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夫子的吼聲,孫良才不屑的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叫就叫,明天把我爺爺喊來,看你們敢把我怎麼樣?
”
孟逸軒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書包。
其餘幾個學子求救似的看向孫良才。
孫良才看了一眼夫子,對幾人說道:“不用害怕,明天我爺爺來了,我會讓他幫你們說好話的。
”
幾個學子都知道孫良才的爺爺特别寵愛他,什麼事情也會依着他,聽他這樣說,就松了一口氣。
夫子見孫良才當着自己的面就敢如此說話,氣急,怒道:“你們幾個去牆邊站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孫良才滿不在乎的朝着牆邊走去,其餘幾個學子跟在後面。
孟逸軒站在原地沒有動。
夫子心裡對熟讀詩書的孟逸軒還是比較喜愛的,見他滿腹委屈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書包,伸手想摸摸他的頭,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歎口氣,輕聲對他說道:“你也去牆邊站好吧,雖然是他們先弄髒了你的書包,可你不應該動手打人,你們兩邊都有過錯,夫子要一碗水端平。
”
孟逸軒沒有說話,默默去了牆邊站好。
孫良才看到孟逸軒過來,朝着另外幾人使了一下眼色,幾人意會,故意向孟逸軒站的方向挪了挪,想要把他擠到牆角去。
孟逸軒擡頭,用一副冰冷的眼光看着幾人。
幾人心中大駭,剛邁出的腳步頓時收了回來。
孫良才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夫子吩咐其他的學子把課室裡收拾好。
其他的學子唯恐被遷怒,趕緊跑過來,七手八腳的開始收拾。
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收拾好。
上課的鈴聲正好響起,夫子打開厚厚的詩書開始授課。
整整一節課,夫子也沒有讓幾人回座位。
孫良才幾人累的不行,在後面不停的站起蹲下,再站起,再蹲下。
隻有孟逸軒一直筆直的站在哪裡低頭看着手中的贓污的書包。
夫子裝作沒看見幾人累的不行的樣子,一直在不停的授課。
等到晚上放學的鈴聲響起的時候,孫良才幾人累的癱坐在了地上。
孟逸軒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好自己的筆墨紙硯,連招呼也沒有給夫子打,就走出了學堂。
學堂門口有好多馬車等着接自己家的孩子回來,孟賢也在其中。
看到孟逸軒出來,孟賢高興的喊他:“逸軒,在這裡。
”
孟逸軒低頭走到了馬車邊。
孟賢高興的一連串問道:“逸軒,第一天進學堂,感覺怎麼樣?
還習慣嗎?
”
孟逸軒沒有說話。
孟賢疑惑的看着他,問:“逸軒,你怎麼了?
怎麼不說話?
”
孟逸軒擡起那張滿是傷痕的臉。
孟賢吓了一跳,着急的大聲問道:“逸軒,你的臉怎麼變成了這樣,是跟人打架了嗎?
”
孟逸軒點頭。
“為什麼?
”孟賢問。
孟逸軒拿出自己的書包。
孟賢看到他髒污不堪的書包明白了怎麼回事,輕聲安慰他:“沒事,回家讓娘幫你洗洗就好了,你不要太難過了。
”
孟逸軒點了點頭。
孟賢上前捧起孟逸軒的臉,心疼的說道:“我看看,你臉上的傷沒事吧,我們要不要去醫館看看?
”
孟逸軒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的臉沒事,我們回家吧,我好想家。
”
孟賢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他的臉确實沒有大礙,點頭同意:“你去馬車上做好,我們這就回家。
”
孟逸軒聽話的坐到了馬車上,孟賢趕着馬車快速的往回走。
孟氏自從孟賢去接孟逸軒後,一邊縫書包,一邊不停的向外張望。
孟倩幽笑她:“娘,他們一會就回來了,您不用太着急了,安心做你的書包吧。
”
孟氏回道:“逸軒今天是第一天去學堂,我這心裡總是不放心,老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
孟倩幽笑道:“他是去上學,能發生什麼事情?
