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正和家裡人喜滋滋的說着孟清回到孟家以後的各種好處呢,聽了下人的禀報,疑惑不解,領着衆人出來,看到門外的情形時,吓了一跳:“清兒,這是……”
孟清下馬,從懷中掏出孟倩幽給的銀票,遞到她面前,用所有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是五萬兩,你數數,至于這些人,是我找來的見證人,從今以後,我孟清和你們李家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
李翠花瞪大了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孟清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李家所有人也傻了,他們來京城,依靠的就是孟清,如果孟清和他們斷絕關系了,那他們以後依仗誰?
可是,五萬兩銀票也太吸引人了,有了它,他們這一大家子就算是整日裡躺在家裡吃喝,幾十年也是花不完的。
李翠花沒動,李家人所有人也沒動,但是眼光都貪婪的盯着孟清手裡的銀票。
好半晌,李翠花才抖着嘴唇開口:“清兒,你……”
“那日,我與你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你既然選擇了李家,我這五萬兩銀子隻當全了我們那幾年的母子之情,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再無瓜葛。
”
話落,拉起她的手,将銀票放進她的手心裡,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李翠花慌了,到了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孟清這一走,她便這永遠的失去他了。
踉跄着追了兩步,悲戚的呼喊:“清兒!
”
孟清的腳步頓了頓,李翠花心裡燃起希望。
“以後請喊我孟副将軍。
”
說完,這一句,孟清毫不留戀的翻身上馬,催動馬兒離去。
“清兒!
”
李翠花大叫,想要追上去。
李盛三兄弟卻圍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妹子,清兒已經走了,你追不上了,我們也趕快回去吧。
”
李盛媳婦也跟了上來,伸出手挽住她的一條胳膊:“是啊,妹子,你大哥說的對,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這麼多人看着,有什麼話也不好說是不是?
”
李翠花緊握着銀票,眼睛一直望着孟清離去的方向。
李盛給自己的媳婦使了一個眼色,李盛媳婦意會,給自己的兩個妯娌擠了擠眼,兩人當即上前來,半架着半推搡的回了家中。
沒了熱鬧可看,衆人紛紛散去。
孟倩幽聽說了孟清的做法,恨不得将人拎過來再踹一頓,衆目睽睽之下,他将五萬兩給了李翠花,當着衆人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卻也給李家惹來了禍端,萬一要是因此出了事,那他又該處在風口浪尖上了。
暗罵了一聲豬腦子,喊來周安,吩咐下去:“派精衛輪流看好李家,一旦發現有人對他們起了不良心思,殺無赦!
”
兩年後。
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唢呐聲,喇叭聲響成一片,京城的百姓全都朝着那個地方跑去。
“今日是孟副将軍成親到日子,據說孟家的人早就在北門口準備了不少的吃食和銅闆,說一會兒新娘經過的時候,便開始撒。
”
“那還等什麼,快去啊,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好地方了。
”
“對對對,快去,快去!
”
……
衆人蜂擁着朝北城的方向湧去。
路邊,一個衣衫褴褛,手拿一個破碗,不住的給過往行人乞讨的乞丐,聽到這議論聲,眼裡冒出了精光,扔掉了手裡的東西,飛快的跑回了家裡。
所謂的家,不過是一處用破木棍搭建起來的一處陰涼的地方,裡面老老小小,或坐或躺的有十幾人。
“妹子,妹子!
”
男人叫嚷着跑回家中,一把抓住蜷縮着身體,窩在最裡面,不住的咳嗽的一名頭發花白的女人,興奮的說着:“妹子,快起來,清兒今日成親了,我們可以趁機見到他了。
”
這一家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李翠花一家人。
當然,得了孟清的五萬兩以後,再加上原來的一萬多兩銀子,李家人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腰杆硬了,恨不得在京城的大街上橫着走了,整日的遊手好閑,什麼也不做。
有這麼多銀子在手,原本也是可以悠哉幾年的,可京城裡的誘惑太多了,無所事事的李盛哥三先後學會了賭錢,一開始玩的小,三五兩銀子,李翠花也沒放在心上,隻要他們張手,肯定給,慢慢的,十兩,二十兩,越玩越大,越輸越多,等李翠花察覺到手裡的銀子飛快的減少時,三人已經不能自拔了,每日要麼不回家,要麼回家就是給她要錢,李翠花要是不給,哥三便動手搶,半年不到,幾萬兩銀子便輸光了,三人又打起了家裡的主意,賣家具,買擺設,最後賣丫鬟,賣下人,等到徹底的一無所有的時候,最後打起了房子的主意。
李翠花哪裡願意,将房契藏在了自己的身上,誰要也不給,沒成想,李盛哥三在她吃的飯裡下了藥,趁着她昏迷的時候将房契拿到手,轉眼賣成了銀子,給她留了一萬兩,剩餘的哥三個平分了。
李翠花醒來以後,找他們拼命,卻被三人關在臨時租賃的小屋裡,好幾個月沒有放出來,最後三人連她身上那一萬兩銀子也搜刮走了,輸了個一幹二淨。
三人還威逼她去找孟清要銀子,李翠花也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日子,悄悄去了城外好幾趟,可每次她剛出了城門口,便被人打昏了,扛回來,如此幾次後,她明白了這肯定是孟倩幽對她動的手。
她咒罵過,罵的無比難聽,将孟家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個遍,為的就是将孟倩幽激出來,可不管用,沒人理會她。
最後,李家人沒了辦法,隻得找了一個這樣的地方住下來,全家人做了乞丐。
李翠花養尊處優了一年多,哪裡還受得了這樣的生活,沒過幾天便病了,李盛媳婦三妯娌開始看她不順眼,不但要來的吃食不給她,每日還對她謾罵,稍不如意還動手打她,要不是李盛哥仨覺得靠她還能從孟清的手裡要出來銀子,勸阻了自己的媳婦,恐怕她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