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盧澤惠也是笑了起來:“到是不曾看出來,你小子是個疼媳婦兒的。
”
“姑母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從前瞧着,就是個無情的?
”盧少業嬉皮笑臉着往盧澤惠身邊湊了一湊:“說起來,前幾日我聽說姑母庫房有幾匹雲錦,顔色清淡,姑母卻一直擱着,既是如此便給了我吧。
”
至于給了他後,他拿了這雲錦來做什麼,隻怕用腳指頭也能想的出來了。
“本宮還說呢,今天有些人怎的這樣好心來陪本宮說話,敢情哪裡是來陪本宮呢,是來尋本宮要東西呢。
”盧澤惠輕笑,更是丢給盧少業一記白眼。
“哪裡的話,來陪姑母是主因,拿東西不過是順便而已。
”盧少業笑道:“索性這樣好的雲錦,姑母隻白白放着也是浪費,索性給了未來侄媳婦就是,也算是姑母的一番心意嘛,侄媳婦自然也就會念及姑母的厚愛,對姑母必定孝順無比呢。
”
說起這不曾見面的侄媳婦,盧澤惠這臉上便浮現出一層如何也掩蓋不下去的笑容,隻擺手道:“也罷也罷,你口齒伶俐,本宮也說不過你,莺兒,去陪盧大人拿了東西去,本宮記得庫房裡頭還有幾匹蘇繡的錦緞,一并拿了回去吧,本宮不曾見過沈姑娘,也不知道她喜好什麼,你若是看到什麼合眼或者覺得她喜歡的,一并帶了回去罷。
”
論起疼侄子,盧澤惠若是稱第一,當真是沒有人能再稱第二了。
盧少業笑嘻嘻的點頭:“多謝姑母。
”
随後便跟着莺兒去拿東西去了。
而此時,被兩個人念叨着的沈香苗,這會子正在路上趕路。
确切來說,是停在了半路,正準備趕路。
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的從天上落下來,砸在樹葉子上頭,噼裡啪啦的響。
而那葉子上的水滴,也彙集成一條條的小溪,重新落在地上。
沈香苗等人在樹下躲雨,隻想着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能夠趕快過去,好重新趕路。
可這場雨,卻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甚至僅僅在樹下躲雨已經不行,不得不撐起傘來,連那馬車的頂棚上頭,都不得不放了防雨的油氈來,防止車子裡頭進了水。
郭正誠等人,将那雨傘連了起來,固定在書枝周圍,總算是騰出來一些沒有雨的地方,供人和馬匹在裡頭躲雨。
避免身上淋雨和受涼可謂不是問題,眼下的問題是天色漸暗,而現如今這雨也是越下越大,道路泥濘完全不能趕路,趕不到前面的鎮子上頭的話,隻怕晚上要露宿在此了。
而露宿的話,馬匹得不到休息和充足的草料,便會耽誤了明天趕路,而這樣荒郊野嶺的,他們倒是無所謂,而那沈姑娘和身邊的侍女……
兩個姑娘家的隻怕受不得這個,若是再有什麼不好的話傳了出去的,隻怕是對名聲也不妥當。
郭正誠可以說十分的頭疼。
而沈香苗,也是擰着眉看着這時而停歇,時而下緊的雨,微微歎息。
郭正誠走了過來:“沈姑娘,這雨隻怕一時半會兒難以停歇,而此時天色已暗,一味在這裡躲雨,到了夜晚隻怕寸步難行,也擔憂這荒郊野外的有猛獸出沒。
”
“卑職打算派了人出去找尋一下,看看周遭有沒有人家,或者能夠真正避雨之地,也好解一解燃眉之急。
”
沈香苗點頭:“眼下,隻能如此了。
”
說罷,郭正誠便從一行人中挑選了四個人出來:“你們四人,分别兩兩結伴同行,沿着道路找尋一下看是否有人家,且半個時辰後無論是否能找尋到,都務必回來。
”
話音剛落,忽的一旁傳來了“哞”的聲音。
引得衆人急忙回頭去看,便看到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牽着一頭牛的人緩緩的走了過來。
有人,有牛,且牛身上還帶着許多的竹簍一類的東西,顯然是要歸家去,也就是說,附近應該有村莊或者人家。
方才想着讓人去找尋,且擔憂着是否能找得到,現在便有人送上門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郭正誠頓時喜出望外,隻趕緊走上去,抱拳行禮:“勞駕,請問附近是否有村莊或者人家?
”
那戴着鬥笠趕路的人,聽到人聲,看到人影,便用手扶了扶被雨澆的有些下垂的鬥笠,看到一身顯然官服的郭正誠,以及周圍其餘衆人時,頓時一怔:“你們是……”
“我們原本要去京都,途徑此處巧遇大雨,無法再前行,碰巧碰到老哥您,便想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莊子或者人家,能否讓我們借宿一晚。
”
郭正誠十分恭敬的說道,末了更是補充了一句:“必有重謝。
”
那漢子聞言呵呵的笑了起來:“謝不謝的到是不打緊,這出門在外的,誰能不碰着個難事兒呢,這相互之間幫幫忙,那是應該的。
”
“這個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村子到是沒有,到是我因為在這裡偷中草藥,又要照顧寡母,所以在前面有間房子,地方不大,也破舊,不過若是擠擠的話,到是也能湊合湊合,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到我家去吧。
”
“我家就在前頭,離這兒不遠,也就是走上一刻鐘的功夫,也就到了。
”那漢子笑道。
郭正誠再次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之感,也是越發的欣喜,對那漢子連聲道謝:“如此到是多謝老哥了。
”
“謝字不敢當,方才不是說了麼,出門在外的,誰能不遇着個難事兒呢,得了,也不說這麼多無用的話,你們趕緊拾掇拾掇,跟我走吧。
”那漢子說着,将身上的蓑衣緊了緊,鬥笠更是戴的更正一些。
“多謝,多謝。
”郭正誠心中頓時一暖,隻趕緊吩咐衆人收拾東西,牽着馬匹,趕着馬車,隻跟着那漢子往他家中走。
路上,郭正誠與那漢子寒暄了一番。
知曉此人名叫高大富,現年已是有三十歲了,是個鳏夫,現在家中隻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母,目前在這裡采種草藥為生。
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