娘就不要擔心了。
”
孟氏聽她這樣說,想想也是,就低頭專心的縫書包。
孟賢把馬車趕得飛快,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了家。
孟氏看到他們回來,急忙從屋裡走出來,問道:“你們回來了?
沒有出什麼事情吧?
”
孟賢趕緊回道:“娘,逸軒今天在學堂裡跟人打架了。
”
孟氏詫異:“逸軒怎麼會給人打架?
”
孟逸軒下了馬車,對着孟氏喊道:“娘。
”
孟氏驚呼:“逸軒,你的臉怎麼被打成這樣?
疼嗎?
”
孟逸軒搖頭:“不疼,娘。
”
孟氏心疼的上前,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臉,對孟賢埋怨道:“你這麼快回來做什麼?
不知道帶逸軒去鎮上的醫館看看嗎?
他臉上這麼多的傷口,多疼呀。
”
孟逸軒急忙說道:“娘,我臉上的傷沒事,不疼,不用看大夫,過幾天就好了。
”
孟倩幽聽見孟氏的驚呼也從屋裡走出來,大步走到了孟逸軒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
孟逸軒回望着她。
孟倩幽開口問道:“幾個人?
”
“六個人。
”孟逸軒回道。
孟倩幽又問:“然後呢?
”
孟逸軒眨了眨眼,低下了頭。
孟倩幽冷哼一聲,道:“我平常教給你的東西都是白學的嗎?
”
孟逸軒低着頭沒有說話。
孟氏責備她:“你這是什麼态度?
逸軒挨了打,你不但不安慰,還責問他做什麼?
”
孟倩幽回道:“該出手時不出手,活該被人打。
”
孟逸軒的頭垂的更低了。
孟倩幽哼了一身,轉身去了屋裡。
孟氏心疼的拉着他的手,道:“趕快回屋,娘幫你清洗一下傷口。
”
孟逸軒乖巧的跟着孟氏回了屋。
孟氏打了一盆清水,把毛巾的一角沾濕了,輕輕的幫他擦拭臉上的傷口。
孟逸軒疼的“嘶”了一聲。
孟倩幽狠狠的說了句:“活該!
”
孟逸軒沒敢再出聲,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孟氏幫他擦拭玩,看清他臉上的傷口沒事,松了一口氣,道:“你去屋裡歇息一會,娘去做飯,做好了喊你。
”
孟逸軒點頭,剛要回自己睡覺的屋子。
孟倩幽問了一句:“原因?
”
孟逸軒小聲的回道:“他們故意把我的新書包踩髒了。
”
孟倩幽愣了一下,站起身。
孟逸軒以為要挨打,吓得往孟氏身邊靠了靠。
孟倩幽回到自己的屋裡,拿出藥瓶,對他說道:“過來,我幫你上藥。
”
孟逸軒欣喜的走到她面前,擡起了小臉。
孟倩幽看到他臉上幾道明顯的傷口,眼神閃了閃,抿起嘴唇給他小心的上了藥。
晚上吃飯的時候,孟二銀看到孟逸軒臉上的傷口,急忙問怎麼回事。
孟逸軒就把事情的經過将了出來。
孟氏說道:“他們太欺負人了,怎麼能六個人打你一個?
”
孟倩幽道:“上學第一天就樹敵,看你以後還怎麼在學堂裡上學?
”
孟氏用手打了她一下,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這事能怪逸軒嗎?
都是那幾個孩子的錯。
”
孟倩幽無故被打了一下,不滿的抗議道:“娘,我才是你親生的,有你這樣胳膊肘向外拐的嗎?
