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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94章 我要她死!

姜六娘發家日常 南極藍 4153 2024-12-07 11:11

  姜留美滋滋地挨着姐姐睡下後,康安大半朝臣還在忙碌着。

  精神抖擻的京兆府尹張文江、大理寺卿蕭峻平、刑部尚書付常春聚在桌邊,盯着擺滿桌的卷宗。

  禦史大夫荊吉良将手放在這些卷宗上,平靜道,“十三年來,老夫一直在搜集秦老賊的罪證,樁樁件件都在這裡,共六十八項。

  六十八項?
張文江盯着半尺厚的公文,吞了口口水确認道,“荊大人,這些都是秦賊一人的罪證?

  先帝遺诏稱秦天野為“逆臣”,景和帝雖還未革了他右相之職,但百官都不再以申國公、秦相或右相稱之。
“賊“字,最适合他不過。

  見荊吉良點頭,三人打開公文粗粗看過,便知這些罪證,足夠秦賊死幾十回的。
張文江擡眸道,“荊大人,請恕下官冒昧。
若無今日之事,您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卷宗?

  這個“若無”是不存在的,荊吉良微微一笑,“老夫身為禦史,隻盡禦史之責罷了。

  荊吉良說得雲淡風輕,張文江和付常春卻聽得瞳孔一顫。

  禦史大夫,官從二品,司監察、彈劾官吏。
此職雖不入慶文殿,但在朝中位僅次于左右丞相,權重而秩尊。
即便如此,荊吉良要彈劾位高權重的“托孤”重臣,也并非易事。

  他說盡禦史之責,便是打算在朝堂之上以死相谏了。
禦史大夫的一條命,很有分量。

  身為左相的得意門生,蕭峻平知道得多一些,“若先帝遺诏未現世,待肅州戰事起或姜楓擒下蔣錦宗後,荊大人和我恩師會在早朝上彈劾秦賊。
荊大人以頭撞柱,我恩師助萬歲擒下逆臣,然後便緻仕交出左相之位……”

  付常春聽得熱淚盈眶。
難怪,難怪荊大人這半年變得豁達,不再斤斤計較百官過失了,早朝上跳騰的變成了禦史中丞和侍禦史們。
原來他已懷血薦軒轅之志,在安排身後事了。

  張文江躬身,可還不等他開口,荊吉良已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
老夫精力不濟,詳列秦賊和秦家罪證之事,就有勞三位大人了。

  蕭峻平立刻道,“您老放心,我等必在後日早朝之前将詳章送至您老手中,早朝之上,還要煩請您老上呈萬歲。

  送走荊吉良後,蕭峻平尋借口開溜,“大理寺有幾個案子與秦府有關,我回去整理出來,一并呈上。

  付常春連忙道,“刑部也有。

  還不等張文江說話,蕭峻平又道,“能者多勞,荊大人送過來的這些罪證就有勞張大人費神了。

  說完之後,蕭峻平轉身疾走。

  張文江咬牙,目光轉到付常春身上,你走一個試試!

  付常春小心翼翼地與張文江商量,“張大人,我先回去理一理十年前秦賊命人火燒刑部案的蛛絲馬迹,再回來幫您整理這些卷宗?

  十年前的案子,豈是一兩天能整理出來的?

付常春走後,張文江怒道,“去把趙少尹、五城指揮使、副指揮使全叫過來!

  師爺周其文派人傳信後,笑道,“大人該高興才是。

  蕭峻平和付常春不沾這些卷宗,是因為他們早已嗅出秦天野的案子與張文江有莫大關聯,就算他們現在插手,也搶不走功勞。

  右相被擒,左相即将緻仕,張文江立下大功,已将一隻腳踏進了慶文殿,确實該高興。
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現在滿腦袋都是事兒!

  京兆府燈火通明,秦府卻光線昏暗,他們恨不得讓康安忘記秦家的存在。

  榮安堂内,一臉頹敗的秦夫人、兩個兒子和三個兒媳聚在一處,輪流講他們今日都去了誰家,吃了幾個閉門羹。

  他們心裡都明白,秦家完了,秦家所有人的時間都已開始倒數,絕活不過今年秋天。
每個人都想着該怎麼在死中求活,但誰都不肯先開口,昏暗的屋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翠玉軒内,秦城碧坐在窗邊,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月亮。

  站在旁邊的秦城夏帶着哭聲道,“大哥,這些都是真的嗎?
咱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

  “滾!

  秦城夏頓了頓,喏喏道,“大哥怎麼……”

  “秦城夏,申國公府都快沒了,你裝給誰看?
滾出去,别來煩我!

  秦城夏也不裝了,壓低聲音道明來意,“大哥,咱倆一塊逃吧,以你我的本事……”

  “想拉墊背的,找你的好弟弟去。
”秦城碧的目光終于從坑坑窪窪的月亮上,移向秦城夏昏暗的臉,兇狠道,“再多說一句,小爺現在就拍碎你的狗頭,行刑那日的劊子手也可少磨一次刀。

  這個瘋子!
秦城夏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待跳梁小醜走後,秦城碧問道,“姜留身邊有多少人保護?

  秦奎吓得一哆嗦,勸着少爺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姜府内,有摘星樓三人、三個暗衛和兩個武婢。
在府外,再加咱們府上侍衛六人、姜府的護院四人。
摘星樓的人、姜府暗衛、呼延圖和鴉隐的功夫與咱們府一等護衛相當。
就算沒有旁人,隻憑姜六娘的神速,屬下也……”

  秦成碧打斷秦奎,“我要她死!
除了她,本公子還要姜楓兩個兒子的命!

  秦奎吓壞了,“少爺您這是……”

  “我活不了,就誰也别想活。

  秦奎跪地,“少爺,屬下等以命相搏,有兩成把握能送少爺出京遠走。

  秦城碧瞪着猩紅的眸子,一字一頓問道,“苟且于世,與死何異?

  秦奎……

  樂陽公主府正殿,樂陽焦急地走來走去,付春朝躲在房中收拾行裝。

  仁陽公主府内,黃隸推開仁陽公主寝殿的房門,進入殿中。

  消瘦憔悴的仁陽抱膝坐在床上,無神地雙目盯着燭台。
微風從寝殿窗戶外吹進來,燭火随風搖晃,殷紅的燭淚在銀樹燭台上淤積出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

  黃隸走到床邊,直言道,“先帝遺诏的事公主可聽說了?
先帝駕崩前一夜寫下遺诏,将皇位傳給當今萬歲,而非安王。

  形如枯木的仁陽緩緩擡起頭,恍惚間,黃隸似乎聽到她的脖子發出的嘎巴巴聲。

  仁陽公主嘶啞道,“那是假的。

  真是執迷不悟!
黃隸皺眉,轉身便走。

  “遺诏現世,将軍無需用本宮的命祭旗了吧?

  黃隸本不想再理她,但想到自己的兒女們,臨走之前還是說了一句:“公主太高估自給,你的血,還不配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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