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楊培禮腰上别着煙袋鍋,背着手看向遠處的小紅樓,雖然隔着有點距離,但是那時不時的笑聲仍然會隐隐的傳來。
因為是流水席,所以,有去的早的吃好了就返回來了,看見楊培禮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怪異一下,不過還是會笑着打招呼,但是離開之後卻會各種讨論。
“當初那什麼和尚算的楊百合的富貴命,恐怕不準……”
“不一定不準,說不定人家和尚算的是欣兒的,但是楊安氏那老虔婆直接按在了楊百合頭上了……”
“你這麼說也有可能,這麼多年,全在壓榨大房。
”
“欣兒說要在縣城開火鍋店,要招夥計,我想讓小兒子去。
”
“你家就倆兒子,小的去了,地裡的活能忙的過來?
”
“去了就一個月一兩銀子,還管吃管住的,聽說還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管,說句大話,就算不種地都劃算,更何況,我可是聽說了,欣兒要建學堂,到時候在她家幹活的孩子上學會有優惠呢。
”
“你這樣一說的确,我回去問問我媳婦家兄弟有沒有去的,早點報名,别到時候找滿了就不合算了……”
聽着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楊培禮的一張老臉變得十分的難看了起來,轉身就急匆匆的回了家。
馮彩娥現在沒事就帶着孩子回娘家了,楊百川就跟着去,原本熱熱鬧鬧的家裡,如今卻十分的安靜
隻能聽見屋裡楊安氏的叫罵聲。
楊培禮聽了幾十年的叫罵聲,第一次讓他覺得十分的煩躁和厭惡,直接就咣當一聲将房門推開了。
屋子裡,楊安氏在拍打着炕席,用不怎麼清晰的語調還在罵着楊如欣徐慧等人,楊百合則在旁邊附和着……
咣當的開門時,讓屋裡的謾罵戛然而止。
楊安氏是徹底貫穿了“禍害遺千年”的宗旨,更是充分體現了頑強的生命力,雖然兩次中風,但是愣是每次都能恢複個七七八八,比如現在,說話雖然有點歪嘴,但是起碼能讓人聽清說的什麼,走路有些打擺,卻也能自己去茅房還踩不進茅坑裡……
楊如欣的說法就是,這要是在後世,在醫學界都能算是奇迹了。
楊培禮看着炕上的母女倆,胸中的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看向楊安氏的眼神就變得兇狠了起來。
楊安氏被楊培禮看的心虛了起來。
“你回自己房去。
”楊培禮看了一眼天天在家裡好吃懶做的楊百合,語氣十分的嚴厲。
楊百合原本想說什麼,但是看着自己爹那兇狠的目光,還是乖乖的跑去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卻躲在門口偷聽。
“當初那和尚是怎麼回事?
”楊培禮也沒上炕,就站在炕前了看着楊安氏。
“什麼和尚?
什麼怎麼回事?
”楊安氏一愣,腦子沒反應過來。
“當初給百合算命的和尚……”
“當初……”楊安氏的心瞬間就咯噔了一下,說話也變得結巴了起來。
“你最好想好了再說。
”楊培禮冷笑了一聲,“要是有半句假話,我立馬送你一份休書,到時候你死活我都不會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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