”
孟氏瞪她一眼:“我怎麼胳膊肘向外拐了,這件事本來就是那幾個孩子的不對。
”
孟二銀也點頭附和:“對,确實是那幾個孩子的不對。
”
孟倩幽無奈的說道:“爹、娘,你們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你們不想想,那麼多的學子,人家為什麼隻針對他一個,肯定是他做了什麼格格不入的事情,讓人看他不順眼,人家才借機找碴的。
”
聽玩她的話,孟氏問道:“逸軒,除了打架的事情以外,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嗎?
”
孟逸軒想了一下,就把夫子和學監考校他學問的事情說了出來。
孟氏恍然,道:“他們一定是嫉妒你,才對你出手的。
”
孟倩幽失笑,道:“娘,學堂裡優秀的學子有的是,人家為什麼會對他出手,說白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了人家。
”
孟氏護短道:“我們家逸軒最是聽話懂事了,怎麼會惹到他們?
肯定是他們故意找茬的。
這樣好了,明天你去學堂裡問問,能不能給逸軒換間課室。
”
孟逸軒趁機說道:“夫子讓明天叫家裡人去學堂,如果不去的話,就會開除我們。
”
“那不正好随了你的心願,不用再去學堂了念書了?
”孟倩幽似笑非笑的說道。
孟逸軒低下頭不說話。
孟氏驚呼:“怎麼還讓家裡人去學堂?
”
孟二銀也吓了一跳,問道:“去,去做什麼?
”
孟倩幽道:“這事你們别管了,明天我去吧。
”
孟氏夫婦同時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吃過早飯,孟倩幽就和孟逸軒一起坐上馬車,來到了鎮上的學堂。
看門的夫子就是那天負責報名的夫子,看到孟逸軒和一個稍微大點的女孩走過來,以為是來送孟逸軒上學的,心裡還很奇怪,暗道:報名的時候沒看到家裡人過來,怎麼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就有家裡人送來了呢。
孟逸軒走到夫子面前,禮貌的問了好,就把自己授課的夫子讓家裡人過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看門的夫子昨天已經聽說了學堂裡有人打架的事情,但不知道叫家裡人過來這件事,聞言說道:“你們的授課夫子并沒有告訴我這件事,讓你的家人先在外面等一下,等我問過你們的夫子後再讓她進去。
”
孟逸軒點頭,看看時辰還早,幹脆和孟倩幽一塊在學堂門口等。
一輛豪華的馬車駛過來挺好,孫良才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孟逸軒和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門口,嘲笑道:“怪不得你那麼窮酸呢,原來是沒有父母呀。
”
孟倩幽皺了皺眉頭。
馬車上稍後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和老人。
老人一下馬車就聽到孫良才嘲諷的話,呵斥道:“才兒,你怎麼說話呢?
快給人道歉。
”
孫良才不滿的說道:“昨天就是他打我的,我憑什麼要給他道歉?
”
中年男人聽到孫良才的話,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問道:“昨天就是你打的我兒子?
你一個小屁孩,活膩了是不是,也不看看我兒子是什麼人,是你惹得起的嗎?
現在趕快給我兒子道歉,否則的話我一會見到夫子就讓他把你攆出去,讓你以後再也不能進入學堂。
”
孟倩幽微微的笑了,假裝不解的問道:“今天的風這麼大,沒有閃到你的舌頭吧?
”
中年男人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他的說的是什麼,惱羞成怒道:“好一個臭丫頭,竟敢說我說大話,你等着,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們。
”
孟倩幽不卑不亢的回道:“随時恭候。
”
中年男人沒想到小丫頭竟然不害怕,還敢跟他叫闆,一時氣急,竟然伸出了手想打她。
老人呵斥他:“住手!
”
中年男人聽到老人的呵斥聲,悻悻的住了手,但還不忘威脅道:“你們等着,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們。
”
老人走到孟倩幽和孟逸軒面前,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笑眯眯的說道:“才兒昨天回去後,衣服破亂不堪,身上也有幾處淤青,他的父親一時心疼,難免着急了些,你們不要往心裡去。
”
孟倩幽指着孟逸軒的臉說道:“六個人打我們一個,把他的臉抓成這樣,我們比你們更心疼。
”
老人看到孟逸軒臉上的幾道抓痕,也是倒抽一口氣,問道:“這是才兒他們抓的?
