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回頭我和你爹說一聲,你不必操心這事兒了。
”
“隻是……”張氏頓了一頓,道:“這杜大夫怎的好端端的要出遠門,聽你這意思短時間内還回不過來,是做什麼去了,你可知道?
”
“杜大夫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出趟門什麼的,也是尋常不過的事情吧。
”楊氏插了句話進來,更是看了張氏一眼。
旁人的事情,當說不當說的,打聽太多,顯得長舌婦事情多。
張氏頓時明白自己婆婆的意思,急忙解釋道:“倒不是我多事兒,隻是杜大夫尋常不出門,此時突然出門的,鋪子裡頭隻留下文武一個人,若是尋常頭疼腦熱的,到是無妨,若是來個得了急症重病的,隻擔憂着文武一個人撐不起這個攤子,所以就打聽打聽杜大夫做什麼去了,何時回來,若是離得近,回來的快,咱們心裡頭也能安心些許不是?
”
“的确如此。
”楊氏知道錯怪了張氏,賠笑道:“到是我方才想多了。
”
說着,這問詢的目光向沈文武看去。
沈文武還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張氏特地給他炖的粉皮靠肉,含糊不清道:“師父說是要去拜訪一位老友,切磋一下醫術,再幫我們拿些醫書回來,師父一個人來往不方便,便帶了水生哥同去,那位老友似乎遠在西南,一來一回的隻怕得幾個月了。
”
“那如此的話,這段時日,到是得辛苦你一個人了。
”張氏歎息道:“若是你忙不過來,讓你爹平日裡多給你幫幫忙去。
”
“還成,我一個人在那閑暇時便多整理一下藥材,該切片的切片,該磨粉的磨粉,待用的時候也不必手忙腳亂的,師父不在,唯有我一人的話,隻怕那些疑難雜症的,也去縣城尋大夫去了,我想去瞧,隻怕也不敢讓我去。
”
“平日裡吃飯什麼的,大有哥說隻在月滿樓吃就成,不過是甜雙筷子的事兒,到是也省去了做飯的麻煩,我現如今已經是大人了,爺爺、奶奶和娘放心就是了。
”沈文武道。
“放心到是放心,隻是你水生哥跟在你師父身邊時日長,這醫術也比你要高深許多,你師父這回帶了他去也是正常,你且安心看守鋪子,不能偷懶懈怠,讓你師父不放心。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順通,突然張了口。
兩個徒弟,要做到一碗水真的端平,原本就是極難的事情,更何況兩個人又是有先來後到,這感情哪個深哪個淺,也該有自知之明,不能因為此事心懷怨恨,不好好做事情。
沈順通擔憂沈文武鑽牛角尖,急忙提醒一番。
沈文武點了點頭:“爺爺的話,我明白,爺爺放心就是,我沒有對此不滿,我雖然已經學了兩年多的醫術,可我也知曉比着水生哥來說還是差的遠,且水生哥跟在師父身邊久,許多習性都清楚,照顧師父也是最合适的人,而我離家裡頭近,一旁也有人幫襯着,一個人看守鋪子也不會孤單。
”
“是了,這樣想是最好了。
”沈順通見自己的孫子這樣的明事理,心中也是十分欣慰,語重心長道:“往後你且記得一件要緊事,凡事都不是該的,旁人給那是情分,你得知道感激人家,即便不給,那也是本分,你不能挑錯。
”
“爺爺這話,到是和從前香苗姐說的一模一樣呢,我都記得呢。
”沈文武一邊笑着,一邊點頭,到是顧不得吃碗中的肉了。
“成了,老頭子話一直說個不停,文武這飯都不能好好吃了,還是趕緊讓文武吃飯,待會兒讓福海送文武一趟,這個天兒有些熱,來回跑一趟,太累了些。
”楊氏勸阻道。
“哎。
”沈順通笑眯眯的應了下來。
離成婚之日,眼瞅着,不過就是四五日的功夫。
這段時日,秦銘晟體恤盧少業,特地早早給他放了假,讓他安心籌備婚事。
而所謂的籌備婚事,其實也早已由盧澤惠全權負責,甚至派了莺兒前來盯着,以防有任何的纰漏,而盧少業幾乎是樂的清閑,隻成天的陪着沈香苗以及呂氏,日子可謂過的輕松惬意。
直到友安擰着眉尋到了他來:“公子,盧府孔氏那邊派人過來了。
”
孔氏自年前之時被盧少業給“教訓”了一通後,可謂氣得七竅生煙,一氣之下身子熬不住,可以說是一病不起,這段時日一直都在家中卧病在床,成天的湯藥不離口。
可以說,孔氏幾乎是半死不活,對盧少業與沈香苗再勾不成半分的威脅,也翻不起任何的風浪,盧少業樂見其成,隻等着看孔氏郁郁寡歡,最終了結生命。
可現如今,孔氏那邊派人過來……
大約應該是看他即将大婚,所以心有不甘,想着尋些事端吧。
盧少業的嘴角掠過一抹嘲弄:“她派人來,做什麼?
”
“孔氏派人來,說是請公子您,務必過去一趟。
”友安面色遲疑:“說是有先前老太爺和老爺的遺物,讓您去拿。
”
“哦?
”盧少業神色微動。
在盧少業的父親盧澤昊與姑姑盧澤惠年幼之時,還是住在現如今孔氏所住的老宅的,雖然後來兩個人搬了出去,另起了一座盧府,但自小生活過的地方,即便是搬家搬得再如何幹淨,也總歸可能有遺漏的東西在。
盧澤昊英年早逝,盧少業自記事起,對于其的印象便不多,許多的念想,隻能透過現如今府内的所有東西上來回想一番。
而現如今,孔氏卻說有祖父以及盧澤昊的遺物,這難免讓盧少業想去瞧一瞧,是什麼東西。
“那你且跟着人去,将東西取了回來。
”盧少業吩咐道。
友安聞言,神色頓時糾結無比:“小的方才便是如此回話,可來人說,孔氏隻讓公子前去,更說需得在半個時辰内到盧府去拿,不然的話,這些東西便全部都處理掉,公子想看,隻怕也不能再看,也不能再去拿了。
”
“哦?
”盧少業輕笑:“如此,那我到是得必須去一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