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罕林雙膝一彎,跪在太後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謝謝母後。
”,他知道太後做出這個決定有多艱難,且不說他是一國帝王,就是平民之子,家裡的日子但凡過的去,也沒有一個當爹娘的願意讓自己兒子入贅的。
因為,入了贅之後,男子在女方家裡很沒有尊嚴的。
太後無力的擺擺手:“起來吧。
”
拓跋罕林站起來。
太後看着他,深深喘了幾口大氣:“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了,你去齊王府說吧,母後在家裡等你的消息。
”
拓跋罕林出了宅院,騎上快馬,心情飛揚的來到齊王府門前。
看門人上前,恭敬了許多,接過缰繩,放了他進去。
拓跋罕林走進府内,腳步躊躇了一下,朝着主院而去。
齊王爺和齊王妃聽了禀報,對看了一眼後,齊王爺冷聲吩咐;“讓他進來!
”
拓跋罕林走進花廳,兩人已坐在主座上等着了。
恭敬行禮後,還沒開口,齊王爺不悅的聲音響起:“鷹皇原來還在京城内呀,我以為您早回鷹國了。
”
齊王府的精衛遍布全城,有個風吹草動都知道,自己出沒出城這麼大事齊王爺怎麼會不知道。
這樣說,無非是責怪自己這幾日沒有上府罷了,拓跋罕林微愣了下後,很快明白過來,恭聲笑着說:“爺爺,我回去後做了一個決定,獲得母後的同意後,才敢過來!
”
“是何決定,說來聽聽!
”
“我想入贅齊王府!
”
他的話落,花廳裡靜谧無聲,齊王妃攸然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齊王爺擺弄着茶杯的手頓住。
“你說什麼,本王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
“我想入贅齊王府!
”
拓跋罕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出來。
“啪!
”
一個茶杯落在他的腳下,摔得粉碎,齊王爺的怒聲也随之想起:“我們不但救下你的命,還得負責你的後半生,你想的美!
”
“爺爺,不是。
”
拓跋罕林拼命的擺手,急切的想要解釋:“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
齊王爺哼了一聲,反問:“不白吃白喝,那你會什麼,會做工,還是會打理生意?
”
拓跋罕林回答不上來,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學的是權謀之術,對于銀錢上的事是從來不屑一顧的,又怎麼會打理生意呢。
齊王妃卻是動了心思,拓跋罕林要是入了贅,住在王府裡,以後可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他要是對月兒有什麼不好,府中的人立刻就知道了。
月兒曾經受過那麼大的罪,從内心裡,她也排斥月兒再跟着他回鷹國去。
張了張嘴,想要替拓跋罕林求情。
齊王爺似了解她的意圖一般,趁拓跋罕林不注意,瞪了她幾眼。
齊王妃雖然不明白他是何意,卻也沒有開口說出來。
拓跋罕林被問住,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齊王爺看向他,道:“既然你一不能做工,二不能做生意,入贅我們齊王府,不是想白吃白喝是想做什麼?
”
拓跋罕林興中沖的而來,一路上腦中都是齊王府衆人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興奮的表情。
沒想到,在齊王爺這就否決了,一時真的不知說什麼好:“我、我、我……”
“你也别我了,入贅這條路是行不通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
”
說完,揚聲對外面吩咐:“來人,送客!
”
拓跋罕林被送出府門的時候,人還是發懵的,這怎麼跟自己預想中的不一樣呢。
他前腳出府,後腳齊王爺命人喊了孟倩幽過去,說了拓跋罕林過來的意圖和自己的想法。
“他好歹是一國帝王,入贅是不合适的。
再說了,這京城裡的人口衆多,即使他再心甘情願的入贅王府,時日多了,也會被人們的口舌壓的擡不起頭來的,到時免不了又是一番矛盾,所以父王回絕了他。
”
孟倩幽點頭:“父王做的對,貧民且不願讓兒子入贅,更何況他是帝王。
在太後的心裡,這些日子,必定是痛苦的煎熬。
我們不能,也不需要他這樣做。
”
齊王妃這才了然,有些羞愧的紅了臉:“我剛才确實動了這心思了,聽你們一說,這事确實不妥。
”
拓跋罕林失落的回了南城。
太後坐在家裡等消息,看他無精打采的回來,心下納悶,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難道……”
拓跋罕林緊皺眉頭,坐在椅子上,一臉不解地看着太後:“母後,王爺和王妃不答應我入贅,我被趕出來了。
”
“啊!