”
孟倩幽反問:“你說呢,難道還是我們自己閑着沒事抓的?
”
中年男人見她口氣不善,又來了火氣,高聲說道:“臭丫頭,你怎麼說話呢?
就你們這些鄉下人,皮糙肉厚的,抓在你們臉上抓幾把怎麼了,又死不了人,大不了我們賠你點銀子就是了。
”
老人訓斥他:“住口。
”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站到了一邊。
孟倩幽卻假裝興趣的問道:“不知道你們能賠我們多少銀子?
”
中年男人見她财迷的樣子,不屑的說道:“就他臉上的這點小傷,擱在别人家身上,給一兩銀子就頂破天了。
我心善,看在你們無父無母的份上,給你們十兩銀子吧。
不過,你必須讓他當着所有學子的面給我們家良才道歉,承認是他做錯了,并且保證以後不再招惹我們。
”
孟倩幽驚呼:“哎呀,給這麼多的銀子呢?
”
中年男人得意的說道:“怎麼樣,你們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吧,隻要你們道歉,這些銀子都是你們的了。
”
孟倩幽點頭。
中年男人更加得意了,趾高氣昂的說道:“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見了夫子之後,你們就這樣說,等出來以後我就把這十兩銀子給你們。
”
孟倩幽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對孟逸軒說道:“逸軒,我今天給你的零花錢你帶來了嗎?
”
孟逸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瞬間意會,從懷裡拿出二十兩銀子,對孟倩幽說道:“隻帶了這些。
”
孟倩幽斥責道:“不是告訴你了嗎?
多帶些零花錢出來,遇到什麼阿貓阿狗的不長眼,惹到你,你就用銀子砸他。
”
孟逸軒乖巧的說道:“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多帶一些出來。
”
中年男人看到孟逸軒一下子就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知道自己被耍了,氣的鼻子都歪了,怒聲說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竟敢耍我,看我一會不讓校長把你們開除掉。
”
老人看到孟逸軒拿出二十兩銀子也會吃了一驚,又重新細細的打量兩人一遍。
心裡暗自琢磨是哪個富戶裡有這樣大的手筆,讓孩子随随便便的帶着二十兩零花錢來上學。
嘴上卻大聲呵斥道:“你這個不成器的玩意,滾一邊去,再這麼胡亂說話,才兒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
中年男人驚呼:“才兒是我的兒子,他被人欺負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管,我必須得給他讨回一個公道,我兒子不能白白被人欺負的。
”
孫良才也附和道:“對,今天就得給他們一個顔色看看,讓他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
中年男人保證道:“才兒,放心,這件事包在爹的身上,爹這回非得拿他們立立規矩,以後在學堂裡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
孫良才高興的說道:“謝謝爹。
”
老人被氣得不輕,正要訓斥,後面又駛過來幾輛馬車,老人訓斥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幾輛馬車停下,從馬車上下來了幾個孩子,看到孫良才,都高興的和他打招呼。
孫良才開口說道:“我爺爺和我爹都來了,你們不用怕,我保證你們會沒事的。
”
幾個孩子高興的點頭。
馬車上陸續下來幾個大人,看到孫良才的爺爺也在,都急忙讨好的上前打招呼。
老人微笑的一一應過。
所有人寒暄過後,幾個孩子都指着孟逸軒對家裡人說道:“就是他,昨天把我們的衣服撕破的,還打了我們。
”
有和善的家裡人看到孟逸軒比自己家的孩子還小,不好意思的對着兩人笑了笑。
有的寵慣孩子的卻不高興的說道:“鄉下人就是不懂事,平白無故的對我們家孩子大打出手,也不知道家裡人平時是怎麼教導的?
