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覺得二妹的話也不完全對,索性将那些彎彎繞都收了起來,直接指着沈香苗的鼻子喝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莫不是你今個晚上一直在整治我們一家?
”
“大伯娘眼倒是不瞎,可算是看明白了。
”沈香苗抿嘴直笑:“方才我見大伯、大伯娘一直也不吭聲,我還以為眼瞎看不出來那。
”
這話,就是十分直白的承認了。
非但如此,還出言諷刺了他們一番。
徐氏的臉氣的鐵青:“合着從一開始,你就有了這個盤算,方才也不過是順着我的話将計就計?
”
“這是自然。
”沈香苗點頭,依舊是大方承認嘴角的嘲諷意味更加濃重:“要不然大伯娘該不會以為我方才真的是怕了大伯娘,所以才會低三下四的伺候你們不成?
”
合着方才沈香苗那番示弱的做派,完全就是在引他們一家上鈎,随後好徹底的出手收拾。
偏徐氏還以為自個兒方才占了上風,還洋洋得意了許久,不曾想這一切都是沈香苗設下的圈套,她渾然不自覺的鑽了進去,白白讓人嗤笑。
尤其是被沈香苗嗤笑。
徐氏這會兒的臉真是完全黑成了鍋底,整個人更是不住的顫抖,狠狠的瞪了沈香苗一眼。
沈香苗再次抿嘴笑了笑,道:“真是不曉得大伯與大伯娘究竟有何臉面會覺得我會死心塌地的伺候你們呢?
是平日裡大伯與大伯娘對我們家的照顧,還是感激你們不曾将我賣掉?
還是說,感謝你們上次不曾讓我命喪黃大仙之手呢?
”
沈香苗一邊說話,嘴角的笑意雖是越來越濃,但是寒意卻也越來越重。
這一件事都可以說是令人恨之入骨的,沈香苗自然也不例外。
能容忍見了他們的面不痛揍一通已算是極限,又怎麼可能會不計前嫌的伺候了他們吃喝呢?
徐氏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竟是還揪着不放,當着是小肚雞腸的,再者說了,你不還是好端端的,不曾出什麼事……”
“大伯娘這個說法也真是稀奇,若是過去了便既往不咎的話,不如我現在捅上大伯娘兩刀,大伯娘肯定也不會死,養傷一段時日便好了,過上一段時日,大伯娘也不必計較這件事如何?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大伯娘也不曾死不是?
”沈香苗冷哼道。
極品總有神邏輯,這話當真是一點也不差。
隻以最後的結果來定性自個兒的行為,絲毫不考慮最初惡毒的初衷與行徑,忽略了其中可能會對旁人造成的極其嚴重的傷害,更忽略了旁人到底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得以保全……
而徐氏竟是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偏徐氏仍不認為自個兒的錯處,仍舊指着沈香苗的鼻子喝道:“強詞奪理!
”
“強詞奪理的怕是你吧。
”沈香苗冷笑道:“好了,如今玩也玩夠了,天色也不晚了,我也沒工夫和大伯、大伯娘在這耽擱工夫了,趕緊的,把你們剛剛吐在地上的髒污都收拾幹淨,趕緊滾出我們家。
”
走,自然是要走的。
雖說如此一來,十分丢臉,但是要收拾那些吐出來的污穢,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徐氏冷哼一聲,白了沈香苗一眼:“想讓我給你加幹活,門也沒有!
”
說罷之後,招呼了沈福田、沈靜秋和已經吐得雙腿發軟的沈文松,就打算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大伯娘真打算就這麼便走了?
”沈香苗摸了摸鼻子,慢條斯理的輕聲道:“就不怕走了之後後悔?
”
“呵,我後悔什麼,要後悔的怕也是你們!
咱們以後走着瞧!
”徐氏咬牙切齒的就往外走。
“狼毒。
”沈香苗淡淡的吐了兩個字出來。
“啥?
”徐氏略怔了一怔,不曉得沈香苗所說的狼毒是何物,但是聽到這個名稱帶了一個毒字,莫名覺得緊張起來:“你方才說什麼毒?
”
“我是說,狼毒。
”沈香苗扯了扯嘴角:“也就是方才你們所吃的炖菜裡面,我放了許多的狼毒,這藥炖煮之後無色無味,卻有十分強勁的毒性,凡是吃了狼毒的人,十二個時辰之後便會毒發,這毒雖不會要了人命,卻是奇癢無比,難以忍受。
而且越撓越癢,撓過之後便留下一道傷疤,無藥可治……”
“而且,但凡是女人,毒發之時臉上更是會長出許多紅疹,落下之後會留下滿臉的黑斑,其醜無比。
”沈香苗臉上挂滿了盈盈笑意,笑嘻嘻的望着沈靜秋。
沈靜秋自诩自己長得标志水靈,更覺得自己的臉白淨漂亮,若是臉上長了紅疹,最後生成了黑斑,那便是徹底成了醜八怪,往後嫁也嫁不出去了。
沈靜秋越想越害怕,臉色蒼白無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怎的如此陰險狠毒!
”徐氏顫抖着手指指着沈香苗,喊得聲嘶力竭:“若是我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要你好看!
”
“大伯娘真是愛說笑,如今你們雖吃了這狼毒,卻還未發作,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查不到什麼,若是等你毒發之時,怕是再高明的大夫也無可奈何,既是到了那個地步,你又如何能讓我好看呢?
”沈香苗嗤笑了一聲,拿手指指了指地上。
“所以我勸大伯和大伯娘最好把這裡收拾幹淨,這樣說不準我一高興,興許就把解藥給你們了。
”沈香苗說罷,從懷中摸了一個小瓷瓶出來,晃了晃:“這裡便是解藥了,兌在水中,服下就好。
如今你們倒是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呢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等着明日毒發,第二條呢就是把這裡收拾幹淨,吃下解藥,皆大歡喜。
”
“要走那條路,就全然看你們自個兒了。
”沈香苗再次晃了晃瓷瓶,随後将那瓷瓶又收了起來。
面對來自沈香苗的威脅,徐氏等人自然是怒不可遏,可眼前這個狀況卻又容不得她肆意妄為。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回頭還有的時間找沈香苗算賬!
徐氏與沈福田思量許久,最終咬了咬牙下了決定,動手将方才的狼藉收拾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