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如何?
”沈香苗接着問道。
“拔腿就跑,十分慌張。
”暗衛再次答道。
“好,我知道了。
”沈香苗心裡大約有了眉目。
既是在家裡,而不是隐藏起來,情況下隻有兩種,一來是有恃無恐,再來是毫不知情。
而現在結合前面的情況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了,而如若當真這龔茂實是被栽贓嫁禍的話,也就是說,幕後真兇是和龔茂實有十分深的冤仇,且和她沈香苗有冤仇之人了。
那這個人的話,怕是隻有一個人了。
沈香苗掠過一個人影,更是咬了咬下唇。
“這次,怕是我猜錯了,兇手怕是另有其人了。
”沈香苗低聲對盧少業說道。
“哦?
”方才盧少業正因為龔茂實一直不肯開口說綁架案一事而有些不悅,想讓暗衛撬開他的嘴,現在聽到沈香苗這麼說,揚了揚眉梢:“你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
不等沈香苗點頭,那邊龔茂實卻是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道:“沈姑娘說的對,自然是另有其人。
”
接着又轉向盧少業連連磕頭:“盧大人,草民一向恪守本分,從不敢做那傷天害理的人,又如何敢做出綁架勒索這樣的事情來呢?
這其中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
嗯?
沈香苗頓時心思動了動,看了盧少業一眼。
果然,這個龔茂實與此事并非全無關系,相反,他并非知道内情,更是其中的參與者。
而盧少業,也是揚起了唇角,目光從沈香苗的臉,再次移到了龔茂實的臉上:“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
龔茂實聽到這樣的話,略怔了怔,不明白盧少業為何突然這樣問。
“龔掌櫃,方才我們可不曾提到任何綁架或者勒索的字眼,你為何就知道我們要詢問的就是綁架勒索之事呢?
”沈香苗挑了眉,厲聲問道。
“這……”龔茂實頓時語塞,冷汗頓時落了下來。
汗順着臉頰往下落,落到那因為被暗衛打而落下的傷口處,針紮一樣的疼。
這副模樣,越發讓人覺得他是心虛無比的,然而龔茂實卻仍舊不死心,強行狡辯道:“我是猜得,你們這麼急匆匆的,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也就猜想着是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而已,再者說了,你們說我是兇手,證據何在?
”
“你們派去的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可是正在家裡頭喂魚呢,倘若我當真是那作奸犯科之人,必定早就逃之夭夭,還待在家中等着你們來抓我不成?
”龔茂實大約是覺得自己說的有理有據的,說話時甚至都挺了挺腰闆。
到是沈香苗,微微眯了眯眼睛的,道:“既然你這麼說的話,綁架我妹妹的人不是你,在清水鎮上雇人來給我送信的人也不是你咯?
”
“這是自然,我可是一直呆在家中,不曾踏出門半步的。
”龔茂實揚起了下巴,甚至有些頗為得意。
還好,還好他英明睿智,不曾聽了那混小子的一通說道就隻身犯險,隻是威脅那小子,給他派上幾個得力的好手,回頭落得的銀兩,分上一半而已。
這樣一來,若是此事敗露,他龔茂實是全天在家中不曾出門半步,即便是到了縣衙那裡,縣太爺也治不了他的罪。
而若是此事得手,他便可以得到一半的贖金,二百兩的雪花銀。
龔茂實覺得,這絕對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穩賺不賠的買賣,所以十分幹脆的答應了下來,甚至幫着那小子找了一個十分可靠的藏匿地點。
所以,龔茂實此時有恃無恐,甚至覺得還可以反咬一口:“我不曾出門半步,遵法守紀,你們卻要誣陷我做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這件事情可不能這麼算了,即便盧大人是京官,凡事也不能不講究了王法,我奉勸你們現在就趕緊放了我,沏茶賠罪,如若不然,哪怕是進京告禦狀的,我也得為我讨回公道!
”
進京告禦狀自然是不可能的,越級告狀,先要挨上三十大闆,滾了釘闆的,這一番的刑罰下來,說不定小命都沒有了。
這些話,龔茂實不過就是吓唬吓唬這沈香苗和盧少業,好護得自己平安罷了。
沈香苗聽龔茂實說完這些,到是并不惱怒,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似乎這是一件令人發笑的事情,笑的是前仰後合,聲音響亮,許久都停不下來。
“你笑什麼?
”看沈香苗笑成這幅模樣,龔茂實的心中多少有些發毛,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許的顫音。
“我自然是在笑你了。
”沈香苗勉強止了笑,指着龔茂實道:“笑你倒了現在竟是還想着撇清關系,還想替你的仇人隐瞞。
”
這讓龔茂實頓時一愣,不明所以。
撇清關系他是承認的,而且他一直都在這麼做,可這個替仇人隐瞞從何說起?
“看你這樣子,怕是根本就不知曉吧。
闫……”沈香苗故意拉長了聲音:“闫明寬,可是早早就把你抛了出來,妄圖讓你成為替罪羔羊呢。
”
“你怕是不知道,闫明寬派人在清水鎮上雇了一個人來給我送信,索要一千兩的白銀做贖金,而那個人,自稱自己是姓龔,旁人叫他龔掌櫃,而那個人的模樣和體型,和你更是像了七八分呢。
”
“而且,那個人給那送信之人的銅錢上頭,滿滿都是實惠居的桃酥味,味道濃烈,但凡鼻子不聾的怕是都能聞的出來。
”
“如若不然的話,你以為我哪裡就那麼容易将此事聯想到了你這裡,更是這麼快就将你抓了起來?
還不是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你?
”
“我琢磨着,怕是那闫明寬早就盤算好了,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就算他事迹敗露,就算是憤恨之下下了重手,這最後遭遇禍端的都是你龔茂實,畢竟你仇家甚多,平日裡品行更是頗為争議,不會有人替你開脫。
”
“而你就算抵死不認,也會被認定為畏罪不肯招供,說不準最後更是背負了所有的罪名含冤死去,而他闫明寬卻可以拿了贖金逍遙法外,拿了那一千兩的白銀過上風流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