”
孟倩幽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學堂的大門被打開,守門的夫子對所有人說道:“我已經問過他們的夫子了,今天确實喊了你們過來,各位請進吧。
”
衆人魚貫而入。
孟倩幽領着孟逸軒悠閑的走在後面。
看門的夫子看了他們一眼,将大門關上。
所有人跟着孩子來到課室外面,授課的夫子已經在課室外等候,等到所有人站定,就清了清嗓子,威嚴的說道:“昨天學子們在課室裡打架的事情,想必他們回去後,已經給家裡人說了,今天讓家裡人過來呢,是想商議怎樣解決這件事情,才能不再學子們中造成更加惡劣的影響。
”
一個孩子的家長說道:“這有什麼好商議的,誰先動的手就讓誰出來道歉,并把它趕出學堂就沒事了嗎。
”
其他的家長附和的點頭。
夫子看向孟逸軒,這才發現他身邊隻跟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皺着眉頭問道:“孟逸軒,你的家長呢,怎麼讓一個小姑娘過來,這件事還怎麼解決?
”
衆人看向他們呢兩個。
孟倩幽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就是家長,他的事我來負責。
”
夫子驚詫,問道:“你怎麼會是家長呢?
你家裡沒有父母嗎?
”
孟倩幽面色不改的回道:“我們爹娘都是鄉下人,不敢來見夫子,隻有我過來了。
”
周圍發出恥笑聲。
夫子無奈的歎口氣,道:“既然這樣,你就說說怎麼解決吧?
”
孟倩幽問道:“昨天的打架的前因後果夫子都了了解清楚了嗎?
”
夫子點頭:“了解清楚了。
”
孟倩幽又問:“那夫子認為錯在逸軒嗎?
夫子道:“錯雖然不在孟逸軒身上,可是他先動手打人确實不對的。
”
孟倩幽搖頭:“夫子說的不對,所有事情有因才有果,如果不是他們毀壞了他的心愛之物,逸軒又怎麼會動手打人呢?
”
孫良才的爹不滿的說道:“什麼心愛之物?
多少錢,我們賠就是了。
”
孟倩幽斜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賠不起!
”
孫良才的爹不服氣的說道:“你少說大話,這世上就沒有我賠不起的東西。
”
“是嗎?
”孟倩幽反問。
孫良才的爹挺了挺胸脯,自豪的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家的家業,就是每天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幹,光吃光喝,三輩子也用不完,還能賠不起你一個心愛之物。
”
“逸軒,把書包拿出來,讓他們看看到底能不能賠的起。
”孟倩幽說道。
聽到他的話,衆人發出一陣大笑,孫良才的爹嘲笑的說道:“一聽就是個盛書的東西,我還以為有多貴重呢,幾百文錢就能買到了。
”
其餘人點頭附和。
孟逸軒把身上孟氏今天給的盛書的袋子拿下來,彎下腰,将裡面髒污不堪的書包拿了出來,放到了孟倩的手上。
孟倩幽抖了抖書包,把它提起來,在衆人面前晃了一圈,道:“各位看好了,這個書包在這個世上隻此一個,如今被你們的孩子給故意糟蹋壞了,你們說你們賠的起嗎?
”
衆人從來沒有見過故此别緻的書包,一時也驚訝的睜大了眼,多瞅了幾眼。
聽見孟倩幽這樣說,不由得眼神閃了閃,一一看像孫良才的爹。
孫良才的爹蠻不講理的說道:“你憑什麼說這個破書包是我們才兒給弄的?
”
孟倩幽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家逸軒沒事把自己心愛的書包踩髒,然後賴到你兒子的身上。
”
孫良才的爹眼神閃了閃說道,小聲說道:“我沒這樣說,我隻是想問,你憑什麼說是我兒子弄的,怎麼不是别人弄的呢?
