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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453 包庇

喜上眉頭 非10 4930 2024-12-18 09:19

  “再則,什麼叫做‘隻求不要牽連于你’?
說得好似你清清白白,拿胰子搓過了百八十遍似得……還真是不害臊啊!
以往你雖是伺候着大姑娘,可實打實卻是柳氏的狗腿子,大姑娘房裡多了根針,你怕是都要往柳氏跟前獻信兒呢!

  “還說起誓保證盡心服侍?
我呸!
誰稀罕啊!
便是随便抓個粗使丫鬟出來,都比你盡心百倍,哪個腦子壞了,才要繼續将你留在跟前伺候!
有沒有什麼壞心思不提,單是在眼前看着,每日都還膈應得吃不下去飯哩!

  暗處,清羽幾乎聽得瞠目結舌。

  這般驚人的本領……他若能習得皮毛,想必便可受用終身了吧?

  以前,是他有眼不識泰山了。

  這個師傅,他認定了。

  “分明是自己是非不分,不辨黑白,跟錯了主子,還要怨怪我們張家不給你留活路,轉過頭來竟要害我們大公子的性命,毀我們張家前程!
這不止是蠢,還壞的離譜!
——大家都給評評,這究竟是哪門子的歪理?

  清羽聞言呼吸一窒。

  不單引去了所有人的矚目,眼下竟還互動上了。

  高,實在是高。

  公堂外,衆人跟着阿荔議論紛紛。

  “是啊,于張家大公子來說……這根本是無妄之災啊……”

  “啧啧,這般惡奴……要我說,你們太太還是過分仁厚了些,當初就該處置幹淨才是,單是發賣哪裡能絕後患。

  “哎,可不是麼,諸位還要引以為戒才是。
”阿荔與衆人說道,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鄧譽将視線從阿荔身上移開,看向站在那裡不曾移動過的張眉壽。

  有其主必有其仆,這般嘩衆取寵,逞口舌之快,言語粗魯的丫鬟,在書香門第,也當真是少見。

  張家與前大房以往的那些糾紛,早過去了數年,真相如何尚且不論,如今一個丫鬟卻再次主動揭開,言語間盡是嚣張,可謂半分大家風度也無。

  偏偏她的主子,半點要阻止她的意思都沒有。

  說不定,便是得了她的授意,才敢這般放肆吧。

  “好了好了,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這般喧嘩!

  眼見說得都差不多了,程然适時地拍了拍驚堂木。

  按理來說他早該阻止,可不忍見百姓們誤會張家的那份良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當然,這跟他早早看出了太子殿下偏愛張家的心思也脫不了幹系。

  咳,拍馬屁這種事情,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也是頗為利人利己的。

  “本官再問你,這毒藥你是從何而來?
”程然看向阿喜問道:“以及,可有同謀者?

  張眉壽微微凝神。

  這也是她最在意的問題——

  阿喜卻是緩緩搖頭。

  “隻是我一人所為罷了。
毒藥,當然是暗中買來的。
”她語氣裡帶着似有若無的嘲諷。

  既然怎樣都是死,她何必要将人供出來?

  倒不如就這樣,便是她死後,也要讓張家不得安甯。

  “暗中買來的?
何時何地,販賣者又是何人?
”程然問。

  阿喜顯然遲疑了一瞬,方才答道:“青|樓之地,本就魚龍混雜,買些毒藥自然不是難事。

  程然冷笑一聲。

  還青|樓之地魚龍混雜,她當青|樓是江湖呢?

  毒藥當真那般好買,京城豈不到處都得是諸如‘今日王家婆子被隔壁老李偷了兩隻雞蛋,遂買毒殺之’這樣的案子?

  “既是那般容易便能拿到毒藥,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才動手?

  程然冷笑道:“從你方才之言便可得知,你對瀾鸢和于家公子早已有了殺心——别同我說找不到機會,本官已經查實過了,于家公子每月至少有十日要歇在曲芳樓中。

  察覺到背後堂外的異樣目光,于家公子面露尴尬之色。

  不過還好程大人不知道他還有十五日,乃是分别宿于其它妓館之中,若不然真要丢死人了。

  阿喜顯是沒料到程然要這般細究,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程然還在問道:“況且,便是再容易買,必然也需熟人介紹,若不然,對方又豈敢貿然賣與你?
難道不怕你轉頭便向衙門告發他?
故而,這從中引見者,又是何人?

  “……”

  阿喜被問的簡直不堪其擾。

  “你既不願說,本官也不為難你了。

  程然的語氣陡然松弛了許多。

  但阿喜根本沒有機會松一口氣,因為下一瞬,就聽這位府尹大人說道:“此毒既是如此好買,本官便先放你回去,你待買個十斤八斤回來,給本官瞧一瞧。

  阿喜:……

  怎不幹脆為難死她?

  阿荔聽得暗暗贊歎——程大人真是個奇才。

  這些審訊的手段,未免也太有借鑒意義了吧?

  她得好好記下來,待回去之後,再認真琢磨其中的精髓……

  一直留意着她的清羽,見她嘴唇快速地蠕動着,不由微微皺眉。

  她在喃喃什麼呢?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清羽走近了些。

  好在此時公堂外還算安靜,他的聽力又頗好,這才大緻聽懂了一些。

  她竟是在……重複程大人方才說過的話?

  清羽愕然了。

  可愕然之餘,又有些感慨。

  果然,沒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且由此看來,嘴皮子這種東西并不是天生的,關鍵還得靠後天的學習——看來,他還有希望。

  鄧譽卻微微皺眉。

  這種審案方式,他總覺得不太正統,少了公堂上本該有的嚴肅和規矩。

  “……”

  阿喜漸漸開始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你若還不肯說明實情與同謀,試圖包庇隐瞞,那便是罪加一等!
雖同是死罪,可死法卻大有差别。
本官奉勸你一句,還是别輕易嘗試為好。
”程大人提醒道。

  許多人梗着脖子說不怕死,刀橫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刑具一上,哭爹喊娘求饒,乃至屁滾尿流者比比皆是。

  阿喜在心底冷笑了一聲,眼中皆是不屑。

  反正都是死,多受些罪少受些罪,又有什麼區别?

  在曲芳樓中,她遭受的那些折磨,難道還少嗎?

  且那等程度的折磨,足以使人身心俱裂,她不認為還會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程然見狀,便要吩咐官差上刑。

  而此時,一道清淩淩、極悅耳的女孩子聲音,忽然傳入堂中。

  “大人,晚輩有一提議,不知可取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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