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然誠心誠意請她來講課,她說什麼都得把最寶貴的知識傳授給學生們。
甯雲夕此刻心裡頭隻有這個想法,這是身為老師的重任。
沒想到軍部的人會來,消息傳得這麼快?
林志強和孟晨浩互相對了對眼神兒:這恐怕是某個人的指示吧。
孟晨浩偷偷瞄了媳婦一下,見她轉身在準備闆書。
心裡頭一想,不能給她壓力。
于是和其他人一起坐了下來。
全體穿軍裝的學生坐下,包括他在内。
甯雲夕看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以及底下那些穿軍裝的學生們,深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隻當他們是一群小蘿蔔頭差不多。
打開講台上的講課内容,甯雲夕剛要開始講。
底下林志強突然想起:“給老師敬禮。
”
唰!
所有官兵起立,喊:“老師好!
”
這個巨大的聲量,把屋外停歇的鳥兒都驚飛了。
甯雲夕怔了怔,開口:“同學們,請坐。
”
唰!
官兵們坐下。
甯雲夕事後才記起來自己叫錯了,應該叫同志們。
下面的指戰員們偷偷揚起嘴角,都知道她緊張,因此,幾乎所有人都不以為然她能給他們講什麼課。
畢竟是她年紀都比他們絕大部分人要小,一個小姑娘能給他們講什麼呢?
甯雲夕此時卻冷靜了下來。
剛才學生們那句老師好,激起了她身為老師的職責所在。
無論是面對什麼學生,老師的責任隻有一個,平等對待,傳授知識。
拿起粉筆在黑闆上書寫起來。
伴随她在黑闆上的一筆一畫,底下本來是漫不經心等着做筆記的軍人們,忽然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了。
“不是說講外文嗎?
”
“講外文不是像高記者給隔壁團講課那樣,一開口叫人念單詞,然後陳團長直接被高記者批評說發音不準。
”
“陳團長那個鴨子口音——”
說起隔壁團邀請某人上課的經曆,英雄團的官兵們沒有上過都心有餘悸。
“幸好人家看不起我們團,我們政委三請四請都不來。
”
“因為我們團長和政委正直吧,沒有偷偷摸摸拿東西去請,都是正式邀約。
”
所以說,來上甯老師這個課時,官兵們心裡也是摸不準的。
叫他們這些地方口音濃重的兵哥哥們,外文零基礎,學英文都夠嗆的情況下去學更聽不懂的俄文,簡直是洋相百出。
現在甯老師沒有讓他們一開口就去學發音,似乎放過了他們一馬。
他們有理由更表達出驚訝。
“她在畫的是——”
“電路闆!
”
官兵們驚呆了。
“噓!
”林志強沖後面跑了音量的官兵發出警告。
後面的人立馬埋下頭,瞄着前面軍部的人那張張嚴肅的表情。
“你看得懂嗎,金幹事?
”
“我怎麼看得懂,俄文我不懂。
”金幹事實話實說,看着甯雲夕的闆書由衷發出驚歎,“要我講英文,說老實話,我也畫不出她這個。
”
軍部技術科的同志猛點頭:“是,這個是專業外文,專業翻譯!
”
眼看軍部技術人員都贊。
什麼叫真正專業翻譯,當然是要具體到某個學科對于學科學術術語的精準翻譯。
對于這點,一般翻譯人員哪能難到。
要達到專業學科翻譯水平,需要查找大量的專業資料來融會貫通外文,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更難。
更多是查找了專業資料還弄錯的翻譯人員。
說起來都是因為,隻學外文的又怎能樣樣精通。
比如,畫一個電路闆上的結構并且叫他們解釋其中細微的差别。
你叫一個學文科的翻譯人員去徹底弄清楚理科的高等技術學科知識,不是笑談嗎?
所以真正的專業學科翻譯,需要的是雙學科人才,既懂學科專業知識的基礎上再去學習外文。
這個剛好是甯雲夕前世的強項。
系統:嘿嘿,主人終于露出點真本事了。
甯雲夕心無旁骛,專心地将昨晚上看到的那輛坦克裡的電路闆畫出一個簡略圖,再來一個電路管線簡略圖,然後在旁邊用俄文标注其元件的名字。
畫完回頭她對穿軍裝的學生們說:“要求你們很快學會俄語發音是不切實際的,而且你們實際中不太需要用到口語交流。
所以,你們需要的是如何快速地掌握俄文的某些專業名詞,來做最簡單的專業交流,不會說沒有關系,你要會認出關鍵性的單詞,會抄寫。
”
不得不說,甯老師這番話正對了官兵們的實際需要。
“給你們先熟悉下俄文專業單詞,如果你們以後要進一步學習,我會給你們找俄文辭典,然後教你們怎麼查找對應。
”
甯老師兩個學習步驟教下去,底下的官兵們都沸騰了。
“這個好,比高記者強太多了!
”
“我懷疑,高記者能看得懂這上面畫的嗎?
”
“老劉。
”二營教導員再次提醒二營長說那位高記者記得有分寸一些。
這話,軍部的人都聽見了。
本以為軍部的人會為某人說話,沒想到軍部技術科的人也說:“這個,高記者肯定看不懂的。
——孟團長,你媳婦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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