”
孟倩幽道:“課室裡就是他們幾人在打架,這件事肯定和他們幾個脫不了幹系,既然你說不是你兒子幹的,我也拿不出證據,這樣我們問問,到底是誰做的,我今天非得讓他賠個傾家蕩産不可。
”
其餘幾個孩子吓得縮了縮脖子,齊齊看向孫良才。
孫亮才一聽說這個書包他們賠不起,吓得也是往後縮了縮。
孟倩幽問道:“逸軒,你告訴所有在場的人,昨天你看到是先踩到了你的書包上。
”
孟逸軒指着其中的一個男孩,說道:“我從茅廁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正狠狠的踩到我的書包上。
”
男孩的家人急忙說道:“你可不要冤枉我們,我們家孩子很老實的,怎麼會無故的踩你的書包。
”
孟逸軒堅定的說道:“我沒有冤枉他,我親眼看到他踩到了我的書包上,我還氣得上去推了他一把。
”
男孩的家長立刻轉移話題道:“我說我們家孩子昨天回去後總說後背疼,你推他的時候肯定是撞在書桌上了。
你要賠償我們,帶我們去醫館看看。
”
孟倩幽應道:“好啊,我們去鎮上最大的醫館德仁堂去看看怎麼樣?
花多少銀子我們照付,另外再多賠付你們一些。
”
男孩的家長說道:“這還差不多。
”
孟倩幽反問:“那我們家逸軒的書包呢?
你打算怎麼賠給我們?
”
男孩的家長看了看已經髒亂不堪的書包,沒有說話。
孟倩幽也不逼迫他們,隻是幽幽的說道:“我們也不要求别的,隻要你們現在拿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書包,我就讓逸軒給你們道歉,并且帶他回家,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們孩子們的面前。
可是你們如果拿不出一樣的書包,咱們也别讓夫子解決了,直接去鎮衙吧,我也不要你們的賠償了,隻要讓鎮長打你們的孩子二十大闆即可。
”
鎮上的孩子都看到過犯罪的人被打闆子的時候,尤其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樣子,看到後吓得幾天睡不着覺,現在聽到孟倩幽要送他去衙門,被指認的男孩吓得立馬就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不是我要去的,是孫良才讓我們趁着孟逸軒上茅廁的時候,把他的書包拿出來踩壞的,不止是我一個,他們都踩了,要打闆子他們也要一塊去。
”
其餘幾個孩子看他說出了自己,都吓壞了,眼睛裡立馬湧上了淚水。
孫良才則吓得直接躲在了他爹的身後。
聽見孩子的話,孟倩幽抿了抿嘴唇。
其餘幾個孩子的家長也吓壞了,這次紛紛的看向孫良才的爺爺。
孫良才的爺爺贊賞的看了孟倩幽一眼,笑眯眯的說道:“孩子們都太小了,拉去衙門打闆子會打壞他們的,小姑娘,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
”
孟倩幽說道:“我們家的逸軒比他們都小,你們知道他們六個打他一個的時候,怎麼沒有先過來安慰我們,而是一幅你們挨打了樣子,既然你們如此的不講道理,我為什麼要換一種方式?
”
其餘幾個孩子的家長看看孟逸軒,在看看自己家比他高一頭的孩子,想到了他們是六個打一個,自己還要求人家賠償,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孫良才的爺爺說道:“我知道我們家才兒做錯了事情,讓孟逸軒受了委屈,這樣吧,你們随便提出一個條件,我們絕不讨價還價,怎麼樣?
”
孟倩幽看了幾個孩子的家長一眼,問道:“你做了他們的主嗎?
”
孫良才的爺爺點頭,道:“放心吧,小姑娘,我既然敢應承你,自然是做了他們的主,如果他們不願意,就聽你的,把他們的孩子送去衙門,讓鎮長去判吧。
”
幾個孩子的家長急忙說道:“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
孟倩幽點頭,道:“那好吧,我問問逸軒,看看他想怎麼解決?
