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口沫橫飛的說罷,更是補充道:“姑娘可是不曉得,當時那些人是有多嚣張跋扈,水蘇姐姐又是有多厲害,三兩下便将那些人收拾了個徹底,當真是威風的很,讓人欽佩、羨慕呢。
”
“水蘇功夫不弱,也是有這樣的本事。
”沈香苗點頭,道:“隻是那些人竟是有了這些可笑的想法,當真是有趣的很。
”
當真是再次應了那句,極品總有神邏輯。
那些人竟是連她想着去攀了章知府這個“高枝兒”,想當章弘钰繼母這樣的無稽之談都能想的到,如果說這腦袋不是被門夾過,哪裡會有這樣奇葩的想法去。
“誰說不是呢。
”冬青笑道。
她家姑娘可是有他家公子這樣谪仙般的人寵着記挂着,哪裡還有了閑心再去惦記旁人去?
但這些話,冬青心裡頭明白,卻也沒蠢笨到放在嘴上來說,隻是眼睛不停的在沈香苗和盧少業身上來回打轉兒,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從臉上都溢了出來。
沈香苗低頭想事兒,不曾發覺這冬青的眼神,倒是盧少業,這幾乎挂了滿頭滿臉的黑線。
是誰和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了,這派到沈香苗身邊伺候的婢女是千挑萬選過,選的是最聰明伶俐,且最老實穩妥,最踏實勤快的?
這般蠢笨的話,都這般心直口快的宣之于口,更是對他接連使的眼色視而不見,真的是……
無話可說!
盧少業不曉得該如何形容此時對冬青的看法,甚至生了換了旁人來代替冬青伺候的心思,可仔細想想的話,這貿然換了人,沈香苗必定要詢問一番,若是讓沈香苗知道個中緣由,怕是必定要說道他的不是。
思來想去的,盧少業覺得,怕是隻能回去之後将那負責挑選婢女一事之人好好訓誡一番了。
沈香苗忽的擡了頭:“既是方才發生了這事兒,那門口上的腳印,也是那些人踹門而入之時留下來的吧。
”
沈香苗問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瞧了盧少業一眼。
“嗯,那一腳力氣極大,門都磕牆上了,方才我想着去把腳印擦了來着,免得看着礙眼,結果手裡頭有活,這事兒就給耽擱了。
”冬青笑道,便去尋抹布:“我這會兒子就去擦了。
”
“我倒不是說你做活不仔細,隻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些人非得在這兒信口胡謅。
”沈香苗似笑非笑的瞧了盧少業一眼。
剛扯的謊,不到一會兒便被拆穿,還被拆穿的這般徹底,這盧少業的臉上也有些挂不住,讪讪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
“姑娘方才說什麼?
”方才沈香苗說話聲音有些低,冬青聽的不太真切,便追問道。
“沒什麼,交代夏冰做些拿手的小菜來,今日抓了條魚,待會兒也拾掇幹淨了,等下我去做道菜。
”
“哎。
”冬青應了,歡歡喜喜的去了。
院落裡頭,頓時便隻剩下了沈香苗與盧少業。
因着剛才的事兒,這氣氛自然也就變得有些微妙。
沈香苗隻盯着盧少業瞧,這臉上依舊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揶揄道:“聽有些人說,這門上的腳印是友安不小心踢的?
嗯?
”
“這……”盧少業摸了摸鼻子:“索性,他也會承認的。
”
這簡直就是公子讓背鍋,小的不得不背的節奏了。
“攤上你這樣的主子,當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了。
”沈香苗十分無語的笑了笑:“說罷,是不是我們方才早已到了家門口,你也目睹了這些事,但是呢一來怕我為此事煩心,二來不想讓我埋怨你為何不早些叫我起來,所以才扯了謊?
”
盧少業笑而不語。
這便是說明她說對了。
沈香苗笑着搖頭:“這等小心思,還想瞞過我去?
倒是你,堂堂一介公子,大理寺少卿,竟是做出這等小家子氣的舉動來,沒的讓人笑話。
”
“索性,我又不在意。
”盧少業再次摸了摸鼻子。
内心裡卻是懊惱了一陣子。
此事辦的不光彩,這樣的小事兒,當真是不該故意這般的扯了謊,非但不能讓沈香苗心中感動一番,反而是顯得他心思多,而且還是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越發顯得這番舉動有些做作的意味。
但此事已是這般,再多想也是無用,也罷,往後便不再有這樣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和小伎倆了,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盧少業想到這裡,又嘟囔了一句:“索性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能再如何被笑話了去?
”
都這般厚顔無恥了,的确是不會在意旁人會不會笑話他了。
倒是後頭這句話,優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更是帶了許多賭氣的成分。
這讓沈香苗啞然失笑。
都說這戀愛中的女生智商是零,極易做出旁人眼中不符合常理、毫無章法的奇葩之事,倒是不曾想這盧少業此時智商也瞬間歸零。
不,确切來說,已經不是零,而是負數了。
隻是,這樣的盧少業,反倒是傻乎乎的讓人覺得無比可愛。
沈香苗瞧了盧少業一眼,笑道:“得了,這事兒往後不提,今兒個這魚是你補的,都是泥的功勞,那你便說罷,這魚你想吃什麼滋味的,清淡一些還是滋味重一些的?
我去做了來給你嘗嘗。
”
終究還是博得佳人展笑顔,總算是沒辜負自己的一片心思,雖說這心思有些不太正派,但最終結果似乎還算不錯。
盧少業這心裡頭一直覺得堵着的一口氣,總算是舒展了開來。
“你想做什麼樣的,便做成什麼滋味的便好。
”盧少業輕笑。
反正,但凡是你做的,無論什麼,那都是美味的。
盧少業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卻是讓沈香苗聽出了弦外之意,低聲笑罵了一句:“厚顔無恥。
”随後便往竈房裡頭去了。
留下盧少業一個人,在院子裡頭,呵呵的傻笑。
竈房裡頭,夏冰和冬青正忙碌着,夏冰忙着濃幾樣小菜,冬青把竈膛裡頭添上柴火,,把那條魚刮鱗去腮,開膛破肚,沖洗的幹幹淨淨,連半點魚血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