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傑陰冷的吐出幾個字,在漆黑的夜裡讓聽到的人毛骨悚然:“雞犬不留!
”
精衛們齊彎腰應聲。
褚文傑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包清河,包一凡,文泗,孟倩幽跟在後面。
等他們走出大門,郭飛才帶頭站直,伸手在嘴邊發出一個細微的聲音,不一會又有幾十名精衛趕着幾輛馬車過來。
馬蹄上被包裹了東西,在這寂靜的夜裡讓人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院内的精衛齊動手,把所有暗衛的屍體搬到了馬車上,等擡到王九的時候,發現他還有氣息,負責的暗衛擡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寒光閃過,王九也在昏迷中死去。
全部擡完,郭飛一揮手,下了命令:“去吳府!
”
幾十名精衛得了命令,悄無聲息的朝吳府飛躍而去。
隻留下幾名精衛,趕着馬車在後面慢慢的跟着朝吳府走去。
後半夜,正是人們困乏的時候,吳府的所有人都睡得很熟,府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幾十名精衛躍進吳府,郭飛比劃了幾個手勢,所有的人分散開來,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一炷香以後,整個吳府裡死一般的寂靜。
一名精衛靠近門房,輕輕的撥開門,寒光閃過,吳府裡最後一個喘氣的人也沒了聲息。
這名精衛打開大門,幾輛馬車駛入。
所有的精衛們把吳府人的屍體全部擡到了馬車上,郭飛又帶人挨個房間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一個漏掉的人,才揮了一下手,精衛們有序撤出,剩餘的幾名精衛趕着馬車出了吳府大門,朝着鎮外走去。
郭飛最後一個出來。
細心的把大門關好,關的和往常一樣,讓人看不出裡面吳府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人。
所有的一切做完,郭飛做了個手勢,所有的精衛很快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不一會就全部消失的漆黑的夜裡。
郭飛趁着夜色來到德仁堂。
門前值班的衙役已經認得他,直接就放他進了後院。
褚文傑站在院子裡等候。
郭飛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小聲說道:“将軍,事情已經辦妥了。
”
褚文傑點頭,道:“明天我就回京,你們繼續恪守本分,隐藏自己,沒有我的命令,不許私自行動。
至于找人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們不要插手。
”
郭飛恭敬地應聲後,轉身出了德仁堂,也很快的消失在了黑夜裡。
褚文傑看了看夜色,回到了文泗的屋子裡,吩咐幾人:“天馬上就要亮了,你們稍微去休息一下,明天還要把老于的屍體裝殓入棺,帶他回京。
”
包清河和包一凡應聲,走出屋外,回了這兩天他們住的屋子。
孟倩幽沒動,心情複雜的對文泗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
文泗也已經懊悔了一路,聞言擺手,勸慰她:“與你無關,就算沒有此事,這場禍事也早晚要來。
”
孟倩幽張了下嘴,不知再說什麼好。
褚文傑開口:“你們兩個不必自責了,究跟結底,這事是因為我而起,好在吳府的人現在已除,賀章那個老家夥沒有了耳目,摸不清清溪鎮的底細,短期内不敢再派人過來,孟氏一族暫時不會有危險。
”
孟倩幽由衷的感謝:“謝謝。
”
褚文傑擺手:“客套話就不用說了,這幾天你也累了,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回去歇息吧。
”
孟倩幽點頭,轉身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褚文傑看着文泗,道:“睡吧,明天還要趕回京城。
”說完,吹滅了屋中的油燈,合衣躺在了床上,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文泗手刃了殺老于的仇人,了卻了一塊心病,再也不像前幾日那樣睜着眼睛望屋頂,而是也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孟倩幽回了屋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齊王長子這四個字一直在腦中浮現,直到天色微亮才稍微合了一下眼睛。
鎮長這幾天一直派衙役四處打探,還是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過來求見包清河,包清河也以各種理由不見。
鎮長心裡惶恐。
今天一大早就來到德仁堂門前,求見包清河。
守門的幾班衙役已得了吩咐,不能讓鎮長知道褚文傑來了清溪鎮的事情,所以每次都用各種理由把他打發走。
今天也不例外。
一名守門的衙役客氣的對他說道:“我們老爺這幾天忙于案子,沒有好好休息,昨天晚上再也支撐不住,說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囑咐我們任何人都不要打擾。
您還是請回吧。
”
鎮長今天是鐵了心要見到包清河,聞言說道:“無礙,我在這裡等候,大人什麼時候醒了,我再進去。
”
衙役們無奈,對看一眼,随他去了。
斬殺了暗衛、又拔掉了釘子,褚文傑的心情也放松下來,所以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天光大亮,才睜開了眼睛,猛的坐了起來。
文泗被他的動作警醒,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坐起身來。
褚文傑起身,就着臉盆裡的清水随意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臉,邊拿毛巾擦拭邊說道:“趕快起床,把老于的屍體裝殓好以後,我們立即回京。
我已經出來好幾日了,再不回去,有人就該起疑了。
”
文泗麻利的起身,打開了屋門,對着院子裡的夥計喊道:“重新打盆清水來。
”
夥計應聲,走進屋内,把盆裡的是端出去倒掉,又重新打了一盆進來。
文泗同樣随意的清洗了一下。
包清河和包一凡早就醒了,聽見這邊有動靜,走過來請安:“将軍。
”
褚文傑微颔首。
沒怎麼睡着的孟倩幽也走過來打招呼。
褚文傑看她青色的眼眶,皺了下眉頭,問:“孟姑娘昨夜沒有睡好嗎?