”
孫良才的爺爺驚詫的說道:“問他,他一個孩子能想出什麼辦法?
”
孟倩幽認真的回道:“我們家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如今是他受委屈了,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
孫良才的爺爺更加贊賞的看着他們兩人。
孟倩幽轉頭問孟逸軒:“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這件事你自己想怎麼解決。
大聲說出來就是了。
”
孟逸軒想了一下,說道:“我想和他們打一架。
”
聽見他這樣說,其餘的家長都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全都不相信的看向他。
孟倩幽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确定?
”
孟逸軒重重的點頭:“我确定。
”
“為什麼?
”孟倩幽疑惑的問道。
孟逸軒抿了抿嘴唇,聲音清脆的說道:“你不是常對我說嗎?
在哪裡跌倒了就在哪裡爬起來,昨天我輸給了他們,今天我就要赢回來。
”
孟倩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笑着說道:“你們聽到了,逸軒要求再跟他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不知道你們答應嗎?
”
幾個家長猶豫了一下,不确定的問道:“我們六個孩子打你們一個,是不是過分了些,萬一打出事來怎麼辦?
”
孟倩幽笑道:“這個主意是我們提出來的,萬一打出事來當然我們自己負責,如果你們怕我們待會不認賬的話,就讓夫子給我們寫個字據吧。
”
聽到是以打架來解決這個問題,夫子當然不願意給他們寫這個字據。
孟倩幽說道:“夫子,您現在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您幫忙給我們寫字據,讓逸軒和他們幾個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架後,昨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誰也不會再追究誰的責任。
一條是,您不幫忙寫字據,我把他們送去衙門挨闆子,您看你選擇哪一個?
”
學子們再不好,自己也教導了一段時間,有了感情,夫子當然不願意他們去衙門挨闆子,可也是真的不願意讓他們在學堂裡面打架,就推脫的說道:“在學堂裡公開打架這事非同一般,我做不了主,我得問過學監和校長以後,才能做決定。
”
孫良才的爺爺笑眯眯的說道:“這件事過後,我會向你們的學監和校長解釋清楚的,您就先給立個字據吧。
”
夫子知道孫良才的爺爺和學監、校長關系很好,聞言不好再推脫,隻好幫他們立了字據。
上面寫道:“今有孟逸軒自願和孫良才,吳勝,張虎,高波,王慶,周青六人切磋,如果雙方出現什麼情況,要自行負責,不能要求對方條件的賠償。
”
看完夫子立得字據,孟倩幽笑道:“也就是夫子能把孩子們之間的打架寫成切磋。
”
夫子的臉紅了紅,無奈的說道:“我授了這麼多年的課,還是第一次親自幫學子們寫自願打架的字據,這要是傳出去,也不知道以後走在大街上有沒有指着我的脊梁骨議論我。
”
孟倩幽笑道:“肯定沒有,我們保證,無論今天這一場架誰輸誰赢,我們都不說出去。
”
夫子歎口氣,道:“無論你們說不說出去,我教的學子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臉面也是沒處擱放了。
”
孟倩幽笑笑,沒有再說話。
所有人在夫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學堂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
所有的家長們都囑咐孩子們要小心一些,不要下手太重傷了孟逸軒,隻有孫良才的爹大聲對孫良才說道:“兒子,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揍他個落花流水,回頭爹就帶你去聚賢樓吃你想吃的水煮肉片。
”
孫良才重重的點頭,也大聲的回道:“放心吧,這水煮肉片我是吃定了。
”說完,回頭不屑的看了孟逸軒一眼,招呼着其他的五人朝着空地的中間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對幾人比劃着什麼。
孟倩幽趁着幾人不注意,對着孟逸軒做出了一個得逞了的手勢。
孟逸軒對着她露出一個璀璨的微笑,毫不畏懼的朝着中間走去。
