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領的銀錢數額多的,也按照陸澤軒的指示,綁着黃越等人送到家裡去關押。
随後,月滿樓裡恢複了方才的平靜,也恢複了方才衆人吃飯時的熱鬧。
沈香苗和喬大有可以說全程目睹了方才這無比荒唐的事件。
喬大有早已驚得下巴險些掉在了地上,半晌都合不攏嘴:“乖乖,這銀子都是随便往外撒的,這陸家少爺真是闊綽!
”
沈香苗抿了抿唇。
能做出直接搶了旁人菜的事兒,還能大打出手,在不敵對方的情況下竟是随時用了銀兩被自個兒招募打手。
每一項,都能将這個所謂的陸少爺的家财萬貫以及家中對他極其溺愛體現的淋漓盡緻,确切來說,這不是闊綽,是纨绔才對。
沈香苗前世也見過不少的富家公子哥胡鬧起來也是一擲千金,對今日所謂陸二少爺的舉動到是也見怪不怪了。
“索性事兒也結了,方才那陸少爺不是要拿了黃越去縣裡頭治罪?
這陸少爺出手這麼大方,想必陸家當真是富甲一方,縣丞也要給些臉面,敲打敲打那黃越,往後想必也不敢再在咱們月滿樓鬧事了。
”沈香苗笑道。
喬大有想了想,摸了摸鼻子,道:“話是這麼說,隻是剛才沈家妹子你辛苦做的菜,都在打鬥中被砸了好多,實在是可惜了。
”
早知道,他就偷偷吃掉一些了。
沈家妹子炒的菜,他還沒嘗過呢!
“往後雖說能少上一個麻煩,可這黃越連銀錢都沒給,也是令人煩悶。
”喬大有嘟囔了一句。
甚至還把雅間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好好收拾一番的話,也得費上不少的銀兩呢。
喬大有想到這些,就一陣的心疼。
沈香苗瞧出來了喬大有的擔憂,笑道:“喬大哥不必在意這些,沒了黃越,不是還有那個陸少爺麼,他雖瞧着纨绔,卻也的确是出手大方,也沒有要坑旁人的意思,到是不會對這些置之不理。
”
喬大有摸了摸腦門:“是這麼回事……”
“還真是我想的太多了些……”喬大有難為情的笑了笑,道:“這會兒事兒也完了,沈家妹子就先去忙自個兒的生意吧,應該沒什麼事了。
”
“隻怕還不得閑去忙沈記呢。
”沈香苗眨了眨眼,笑道:“這陸少爺就是因為這菜和那黃越起了争執,收拾完黃越之後,自然是還要按着黃越那菜式來點的,怕是又要落在我的頭上呢。
”
“那沈家妹子免不得又要勞累一回。
”喬大有頓感心疼。
沈香苗抿嘴直笑,笑而不語。
陸澤軒得意的瞧着那些時不時還沖自個兒露出來欽佩、羨慕和崇敬目光的那些人,臉上笑意越發的濃,從腰間抽出折扇出來,扇了兩下:“瞧見沒有,緊要關頭,什麼都不如銀子好使!
就算咱們不會拳腳功夫,可隻要這錢扔了出去,多的是人替本少爺賣命!
”
“是是,少爺說的極是。
”友安點頭哈腰的滿臉堆笑,随後問道:“那地痞無賴這會兒已被制服,那他桌上的菜我去端了來給少爺吃?
”
陸澤軒頓時耷拉了臉下來,拿起手中的折扇“彭”的一聲敲在了友安的腦門上:“你莫不是傻子?
那地痞動過筷子的菜,你竟想拿了來給本少爺吃?
當你家少爺是那街上的乞丐不成,給了東西就吃?
”
陸澤軒生了氣,吓得友安連連作揖,伸手往自個兒臉上招呼了兩下:“瞧我這個沒心肝的東西,什麼話都往外說。
少爺您别生氣,我這會兒就讓這酒樓按那菜式重新做了來給少爺享用。
”
“四葷四素兩樣湯,可得按照家裡頭的模樣來,若是一樣不合口味,就一把火把這月滿樓給燒了!
”陸澤軒說罷之後,重重冷哼一聲,甩手回了雅間裡頭。
友安則是挺直了身子去找方懷仁。
“掌櫃的,我家少爺可是發了話,讓剛剛給那黃越做菜那廚子,四葷四素兩樣湯,一例不少的給我們少爺做上。
”友安在陸澤軒面前的狗腿模樣如今蕩然無存,在方懷仁跟前卻是耀武揚威,厲害的很。
“方才已向你們說明過,剛剛做菜的并非是我們月滿樓的廚子,實在不敢再勞煩她了。
”方懷仁連連拱手:“若陸少爺不嫌棄,我月滿樓今兒個便做東,請陸少爺吃晌飯……”
“請我們吃飯?
”友安冷哼了一聲,不屑的啐了一口:“我們陸家那可是富甲一方,家财萬貫,缺這一頓晌午飯不成?
方掌櫃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陸家?
”
“不敢,不敢。
”方懷仁急忙解釋。
“既是不敢,掌櫃的還不快些喊了那人來做菜?
既是能給那地痞無賴做,那給我們少爺做頓飯,也不至于辱沒了他,我家少爺若是吃的高興,多給些賞錢也是有的,方才那地痞砸爛的桌椅碗盤,我們也能一并賠了錢。
”友安話鋒一轉,冷哼道:“可如若不然,我家少爺也是發了話的,一把火燒了你們月滿樓!
”
方懷仁臉色頓時白了一白。
方才那陸澤軒便讓人拿了黃越等人到縣衙裡治罪,想必是有些勢力的,這會兒既是發了話要燒了月滿樓,也不無可能。
權衡之下,方懷仁隻好應了下來:“我去問一問吧……”
“這才是了。
”友安揚了揚眉,道:“快着些,我家少爺可是餓着肚子呢。
”
“是。
”方懷仁再次應道,轉身去尋沈香苗了。
沈香苗這會兒正在沈記裡賣鹵味,看到方懷仁過來,擡了頭開口笑道:“方掌櫃,你來找我大約是為了那陸少爺要的菜吧。
”
方懷仁略怔了一怔,點了點頭:“正是,陸少爺發了話,若是不做菜,便要将這月滿樓一把火燒了,我這才厚顔來求你,煩勞沈姑娘再辛苦一回。
”
“若是沈姑娘不肯也無妨,我回絕了那陸少爺便是。
”方懷仁臉上滿滿都是愧疚與無奈。
方才便叨擾了沈香苗一回,這回又來擾了她的清淨,方懷仁實在也過意不去。
“方掌櫃不必放在心上,這次不是方掌櫃來勞煩我,興許是方掌櫃給了我一個機會。
”沈香苗眯了眼,笑了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