因為沈巧慧貪玩的緣故,在縣城裡玩耍了一會的功夫,也因為八斤方才傷口裂開,又花了一番的功夫來重新處理傷口,因此一直到過了晌午的,衆人才往沈家走。
到了家中,各自安置一番。
由于八斤顧及在沈家住着不方便,強力要求到老宅去住着養傷,否則便要偷偷離開這個地方,衆人勸說無果,連沈香苗的連勸說帶威脅的都不起任何作用。
老宅雖說破舊,但因為呂氏一直記挂着的緣故,時常打掃收拾,十分幹淨,裡頭的東西更是一應俱全,夏冰又主動要求時常過去照顧一二,說起來到是也沒任何不妥的地方。
衆人商議一番,隻得依了八斤的意思,将老宅收拾一番,安排八斤住下。
而這邊,呂氏、鐵蛋以及沈福海、張氏,還有沈順通和楊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除了對八斤感謝不已,也對盧少業此次幫了許多的忙連聲道謝,更多的則是唏噓不已。
尤其是沈福海和張氏的,幾乎是愣在了那裡,待回過神來之後,将沈香苗摟在懷裡頭,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張氏更是又驚又怕,臉色都白的像紙一般,半晌才回過神來,道:“竟是有這等事情,先前盧公子那邊的人傳話過來,我們隻當是你們幾個人真是在黃越家裡頭玩鬧的,根本沒想到有這樣的事情。
”
“是啊,這樣大的事情,香苗你竟是也不說上一聲?
”沈福海說道。
這話一出口,讓沈香苗越發的覺得羞愧不已:“此事原本就是沖着我來的,陰錯陽差的,綁走了巧慧,可以說巧慧完全是被我連累的,我哪裡有臉說出口?
再者三嬸身懷有孕,三叔昨日又因為送親喝了不少的酒,若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急出個什麼好歹來,我身上的罪孽就更說不清的了……”
“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罪孽不罪孽的,三叔埋怨你不和我們吭一聲,不是說埋怨讓巧慧險些遭了禍端的,是埋怨你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一個人扛着,莫不是拿我們當了外人不成?
”
“難不成在你眼裡頭,三叔就是這種出了事不分青紅皂白隻知道埋怨旁人的人?
”沈福海急的眼睛都紅了,說話也是十分的急,有些話都說的不太清楚,但意思沈香苗卻是聽明白了。
沈福海并不是因為沈巧慧被人綁架而着急,而是怕什麼事她一個人扛着,心裡頭在憋出什麼事情來。
這樣的善解人意,自然是讓沈香苗心中一暖,眼眶都紅了紅的。
張氏隻以為是沈福海說話說的狠了,讓沈香苗心裡頭有了委屈,拉了拉沈福海的袖子,喝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把香苗都快說哭了。
”
“好孩子,三叔話說的有些重了,你别往心裡頭去,三叔也是急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遇到這樣的大事一個人扛,三叔是怕你這心裡頭扛不住的,憋出什麼病來,你可别多想。
”沈福海一看沈香苗這個模樣,趕緊輕聲解釋道。
“我曉得三叔和三嬸的意思。
”沈香苗點頭,道:“隻是這事我這心裡頭始終還是愧疚難安的,三叔三嬸莫要怪我就是。
”
“這事哪裡能怪了你去?
”一直沉默的沈順通開了口:“香苗丫頭莫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天災人禍的,誰能料的準去?
再者說了,咱們都是一家子人,莫要說那樣生分的話來。
”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哪天你三叔的仇家找上門來,不由分說的就将你罵了一頓,甚至還要出手打人的,難不成你心裡頭會埋怨你三叔為何招來了這樣的人?
”
“自然不會。
”沈香苗搖頭答道。
“這就是了。
”沈順通捋了捋胡須,道:“你三叔和你三嬸也是同樣的話,所以你這心裡頭可别因此有了什麼疙瘩去,事情都已經過去,那個什麼闫明寬、龔茂實的也已經壓往縣衙,不日問罪,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所以往後也不要再提,眼下需要做的,是得好好謝謝這盧大人和那八斤小兄弟。
”
盧少業忙裡忙外,可謂是出錢出力的,凡事盡心盡力,八斤自不必說,更是直接将人從虎口救了出來,都是沈家的恩人。
“爺爺放心,孫女已經安置妥當了,八斤不願住在這裡,在老宅養傷,由夏冰照看,等下孫女再去瞧一瞧。
”沈香苗答道。
“等下我與你三嬸和你一同去。
”
救的是他的女兒,沈福海覺得他若是不去着實不像話。
“起止是你,我們老兩口也得去,才算的上合乎規矩。
”沈順通說道:“成了,此事就算如此了,這時候不早的,香苗丫頭趕緊回去吃個晚飯,咱們趁着待會兒天還不黑的一起去。
”
“是。
”沈香苗應了下來,告辭回家去了。
剩下沈順通和楊氏,沈福海與張氏,瞧着依舊活潑愛笑,似不曾受什麼影響的沈巧慧,又是一番的唏噓。
“當真是吓死人的事情了。
”張氏到底是個鄉村婦人,終日裡圍着丈夫孩子打轉的,這孩子對于她來說便是天大的事情,若是沈巧慧因此沒了,隻怕是她覺得自個兒也要活不成了。
“老三家的,這事已經過去了,往後可不許再說了,尤其是不能當着香苗丫頭的面說,你可記下了?
”沈順通看張氏還在那拍胸口害怕的,擰了眉的說道。
“這話,别怪我說的重,香苗丫頭原本就因為這件事情内疚不已的,你越是說害怕,她就越是内疚,長此以往的,心裡頭怕是要悶出病來的。
”
沈順通說完,楊氏接了話,接着說了起來。
“也不要再外頭人面前提這件事情,如若不然,你們三房這一年多的日子越過越好的,可都是仰仗着香苗那丫頭的,若是再外頭提多了這件事,旁人還以為你和福海是跟着沾光的時候不說好,一旦遭禍了就埋怨,隻當你們兩個是忘恩負義的人呢,往後在村子裡頭,可就擡不起頭來做人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