”
太後微張着嘴,愣住。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他們為什麼會拒絕?
”
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上門去入贅,這是天大的好事,王府裡的人竟然還不同意?
提及到這個,拓跋罕林更顯的郁悶了,“王爺說我既不會做工,也不會做生意掙銀錢,入贅了,隻能是去王府裡白吃白喝。
”
确實說的是這麼回事,太後說不上話來,卻總覺的哪裡不對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是白吃白喝,我們有的是金銀财寶,保你一生吃喝不愁的。
”
拓跋罕林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母後,齊王妃的财富也是用之不盡的,他們應該嫌的就是我無所事事,坐吃山空。
”
太後一時又說不上話來了。
拓跋罕林堂堂一個帝王,總不能讓他像凡夫卒子一樣,去做工,去做生意掙錢吧。
拓跋罕林上門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皇甫曜月的耳朵了,聽了他的反應以後,罵了一句:“這個笨蛋!
”,便命人備了快馬,來到了南城,沒有讓看門人禀報,直接來到了主院。
太後和拓跋罕林兩人正苦惱呢,聽到院中忽總管喊:“皇後娘娘”,立刻興奮起來。
拓跋罕林站起來,三兩步就到了門口,門簾被從外面打開,皇甫曜月正好走了進來。
“月兒!
”
拓跋罕林高興的喊。
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皇甫曜月走到太後面前行禮:“見過母後!
”
這一聲稱呼,這是承認和拓跋罕林的親事了,太後激動的全身都哆嗦了,急忙對她招手:“月兒,到母後跟前來,讓母後好好的看看。
”
皇甫曜月直起身,走近她面前。
太後伸手拉住她,上下左右,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不住的點頭:“氣色很好,明日成親也沒有問題。
”
皇甫曜月羞紅了臉,回頭瞪了拓跋罕林一眼後道:“母後,就您這傻兒子,别說明日了,就是明年我們也成不了親。
”
兒子被說成傻的,擱誰身上也不願意,偏偏太後聽了卻是及其順耳,點頭附和:“你說的對,他确實是傻,要不然也不會丢了你這麼好的媳婦。
”
說完,還斜瞪了他一眼。
拓跋罕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傻笑了兩下。
太後收回視線,拉着皇甫曜月在自己身邊坐下,笑着道:“月兒,想必今日的事,你也聽說了,你們府中的人不同意皇兒入贅,你說這可怎麼是好?
”
“我有兩個弟弟,齊王府後繼有人,哪裡需要他上門入贅。
”
“那,這……”
太後想要問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拓跋罕林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女兒家都是要出嫁的,哪裡需要找個女婿上門。
”
這話說的明白了,太後和拓跋罕林都聽懂了。
太後狂喜不已,在心中默念了好多遍“謝天謝地”的話以後,激動的說:“我就知道齊王府是個懂事理的人家,不會讓他上門入贅的,偏偏這個傻小子,說你不願回鷹國皇城,怕你以後受了委屈,才想出了這麼一個馊主意。
”
拓跋罕林張嘴想要反駁,在接收到太後看過來的輕飄飄的眼神時,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皇甫曜月點頭:“母後說的不錯,我确實不想再回鷹國皇城,但那也并不說明非得讓他上門入贅呀。
”
兒子不入贅,一切都好說,太後不住的點頭,微笑着看着她。
拓跋罕林摸了摸腦袋,試探的問:“那,我該怎麼辦?
”
瞪了他一眼,皇甫曜月沒好氣的說:“我看你傷的不是腦袋,而是腦子吧,怎麼娶親你不知道嗎?
”
“啊?
”
拓跋罕林愣愣的看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太後此時知道自己真的生了一個傻兒子,連這麼明顯的話也聽不出來,當即道:“月兒,别理他,你給母後說說,這個親事,你打算怎麼辦?
”
兩人熱熱鬧鬧的說着,拓跋罕林被晾在了一邊,想要說話吧,又插不上嘴,急得不行。
足足說了半個時辰,皇甫曜月才起身說回府。
太後也沒有挽留,微笑着看她走了出去,偷偷的給自家的傻兒子使了個眼色。
拓跋罕林意會,立刻跟來出去,低聲在皇甫曜月耳邊問:“月兒,我明天想要再去王府提親。
”
皇甫曜月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月兒,月兒……”
拓跋罕林聲聲急切的喚他,府中的宮人們全都看過來。
皇甫曜月忍不住臉紅了,停止腳步,怒目瞪着他:“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