”
孟倩幽微笑了一下,道:“可能是離家時間太長了,昨夜突然十分想家,一直沒有睡着。
”
褚文傑信以為真,道“今日無事,孟姑娘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
孟倩幽搖頭:“我和老大夫相識一場,總要送他最後一程。
”
褚文傑點頭:“一會兒讓文泗吩咐夥計去買棺材,把老于入殓以後,我們也啟程回京。
最晚下午,你就能回去了。
”
孟倩幽抿了抿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的問:“将軍不去見見帝師嗎?
”
褚文傑擺手:“我已出來多日,再不回去,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且帝師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給你們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就不過去了,你也不必告知他我來過的事情。
”
孟倩幽暗自松了一口氣,道:“知道了,我不會與他說起的。
”
幾人草草的吃過早飯,文泗便吩咐夥計去買棺材。
一直站在門口的鎮長看到夥計出門,知道包清河已經醒了,又對守門的衙役說道:“麻煩你們進去通禀一聲,就說我要見大人。
”
衙役們見他如此執着,也沒有了辦法,進去禀告了包清河。
包清河看向褚文傑。
褚文傑道:“你去院中見他,告訴他縣裡的雜事繁忙,這件事又一直沒有頭緒,你不能再呆下去了,今天就回清河縣城。
至于這個案子,他願意查就繼續接着查,如果不願意,你回去寫個文書遞上去,上面自然會派人來查。
還有,今天文泗會帶着所有的人回京,以後鎮上再也沒有了德仁堂。
”
包清河恭敬地應聲,吩咐衙役放人進來,自己則在院子裡等候。
鎮長一聽包清河讓他進去,急忙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感覺沒有任何不妥後才走進院内,看到包清河站在院子裡等他激動萬分,快步上前就要行禮。
包清河道:“這裡沒有外人,就免了吧。
”
鎮長更加的激動,道:“我一大早就過來了,誠惶誠恐的站在外面等着,唯恐大人怪我辦事不力,都好多天了,竟然找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
包清語氣緩和,道:“這是一樁大案,查不出線索也是正常。
”
鎮長激動的嘴唇都在打哆嗦:“謝大人體諒。
”
包清河擺手,把剛才褚文傑的話說了一遍。
鎮長聽完急忙說道:“我實在是能力有限,辦不了這個大案,還是請大人寫個文書,讓上面派人下來查吧。
”
包清河應承:“好,我回去後就寫,如果你沒有什麼事就退下吧,我們還得給老者入殓,讓他入土為安。
”
鎮長巴結的說道:“今日是最後一天沐休,我可以留下來幫忙。
”
包清河拒絕:“不用了,這幾天你也辛苦了,今日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
包清河說的合情合理,鎮長沒有起疑,高興的謝過之後,歡喜的走了。
去買棺材的夥計敲開了一家棺材鋪的門,說自己是德仁堂的夥計,要買一口上好的棺材裝殓老大夫。
德仁堂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藥堂,藥錢也公道,幾乎大半個鎮上的人都過去看過病,老大夫對人和藹,從不訓斥病人,是以人們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在聽到他被人殺死了以後,很多人都很心痛,棺材鋪的老闆也不例外。
聽說是給老大夫買棺材,帶他去了後院在,指着一口厚重的棺材說道:“這是我這裡最好的棺材裡了,平日裡要價五十兩銀子,既然你是為老大夫買,就給個本錢,三十五兩即可。
”
夥計看過,滿意的點頭,付了銀子,讓老闆馬上就給送到了德仁堂門前。
所有的衙役齊動手,合力把棺材擡到了後院。
裡面的一應物什棺材店的老闆也給準備了齊全。
走進屋内,文泗又紅着眼眶,親自把老大夫已經僵硬了的屍體搬了出來,輕輕地放入棺材内,吩咐夥計蓋上棺蓋,擡到馬車上。
夥計們早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分裝在了幾輛馬車上。
文泗紅着眼眶走到孟倩幽面前,道:“清溪鎮裡京城也不算遠,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就讓人給我傳信,我快馬加鞭一日夜就能趕過來。
”
孟倩幽心裡也有些不舍,道:“你也要多保重,希望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成了德仁堂真正的東家。
還有,我會定時把配好的藥給你送過去。
”
文泗點頭,走到放着棺材的馬車前,接過夥計手中的缰繩,躍到前轅上,親自趕着馬車回京城。
褚文傑坐在馬車,和衆人打過招呼以後,跟在了馬車的後面。
後面的夥計也趕快跟上,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的清溪鎮。
看他們走遠,包清河也坐到了自己的馬車上,跟孟倩幽打過招呼,領着衙役們走了。
文彪牽着三匹馬等在了後面。
包一凡轉身想要騎自己的馬回去,卻發現文彪牽的三匹馬沒有一匹是自己的,剛要出口詢問,文彪開口說道:“包公子,我到了京城之後,您的馬太累了,褚将軍便讓人換了一匹他的馬讓我騎了回來。
”
包一凡聞言大喜:“褚将軍的馬?
那是好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說完,接過文彪手中的缰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了。
”
沒等文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躍到馬背上,和孟倩幽打過招呼後,催動馬兒去趕包清河的馬車。
孟倩幽看他高興的樣子,笑着搖搖頭,接過文彪手中的缰繩,利落的翻身上馬,和文彪一起騎着馬直接就回到了家。
孟倩幽迫不及待的下了馬,扔掉缰繩,跑進院内,大喊:“爹,娘,我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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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前十五個小時碼了這些字,感覺自己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