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沈文韬忙活了一上午,連茅房都顧不得去上。
打發走兩位客人,沈文韬看這會兒沒人,便招呼了何盛幫着盯攤位,而他去後院裡上茅房。
日頭升到了正當空,沈香苗和喬大有等人忙了一上午也都餓的前胸貼了後背。
“孟大哥先去吃些東西吧,我和喬大哥在這裡盯着,等下你們倆回來換我們就好。
”沈香苗提議道。
月滿樓的夥計們的晌午飯是過了飯點才擺的,這樣等孟維生和孟令傑吃完飯,她和喬大有剛好能回月滿樓吃晌飯。
“也好。
”孟維生點頭答應,盤算着去那邊買上兩碗馄饨,再配了鋪子裡頭的鍋盔或者燒餅來吃。
可這腳還未賣出去呢,沈文韬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香苗姐,不,不好了……”
瞧着沈文韬神色慌張,急的額上滿是汗的模樣,沈香苗便料想一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由得心裡一沉。
“你别着急,慢些說,出什麼事了?
”沈香苗緩聲說道。
“沈記,沈記出事了!
”沈文韬大口的喘了粗氣,道:“不知道為何,那些鹵味全都變了味……”
“變了味?
”沈香苗十分不解。
鹵味是她每日親手做的,不曾讓旁人插手過鹵汁和所用香料,這炖煮鹵味更是用的老湯,按說味道不該與平常不同才是。
“不是變了味,是不能吃了……”沈文韬十分着急,一時半會兒竟是也解釋不清,幹脆直接說道:“香苗姐,你還是趕緊回去瞧一瞧吧,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出事了!
”
沈香苗瞧沈文韬因為着急臉憋得通紅,知道事情應該非同小可,擡了腳便往沈記走。
沈文韬在後頭快步跟上。
“我也回去瞧一瞧,若是出了事兒也好幫忙,你便留在這裡照看孟記,别讓沈家妹子因為這邊的事兒又分了神。
”喬大有向孟維生交代了一番。
“嗯,我在這守着,你們放心就好。
”孟維生重重的點了點頭:“你快些去跟着,别讓沈家妹子吃了虧。
”
“我曉得。
”喬大有說罷也趕緊往月滿樓走。
沈香苗回到沈記時,看到了臉幾乎皺成包子的何盛正哭喪着臉在沈記門口待着,看着沈香苗過來時,帶着哭腔道:“沈姑娘,這真不是我幹的……”
沈香苗這會兒連鹵味變了味的事兒都還沒弄清楚,又看到何盛在這幾乎哭着為自個兒辯解,更是滿頭的霧水,扭頭問沈文韬:“這是怎麼了?
”
“香苗姐,事兒是這樣的,我晌午前一直在沈記忙着,這何盛偶爾也來幫忙,起初我也挺感激他出手幫忙,可就在方才,方才我去後院裡頭方便了一下,讓他幫着照看沈記,結果等我回來之後沒多一會兒,剛賣給月滿樓裡頭吃飯的客人的鹵腐竹便被退了回來,說是苦澀無比,根本無法下咽。
”
“當時我就納了悶,說這好好的鹵味怎的就能變難吃了呢,就自個兒嘗了一下,果然是十分苦澀,根本無法入口。
我覺得奇怪,便嘗了嘗咱們沈記裡剩下的腐竹以及其他的鹵味,發現所有的鹵味都變了味道,根本沒法吃了……”
“可就在我讓那何盛照看生意,去後院方便之前,來買鹵味的一位客人還刻意嘗了片豬肝,當時還贊不絕口直誇鹵味好吃。
顯然這鹵味是在我去方便期間突然就變了味道的,而這期間,隻有何盛一個人在這裡,我就懷疑是不是他動了手腳。
”
“可這何盛便是如何也不肯承認,隻說自個兒好好在這照看生意,并沒有做其他的舉動。
可這原本好好的鹵味怎的就能忽的變成這樣?
依我猜想,一定是這何盛做了壞事還不肯承認……”
“虧我還如此信任你,還一度拿了你當好兄弟來看,才敢将看攤位這等重要之事交于你來做,沒想到你竟是陰險小人,做出此等卑鄙無恥之事!
”
沈文韬越說越生氣,越說越着急,瞧着那麼多的鹵味如今都不能入口,心疼的隻想掉眼淚,惡狠狠的瞪了那何盛一眼。
“我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隻是在這好生的照看着攤位,并沒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何盛十分委屈的說道,随後舉了手起來,道:“我何盛對天發誓,若是做什麼對沈記不利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何盛都發了這樣的毒誓,當下衆人均是沉默了,隻有沈文韬這會兒依然覺得何盛嫌疑滿滿。
畢竟當時隻有何盛在照看,若是有可疑人出現的話,何盛一定不會沒發現,既是沒有任何其他的可疑人出現,那何盛的嫌疑便是洗不掉的。
沈文韬怎麼看都覺得這事和何盛脫不了幹系,即便是何盛發了毒誓之後,仍然是撇了撇嘴:“興許有些人壓根就不畏懼神靈一說呢……”
何盛咬了嘴唇,眼圈紅了又紅。
“何盛是吧,你先不要難過,我相信你應該不是兇手。
”沈香苗說道。
何盛一聽這話,驚得擡了頭:“沈姑娘,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
“暫且是這樣的,隻是在事情還未查清之前,我也不敢妄加定論。
”沈香苗柔聲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将此事查個清清楚楚,不會讓清白之人蒙冤。
”
何盛頓時喜出望外。
“香苗姐,可是他……”沈文韬一聽沈香苗替那何盛說話,頓時擰了眉頭。
他這會兒是無論如何不相信何盛是清白的。
“若是他有心害沈記,無論如何也不會挑了隻有他在的時候下手,畢竟這個時候他自個兒的嫌疑是最大了,若是這時下手無異于在告訴旁人,他就是兇手。
我到是認為一般人不會做的出來如此蠢笨,将自己往火坑裡推的事情的。
”沈香苗說道。
沈文韬細細的想了想,覺得沈香苗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十分懷疑的說道:“可若是有人猜到尋常人會這般想故意為之,以此來洗脫自個兒嫌疑呢?
這也不無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