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幽剛睜開眼,還有些迷迷糊糊,聽了皇甫毅的禀報,揉了揉眼睛,欲要坐起來。
皇甫逸軒攔住她:“不用管他,你先醒盹再說。
”
孟倩幽打了一個哈欠,果真又聽話的躺了回去,閉着眼睛道:“我是越來越嗜睡了,照這樣下去,非得變成小懶豬不可。
”
皇甫逸軒側身,單手支起自己的頭,看着她困意濃濃的樣子,笑了起來,道:“無論你成什麼樣,我都不嫌棄你。
”說完,期待着孟倩幽感動的樣子。
果然,孟倩幽睜開了眼睛,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剛睡醒就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我是不是該給你點獎勵。
”
“不用,我給你就行。
”說完,嘴唇壓了下去。
一陣深吻,皇甫逸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笑問:“世子妃現在可清醒了,是否需要我在利用美色哄你起床。
”
孟倩幽笑着拒絕,“不用了,天天看着美色,也厭倦了,本世子妃還是自己起床吧。
”
皇甫逸軒逼近了她,臉上雖然還有笑意,但說出的話卻讓孟倩幽感到了危險:“世子妃,有膽量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
孟倩幽立刻慫了,擺出讨好的笑意:“口誤,純粹是口誤,我的世子,這樣風華絕代、玉樹臨風、清貴逼人,我又怎麼能厭倦了,隻會是百看不厭,越來越上瘾的。
”
這話聽着舒服了,皇甫逸軒周身危險的氣息退去,起身,下床。
等着孟倩幽下床以後,幫她穿好外衣,趁她梳洗打扮的時候,自己也穿好了我外衣,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才和孟倩幽一起來到了齊王妃的院子裡。
皇甫巽對齊王爺有懼意,自然不敢去打擾他。
自己一個人坐着又覺得無聊,幹脆就直接求見了齊王妃,坐在齊王妃的在屋裡和她閑話家常。
以前這個皇嬸整日裡躺在床上,府裡有賀側妃當家,他很少過來齊王府,後來皇甫逸軒被找回,為了掩蓋他們私底下的關系,他也很少過來,今日是第一次和齊王妃聊天,卻發現這個皇嬸遠比自己想像中要有内涵的多。
按理說她出身将門,老将軍又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再加上從小身體不好,應該是嬌慣的蠻橫無理,飛揚跋扈的。
可眼前的這個皇嬸卻神态慈祥、雍容大度,談笑随意,半分他想象的影子也沒有。
皇甫巽驚詫,越發的原意和她說話,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皇甫逸軒和孟倩幽來了才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齊王妃也沒有把皇甫巽當做外人,笑着對孟倩幽招手,示意她坐在另一邊的軟塌上,笑道:“太子來了好長時間了,聽聞你們在休息,便沒有過去打擾。
”
孟倩幽沖着皇甫巽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對齊王妃說道:“也不知怎的,這幾日越發的嗜睡了,讓太子久等了。
”
齊王妃笑着囑咐:“有身孕就是這樣,左右府裡沒事,要是想睡的話就睡,不用顧忌别的。
”
看兩人猶如親母女一般随意的說着家話,一點兒隔閡也沒有。
皇甫巽又是一陣羨慕,自己從小長的皇宮裡,即便是對着自己的母後說話也沒有這樣随意的時候。
因為母後總是告訴他,隔牆有耳,說什麼話的時候要謹防有人偷聽,不該說的,不能說的,全部都爛在肚子裡,半句也不能說出來。
而他的太子妃,就更别說了,大家閨秀,恪守禮儀,從不越雷池半步,和自己說話都是規規矩矩的,更别說對母後了,除了日常的入宮去問安,别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皇甫逸軒也不想讓齊王妃知道自己和太子私下的關系,恭聲問:“太子殿下今日入府,有何要事?
”
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皇甫巽真想吐槽他兩句:“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還明知故問!
”可守着齊王妃,這話他沒敢這樣說,笑着開口:“聽聞今日國子監了發生了點事,與軒弟有關,我便過來問問,不知軒弟能否告知?
”
皇甫逸軒點頭:“這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的說不完,太子殿下不如去我的院子裡,咱們‘好好的’談談。
”
去還是不去,皇甫巽掙紮了一下,去挨揍是免不了的了,不去,當着齊王妃的面有些話由不好說,思量了一下,咬牙,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好,我也打擾皇嬸半天了,咱們去你的院子裡說。
”
說完,站起來給齊王妃告辭:“皇嬸,我改天再過府來看你。
”
齊王妃笑着道:“太色已晚,你要是沒有急事的話,我吩咐廚房做晚飯,今晚就留在府裡吃了再走吧。
”
一會兒自己還不知被揍成什麼樣了,皇甫巽可不想丢這個人,笑着拒絕:“多謝皇嬸了,今年日就不必了,改天再來的時候,我一定厚着臉皮過來蹭飯。
”
齊王妃也不勉強,笑着颔首:“也好。
”
孟倩幽也站了起來,道:“母妃,今日之事和我那兩個弟弟有關,我也随着過去說說。
”
“去吧,小心一些,讓青鸾扶着你。
”
三人回到了皇甫逸軒的院子裡的會客廳裡,吩咐人上了茶以後,皇甫逸軒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問:“大哥,您今日過來是……?