其餘幾位家長擔心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孫良才的父親激動的恨不得自己上場去和孟逸軒打一架。
孫良才的爺爺依舊笑眯眯的看着着一切。
孟倩幽則悠閑的站在一邊,想着今天怎麼也是來鎮上一趟,不如一會去逛逛,買點家裡需要的東西,順便到德仁堂問問,文泗死了沒有。
孟逸軒走到中間,對幾人說道:“你們幾個今天要是赢過我,我就讓幽兒答應給你們幾人一人做一個新書包,要是沒有赢過我,以後就要什麼事情都聽我的。
”
孫良才“呸”了一聲,道:“你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我們幾個是誰,想讓我們幾個聽你的,門都沒有。
”
孟逸軒學孟倩幽的樣子冷笑一聲,道:“那我們就試試看。
”
孫良才一揮手,對幾人說道:“反正我們打壞了他也不用負責,咱們幾個一起上,狠狠的将他打趴下。
”
其餘五個孩子一點頭,和孫良才一起對着孟逸軒毫無章法的沖了過來。
孟逸軒狠狠的對着跑在最前面的孩子的膝蓋踢了一腳,這個孩子吃痛,“哎呦”一聲趴在地上,後面的兩個孩子躲閃不及,接連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孩子哀嚎不已,邊上站着的家長隻能揪心的看着。
孫良才的爺爺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眯着眼睛遠遠的看着。
孟倩幽随意瞟了一眼,繼續想着自己的事情。
孫良才和另外兩個孩子繞過地上的三人,來到孟逸軒的側面,同時對着他揮出拳頭。
孟逸軒低頭閃過其餘兩人的拳頭,卻擡起胳膊擋住了孫良才的拳頭。
孫良才詫異,準備收回拳頭。
孟逸軒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将孫良才摔倒了地上。
孫良才肥胖的身子落到了地上,立刻濺起了一地塵土,随即而起的還有他的哀嚎聲:“疼死我了。
”
孫良才的爹吓壞了,高聲對孟逸軒喊道:“你這個沒教養的孩子,怎麼能摔我們家的良才?
”
聽見他的話,孟倩幽皺了皺眉頭。
孫良才的爹繼續說道:“我告訴你,我們家良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給你沒完,”
孫良才躺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其餘兩個孩子害怕的對看了一眼,同時後退了兩步。
早先摔倒的三個孩子爬了起來,和另外兩個孩子一起将孟逸軒圍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腿的對他亂打起來。
孟逸軒不小心挨了幾下。
孫良才的爹興奮起來,不斷的叫好,一直在不斷的大喊:“對,揍他,狠狠的揍他。
”
孫良才也從地上爬起來,憤恨的對孟逸軒伸出拳頭。
孟逸軒躲過,照着他的膝蓋就是一腳,孫亮才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嘴角都磕破了。
孫良才的爹急的大叫:“兒子,你怎麼樣?
”問完就急急忙忙的要往空地中間跑。
孟倩幽側身擋在他的前面。
孫良才急的用手一推她,不客氣的說道:“死丫頭,滾開。
”
孟倩幽輕巧的躲過,再次擋在了他的身前。
孫良才的爹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連着兩次被孟逸軒打趴在地上,早已經心疼的不行。
見孟倩幽一再擋在自己的面前,不讓自己去看子的兒子摔得怎麼樣了,心頭火起,惡狠狠的說道:“是你個死丫頭不識擡舉,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就對着孟倩幽狠狠的扇出了一巴掌。
孟倩幽側頭躲過,對着他的臉也狠狠的扇了過去。
衆人隻聽見“啪”的一聲,不由的轉過頭來看,卻看到孫良才的爹的半邊臉已經紅腫了起來。
孫亮才的爺爺眼睛又眯了眯,沒有說話。
孫良才的爹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半邊臉問道:“你敢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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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依稀拾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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