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在下得知闫掌櫃此時正在為尋求鋪面之事愁眉不展,在下便想了這個法子,将這合适的鋪面給收拾出來,供沈姑娘開火鍋店使用。
”
顧長淩解釋道。
這樣的理由,倒也是個正經的理由,而且也說的通。
自家弟弟平日裡錦衣玉食的都說這火鍋的滋味好,那更是說明這滋味的确是好,哪怕到了達官貴人那裡,也是别有一番風味的東西,勢必會被認可,大受歡迎。
對于顧長淩這個生意人來說,有要把這火鍋店開到别的地方,乃至京都的想法倒是也十分的正常。
和旁人談生意,姿态擺低一些,更是尋常之事。
在尋常人看來,顧長淩這番話可以說是合情合理。
隻是……
沈香苗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略思付片刻後,沈香苗擡頭緩聲說道:“顧公子這般大費周折,倒是說明看得起我這火鍋,算是我的榮幸,隻是顧公子說着談生意的見面禮,在我看來,總覺得太大了些。
”
張口便是一個且不論顧長淩多花了幾近一倍的銀兩,市值便有一千多兩的大鋪面,說要使用權就給使用權,要房契地契就給房契地契,這出手着實是十分大方了。
雖說沈香苗并不妄自菲薄,但單憑他弟弟誇贊那火鍋好吃,便要下了這麼大的本錢來讨好一個并不了解,且往後事情都無法料定的人,着實是有些一時興起了。
“沈姑娘此言差矣。
”顧長淩說道:“方才在下便說過,在下是有了私心的,這私心便是,在下今日為沈姑娘提供方便,将這鋪面給了沈姑娘,為的是往後這火鍋店再在旁的地方開鋪面,再不能和旁人一起開,隻能與我顧家合作。
”
“在下知道沈姑娘對合作之事十分謹慎,尤其擔心這方子落入他人之手,此事在下十分理解,更是明白這方子原本就是沈姑娘安身立命的本錢,這往後開的鋪面,沈姑娘給配方子,旁的事情都交于在下來做,鋪面在下給沈姑娘一半,外加上三層的抽成,如何?
”
“原本此次在下便有這個想法,想着也由顧家來與沈姑娘合作最為妥當,但既是沈姑娘與闫掌櫃已經談好,在下若是此時再提及此事,便是不妥了,因此這次便作罷了。
”
顧長淩說道。
這意思說的十分明顯了,是要以這個鋪面為敲門磚,往後拿下這火鍋的全部代理權。
往後無論在哪裡開火鍋店,都隻能和顧家合作,由顧家全權打理一切,而她隻需提供了這底料和其他配料的方子,便能擁有鋪面的一半,外加三層的抽成。
可以說這是一樁極好的事,無需承受本錢,隻需要用自己的方子,等着收了銀兩便好。
畢竟對于沈香苗來說,她雖善于廚藝,對營銷之事偶爾也有些見地,時不時的出些主意是可以的,但是對這日常管理卻是并不精通,也的确是無暇再顧忌太多了。
這也就是為何最初開火鍋店之時,沈香苗直接便選了與方懷仁來合作,除了此事是方懷仁提議,且方懷仁又是敦厚老實之人,也有此方面的想法。
更何況顧家家大業大,财力雄厚,世代做生意之家,家中必定有着不少善于打理生意的大掌櫃,在這管理和經營上,自然是沒有半分的不妥之處。
因此,此事對于沈香苗來說,當真是并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是助益多多。
這讓沈香苗不由得都動了動心。
隻是……
沈香苗略咬了咬唇。
顧長淩瞧了出來沈香苗的遲疑,開口道:“這鋪面有沈姑娘的一半,這招牌也有,到時候這招牌便由在下與沈姑娘一同來起,往後便隻用這個招牌,字據上也可清楚明白的寫明,若往後無論因何種緣由,沈姑娘與在下都不再繼續合作,這招牌一方都不得擅自使用。
”
“如若非要繼續使用,必得須經了對方同意,支付了足夠的銀兩,将這招牌買了回來才成,且顧家再不會與旁人合作,開相似的火鍋鋪面,如此一來,沈姑娘便應當再無後顧之憂了。
”
的确,這樣一來,再也不必擔憂顧家哪日萬一研制出同樣的方子,将他這個算作是隐性股東之人随時踢出門去了,當真是再無任何後顧之憂了。
說起來,不愧是商賈之家的顧家,這凡事的确是思慮周全,将這細枝末節都考慮的清清楚楚。
“顧公子考慮的十分周全,倒是再無旁的任何不妥了,隻是我倒是還有一條要求。
”沈香苗笑道:“這火鍋底料炒制也是十分費心思費力氣的,暫且還不曾找到合适的能幫了我的人一起制作底料之前,暫且我所能負擔的起的火鍋店也是有限,因此我要求開新店的數量主要由我來提議,結合顧公子的意思,一同決定。
”
“而且,除此之外,我更要求這開鋪面的地點合适不合适,我也可以參與決定。
”沈香苗看了顧長淩一眼,笑道:“如果顧公子同意,可以降低我的分紅。
”
原本三成的分紅,加上每個鋪面一半的所有權,已是十分豐厚的報酬,現如今提出來一些在當代人看出來苛刻,但沈香苗卻又認為不得不提出來的十分必要的要求,她倒是覺得可以而且有必要降低自己的收益分成,來保全整體的收益。
顧長淩聞言,看沈香苗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欣賞。
要求決定這火鍋店的數量,是為了保質保量,保證這火鍋店的滋味不能有絲毫的問題,而要求決定這火鍋店的位置,是怕同一個地方開火鍋店的數量過多,或者離此時沈香苗所在的地方太遠,都很容易最終影響了這火鍋的美妙滋味。
在這樣一個絕佳的賺錢機遇面前,沈香苗沒有太多的欣喜和得意,更是不曾忘了形去,反而是十分沉着冷靜,還能思慮這般周祥,處處考慮的到,當真是難得了。
别說名門望女,隻怕是許多貴胄子弟,也都做不到沈香苗這般的氣定神閑,沉着冷靜。
單單是這點,也足以讓他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