”
聽了他的話,皇甫巽眼睛隻盯着身邊的茶水,頭都沒擡,語氣不好的回了一句:“少給我裝蒜,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
”。
皇甫逸軒誠然的點頭:“大哥,您不說,小弟還是真的不知道。
”
“我給你兩人說,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但是也不能全怪我,待會兒出手輕一點,這兩天父皇有意讓我去與禦書房幫着看折子,要是讓他老人家看出來,我可不替你們隐瞞,說不定我還會趁機好好的告上一狀。
”
“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是太子,武國未來的帝王,我們那裡敢對你動手呢。
”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皇甫逸軒語氣溫和,沒有絲毫情緒的說道。
皇甫巽心裡反而更打鼓了,“你們想要怎麼樣就痛快說了吧,我今日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
孟倩幽“噗嗤”笑出聲來,“大哥說的好可憐,我們尊敬您還來不及呢,什麼時候敢對您出過手。
今天這事,我和逸軒沒有怪過您。
”
“真的?
”皇甫巽睜大了眼睛,不相信的反問。
“當然是假的。
”孟倩幽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大哥,你連這話也相信?
”
皇甫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氣得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幾口茶。
孟倩幽笑容越發的燦爛:“不過,我們今天可沒有打算對大哥大不敬,隻想給大哥提個小小的條件。
”
喝完了杯子裡的茶,皇甫巽狠狠的把茶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好吧,什麼條件,我能做到的絕對答應你。
”
孟倩幽也不着急,端起白水喝了幾小口,才不緊不慢的笑着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對大哥來說小菜一碟。
”
皇甫巽撇了撇嘴,一副鬼才信你們的表情。
孟倩幽也不以為意,放下手裡的茶杯,笑着道:“大哥是否記得以前京城裡有個威遠镖局?
”
“威遠镖局?
”皇甫巽皺眉想了一下,隐隐約約好像記了起來。
當然威遠镖局在京城裡也算盛極一時,後來因為給賀琏押運镖物出了纰漏,才導緻镖局關閉,據說镖局少主一家被賣為了官奴。
皇甫點頭,道:“有些印象,當時這威遠镖局出事,是因為關乎賀琏,所以我派人留意了一下,不知弟妹問這事何意?
”
“威遠镖局的少東家,就是我手下的文彪,當年他們一家十餘口人被貶為官奴,發配去了清河縣,恰巧被我看到,就買下了他們。
後來,我來了京城以後,就想法打聽了事情的過往,發現他們是被賀琏陷害的,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為賀琏想要強迫一個女孩子,文彪正好碰到,救下了她,賀琏心懷怨恨,才有了後來陷害的這一出。
今日我說出來,是想讓大個幫個忙,幫着威遠镖局恢複名譽。
”
這個可有些難辦了,當年賀章還官居丞相之位,賀貴妃也得寵,下面的官員為了巴結他們,量刑的确是重了點。
可畢竟是皇家的衙門,現在要翻案,自打皇家的嘴巴,可是不容易的。
見他沉默不語,孟倩幽也不催促,重新的端起白水,小口的喝了起來。
皇甫逸軒開了口,“這件事也沒有大哥想的那麼難。
當初镖局出事,是賀琏一手策劃的。
現在沒有了他,自然也沒人反對了,您可以命人悄悄的把案底拿出來銷毀,免了镖局所有人的處罰,不就可以了嗎?
”
皇甫巽的眉頭深深的皺起,“哪有你說的這樣簡單,這裡面不但牽扯到了賀琏,還牽扯了當時督辦這件案子的官員。
給镖局平反,必定要處罰他們。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有的已升入高位,不好查辦啊。
”
孟倩幽臉上的笑意退去,鄭重道:“大哥,我是女流之輩,對于做官的處事道理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身為太子,要做的就是收服民心。
誠然如你所說,這件事不好辦,可是如果您辦成了,證明了他們當年的冤屈,就算損失了幾名官員,可您得到的是京城百姓愛戴擁護的心,既而是天下人的。
那将來您又何愁這天下坐不穩呢?
”
皇甫巽心裡有深深的觸動,好一句得民心者的天下,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後,去隐藏着巨大的涵義。
要是自己真的做到了,誠如她所說,這天下又何愁坐不穩。
思及此,熱血澎湃,當下就爽快的開口應下:“好,就憑着你這句話,大哥這個忙幫定了,你麼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孟倩幽面露喜色,眼睛發亮:“謝謝大哥。
”
皇甫巽擺手:“不用謝,大哥隻想說一句話。
”
“大哥請說。
”
“弟妹這樣聰慧的人,怎麼就瞎眼看上這個腹黑的東西了呢?
”說完,兩人的眼前人影一閃,皇甫巽的身影已經到了會客廳的門口,後面的聲音也遠遠的傳來:“弟妹若是哪天後悔了,就跟大哥說一聲,這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大哥到時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
話落,人也出了院子。
皇甫逸軒的臉色黑了下來,腳下動了動,似要追出去。
孟倩幽笑着搖頭,勸阻:“看在這件事也是夠他為難的份上,你就别跟他計較了。
”
皇甫逸軒回頭,深深的看着她。
孟倩幽納悶,笑問:“為何這樣看我?
”
起身,走到她面前,緊緊的将她摟在了懷裡,附嘴在她的耳邊,低聲,似誘哄,又似詢問:“幽兒,可否将你前世的事情說給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