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回了皇莊,文麟忙着自己戶部的事去了,秦熙最近也忙得很,不過偶爾會讓人帶一些店鋪的好吃的拎來給他們品嘗一下。
沒幾日楊家老太太來求見了,在皇莊外苦等。
福全沒辦法隻能進來禀報。
“哦,來的挺快的麼。
”
文祁勾起紅唇輕輕的冷笑一聲,還是不死心呐。
“我累了,哀家不想見她,前互補的銀子一分都不能少,必須還,砸鍋賣鐵也得還。
”
太後站起身,冰冷的話語卻透着堅定的意志。
“祖母放心,我明白的,您歇着去吧。
”
“嗯,我去看看我的苗圃去。
”
太後換了短打扮拎着鋤頭去地裡幹活了,說了不會再見她,永遠都不會再見。
“讓她進來吧,有些話還是要進屋說才說的明麼。
”
文祁端坐在高背椅上輕笑一聲。
“是。
”
“我也不耐煩見她,走老太婆去幹活。
”
康王爺也不待見太後的這個嫂子,楊家老太太,太能算計眼裡隻有利益。
“好好說。
”
康王妃拍拍文祁的肩膀,跟着老伴去地裡幹活了。
不一會楊家老太太到了,一進屋沒看到太後,眼裡迅速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恭敬的請安行禮。
“臣婦給長公主問安。
”
“嗯,起吧。
”
文祁淡淡的應了一聲。
“坐吧,您來找我祖母,不過我祖母忙着不方便見您呐。
”
文祁揚起薄菱紅唇露出一絲淺笑來,眼底帶着一抹沁涼的寒意。
楊老太太微微起身,态度恭謹謙虛,“是我們的錯,惹惱了太後娘娘了,臣婦來是我了賠禮的。
”
“哦,你确定是來賠禮的,不是來哭窮的?
”
文祁歪着頭挑眉望着她,眼底深處有着了然的嘲諷之色。
楊家老太太一時被噎了一下,臉微微有點僵,但到底老辣精明,尴尬的笑了兩聲,私下張望着。
“不用看了,我祖母什麼脾氣您姑嫂多年難道您不清楚麼?
她說了永遠不會再見你和國公爺,這話絕不是賭氣的話,而是心寒齒冷。
”
文祁望着她眼神冰冷,帶着濃郁的威懾力,不怒自威。
“臣婦實在是有事才來求太後的,也是萬不得已呀,楊家是太後的母族啊,這些年承蒙太後照顧,我等感激不盡,隻是前些日子誠王爺來說讓我們還清欠款,這個我們如何能辦到呢,求太後……”
“求我皇祖母做什麼呢?
不想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不明白這個理麼?
你們欠債多年不還,可有想過我祖母的臉面是否好過?
你們沒人想過我祖母的不易,卻隻覺得我祖母照拂你們全都是應該的,幾十年了,就算是當初供養之恩也還清了吧,何況供養我祖母的是老國公爺,沒要你一分錢呢。
”
文祁毫不客氣的疾言厲色的指責楊家老太太。
“臣婦……并不是這意思。
”
楊家老太太臉漲的通紅。
“我趙家早就把銀子還清了,外公考慮我和文麟還有母後的臉面不能受損,前幾年節衣縮食也把錢還清了,你呢?
這麼多年了,楊家也手握一條商道,别告訴我沒錢啊,積年欠的債沒有一個想着去還掉,可憐我祖母一心為了家族兒郎長遠籌謀,卻一句感激的話都沒落上啊。
”
文祁站起身氣勢淩厲的看着她,表情帶了幾分氣憤和心寒。
“我,我們的确有難處,并非故意不還。
”
楊家老太太拿出帕子,擦起眼淚來了。
“得了吧,這話你蒙誰呢,真有心那麼一年還一點這麼多年也該還清了。
你們如此欺負我祖母,你說她兒子會不會感謝你們呢?
”
文祁望着她歪着頭笑着調侃道。
楊家老太太猛然擡起頭,眼神驚懼的望着文祁,手指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有心想說點什麼反駁的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楊家固然有我皇祖母壓制的意思,但打壓你們的是我父皇,不讓楊家女進宮是老國公爺的意思,皇祖母也隻是照辦而已。
而真正說了算的人是我父皇呢。
你說這些年國公爺也沒有太大的成就,甚至都不曾外放搏政績,你覺得皇祖母的手能伸那麼長麼?
”
太後從來不曾插手朝政,這一點毋庸置疑,更沒有權利去調動官員的升遷平調。
楊家老太太癱坐在椅子上,眼神虛浮,額頭不停的冒汗,隻覺得好像知道了什麼真相似得,這些年并不是太後不提攜娘家人,而是皇帝怨恨了楊家了。
這個認知讓楊家老太太心頭發顫,一個勁的冒虛汗。
“若你還希望楊輝有點前程的話,就乖乖的把錢還了,念在曾經一起玩耍的份上,我還能看在皇祖母的臉面上,為楊輝說句話,否則楊家……,呵呵呵!
等我祖母百年後,你說我父皇會不會新賬老賬一起算呢。
”
文祁走近她,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了一句,嫣紅的唇帶着一抹絕美的笑容,眼神卻冰涼入骨。
“我……你不能……這樣威脅我。
”
楊家老太太隻覺得心跳如雷鼓,吓得手腳發軟提不起力氣來,明明記得當年去家裡的時候還隻是個霸道的女孩罷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有如此驚天的氣度了。
二人四目相對,文祁的眼神平靜涼薄,而老太太的眼神卻十分驚恐害怕,帶着閃躲的意味。
“老太太回去想清楚吧。
莫要在刀尖上跳舞!
”
文祁最後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句。
楊家老太太連告辭的話都不記得了,搖搖晃晃離開,一個勁的拿帕子擦汗。
“敬酒不吃吃罰酒!
”
文祁冷哼一聲,不屑的譏嘲。
“公主,她會聽話麼?
”
錦悅望着老太太離去的背影有些懷疑的樣。
“不怕她不還錢,不還錢就抄家滅族,自己選一個好了,真以為我父皇什麼都不知道麼?
不過是不忍心我祖母傷心難過罷了。
”
文祁轉身坐了下來,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才覺得氣消了些。
“那楊輝可怎麼辦呢?
還有楊茜那頭?
”
錦悅試探的問道,到底公主和楊茜關系還是不錯的。
文祁歎口氣,“這是國策,和楊茜關系不大,她不來問就别去打攪她,讓她平安生孩子吧。
嫁出去的姑娘了,頂多也就是錢财上幫一把而已,去讓人給文辛透個信去,别讓楊茜驚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