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廖家嬸子和弟妹的眼神兒可不大對勁兒。
”回到縣衙後院,闫氏顧不得梳洗,拉住雅正嘀咕起來。
雅正點頭,“我也瞧出來了。
”
“咱怎麼辦?
”闫氏小聲嘀咕,“廖家弟妹的眼神兒在咱們四個閨女身上不斷轉悠,我看着都想給她兩棍子。
”
雅正安撫道,“咱們是來看姐姐的,沒必要為廖家的事情惹一肚子不痛快。
看着她們不舒坦,咱不見就是。
待會兒讓人給姐姐送信……”
還沒等雅正說完,趙奶娘在門口道,“二夫人,三夫人,姑奶奶派人送信說廖家老夫人身體不是,晚上請您和姑娘、少爺們去她院中用膳。
”
雅正和闫氏對了對眼神兒,同時笑了。
梳洗罷,姜慕燕一邊給妹妹梳頭,一邊道,“廖家祖母和嬸子瞧着都不是好相與的,姑姑平日裡跟她們相處,定沒少受氣。
”
姜留也納悶,“當初祖母和祖母怎麼就給姑姑尋了這麼個婆家呢。
”
關于這門秦氏,姜慕燕聽說過一些,“當初相看時,廖家祖母表現得落落大方,待姑姑也極為親切,誰知她竟是這樣的性子。
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說着說着,姜慕燕便不吭聲了。
姜留轉頭見姐姐低頭發呆,便道,“姐姐在擔心二姐?
”
“嗯,畢竟廖大哥家離着太遠,不知根知底,隻憑一兩面咱們很難判斷其人好惡。
”二姐的情況與姑姑當年何其相似,廖傳睿的母親現在瞧着是個好的,二姐嫁過去後她會怎麼待二姐,這個誰也猜不到。
姜留笑嘻嘻道,“他們已在康安置了宅院,廖大哥會入西城衙門做事,若他對二姐不好,爹爹會收拾他的。
”
女子嫁人後過得好不好,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就二姐那不願給人添麻煩的性子,受了委屈也隻會忍着,她不說,誰又知道她過得不好呢。
再說了,女人嫁人後就是夫家的人,時好時壞都得自己受着。
姑姑是父親同胞的親姐姐,姑父家尚敢如此,二姐隻是父親的庶侄女,廖傳睿可是張大人的門生,若他做事得力,便是他苛待了二姐,父親怕是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二姐那邊如何她管不了,但妹妹決不能在夫家受苦。
所以妹妹嫁給江淩最合适,因為江淩不會欺負她,讓她受委屈。
姜慕燕用綢帶給妹妹綁好頭發,笑道,“好了。
”
“我給姐姐梳。
”姜留轉身跳到姐姐身後,取過梳子一邊給姐姐梳頭發,一邊道,“姐姐說親時,咱倆擦亮了眼睛看,若是男方母親不好相與、内宅雜亂的,不管男方人品能耐如何,姐姐都不要同意。
”
“好。
”娘親已經去了,外祖母指望不上,她倆的親事還得靠自己。
想到自己和妹妹豐厚的嫁妝,姜慕燕的腰杆挺得筆直。
姜二爺到了後衙院中,更衣梳洗後,天便漸漸黑了,廖家提着燈派人來請,姜二爺便帶着家人過去用膳。
得知留兒表妹也來了,廖元冬激動得嗷嗷叫。
給長輩見禮後,便沖到了姜留面前,大聲喊道,“留兒表妹,你怎麼來了?
!
”
姜留被他震得耳朵嗡嗡直響,還沒張開嘴,廖元冬又喊又跳道,“留兒表妹一定是想我了對不對!
我就知道!
表哥明日帶你去縣城玩……”
姜留煩了,把他推開,脆生生道,“我的确是想表哥了,表哥出京後沒人陪我練棍子,今晚表哥陪我打一場如何?
”
廖元冬的後背忍不住發疼,正想如何讓留兒表妹取消這個該死的念頭時,便聽母親從屋裡出來喝道,“元冬,我讓你出來做什麼?
”
廖元冬連忙順坡下驢,擡手請衆人進屋。
姜平藍見到弟弟,自是喜不自禁,衆人落座說了會兒話,便到了用膳的時辰,卻還不見廖青漠回來,姜平藍心裡不悅,示意婆子去裡院請丈夫過來。
裡院,廖青漠沉着臉站在母親房中,廖母頭頭是道地跟兒子掰扯大孫子的親事,“咱們家冬兒怎麼了?
他心眼好性子直,沒那些彎彎道道的。
姜家六丫頭進了咱們家的門,婆婆是她親姑,誰還能欺負了她?”
廖青漠眉頭皺起來,“娘,姜家定不會讓姜留嫁到康安以外的地方……”
廖母理所當然道,“那讓元冬去康安當官不就得了?
姜楓現在是萬歲眼裡的紅人兒,給自己的親外甥在康安安排個好差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的兒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出來,該用關系的時候不用,到頭來還是自己受罪。
咱們元冬娶了姜留,一點壞處也沒有。
”
“可姜家……”
“你連問都沒問過,怎麼就知道姜家不願意?
咱們元冬這樣的好孩子,他們就是打着燈籠找也找不到!
”
廖青漠沉默不語,婆子借機敲門,請他去前院用膳。
廖母還叮囑道,“你探一探姜楓的口風,人家沒準……”
還不待母親說完,廖青漠便邁步出了院門,向前院走去。
他回來後,姜平藍立刻吩咐下人擺晏。
廖青漠父子陪着姜二爺在堂屋吃酒,姜平藍與廖春玲母女陪着姜家女眷在西廳用膳。
相比西廳内的歡聲笑語,正堂内就顯得冷清多了。
廖元冬給父親和二舅斟酒後,見他們都不說話,便鼓起勇氣道,“二舅嘗嘗這個醉鴿,這是我娘專門讓廚房給您準備的。
”
廖青漠這才道,“得知你們要來,你姐姐便開始預備了,這一桌都是你愛吃的菜,二弟嘗嘗可還合胃口。
”
“好。
”姜二爺含笑舉筷,三人這才開始用飯。
十五歲的廖元冬陪着吃了幾杯酒,腦袋又開始犯迷糊了,他放下筷子道,“父親,二舅,我吃飽了,想去找留兒表妹玩。
”
廖青漠心思一動,轉頭看姜楓準不準自己的兒子去找他的女兒。
姜二爺含笑道,“怎麼,元冬吃飽了想去陪留兒練棍子?
”
廖元冬傻笑道,“打是親……”
“啪!
”
姜二爺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怒喝道,“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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