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番外之謝堇笙
我叫謝堇笙,事實上,我這名字還是十歲時才有的,在這之前,我被人叫做小乞丐,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是什麼,更不知父母是誰。
謝堇笙,是那個領養的男人給我起的,那一天,我和五個人打了一場架,差點死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巷子裡,但那幾個人,比我更慘。
那人出現了,手裡牽着一個精雕玉琢的小公主,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真的像個乞丐,既狼狽又卑微。
十歲以前,我怨天怨地,覺得全世界都欠我,對我不公平。
十歲以後,我感覺幸運之神,總算降落在我身上,因為我被領養到謝家,那是一個富貴人家,我還有了姓名,有了優渥的生活。
而這些,與其是我義父看上我給我的,倒不如是那個叫謝雪心的小公主看上了我。
義父說,讓我傾盡一切保護小公主,順從她,保護她,愛護她,把她當我的命,而我,是騎士,也是守護神。
我很小就明白,我于我義父,隻是一個物品,用來讨好他的小公主的禮物,假如她不喜歡了,随時可扔。
優渥而又不再擔驚受怕,不必颠沛流離的生活,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舍,我竭盡其力的讨小公主的歡心,讨義父的歡心。
我那對父母,沒給我良好的出身和家庭,卻給了我足夠的智商頭腦,我展現出來的智慧,讓義父越來越滿意,也讓小公主越來越粘我。
而我,也越來越喜歡她。
我覺得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像天使的小公主了,她很美麗,也很聰明,笑起來像是一朵花兒似的。
她對我來說,越來越重要。
十二歲那年,小公主和古家有婚約,那叫古钰的小公子,像是貴族一樣,優雅又聰慧,小公主時常說起他,眼裡放光。
我很嫉妒,也很惱恨,但我都沒表現出來。
假如讓義父知道我有觊觎她的心思,我無路可逃。
一次家族聚會,古钰和一個叫娜娜的小女孩走得很近,他們說的話很深奧,小公主很不開心,她覺得,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搶了。
小公主說,她不喜歡那個娜娜,很讨厭她,說她就是故意在古钰面前說她拉小提琴多厲害,說得多了,她哭了。
我心疼極了。
不就是一個娜娜嗎?
就在另一個家族聚會裡,我尋了個機會,把那個娜娜引到别墅崖邊,讓她失足掉崖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有點興奮,也有點害怕,最重要的是,小公主知道了,她比我更興奮,抱着我又親又跳,說我很勇敢,很厲害。
那一刻,我覺得我值了。
隻要她開心,她沖我笑,我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那件事成了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後來想起,也虧得當時的偵查技術不怎麼好,不然,那件失足案處處是漏洞,肯定會懷疑到我身上去的。
這事以後,我感覺以後做事,更要處心積慮,要謹慎小心,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有了小秘密,我和小公主更親密了,她一天天長大,也更漂亮,卻始終是我心裡面的公主,是女王。
然而,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她隻把我當兄長,當守護神,她喜愛的是古钰,她的未婚夫。
那個男人,确實出息又優秀,但他不愛雪心,他根本就是個混蛋。
最混蛋的是,他辜負了雪心,他們明明是青梅竹馬,又有婚約在身,可他呢,卻愛上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甚至和她偷偷結了婚,還生了孩子。
按理說,看古钰毀婚,我心裡是很高興的,這樣一來,小公主就永遠隻會是我的公主。
但公主并不這樣認為,她始終堅定古钰是她的,她隻恨那個橫空奪愛的女人,像當年那個娜娜一樣,她說那女人消失就好了。
聞音知雅意。
為公主排憂解難,是我的責任,也是習慣。
我讓人去擄了那個女人,還把她賣到了山區,她不是喜歡搶我公主的男人嗎,就讓她服侍其他老男人好了。
當時,我已經有了一點權力,對付一個沒有根基的女人,實在太簡單了,也太理所當然了。
多年後想起,要是當初我直接殺了她,或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我也活得好好的吧。
那女人死了,古钰也死了,我沒想到雪心會這麼專橫,這麼瘋狂,她占有古钰的心太強了,哪怕他成植物人,活不了了,她也取了他的精子,再讓照顧她的小薇去國外代孕生了一個酷似古钰的男孩。
我很惱,卻也無奈,隻能一如既往的順着她。
我的順從讓雪心很滿意,一年又一年,我們兩個雙劍合璧,把持了公司的大部分權利,我知道看人臉色,永遠沒有出頭,于是我偷偷的給自己留了後路,虧空。
雪心和我在一起了,肉體上的,精神上的,可我無法信任她太多,因為她的性格,有很多事不适合和她說。
這種性格,從小時就可見一斑。
我也認為,不說,更為她好。
我整木槿的事暴露了,招來了那個瘋子齊震龍的瘋狂報複,我以為我能逃得一劫,卻不知,他比我想象的更有底氣,他竟然會攀上那樣至高的存在。
或許這麼說,我輸的不是他,而是那姓林的。
在定罪的兩個月前,我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裡很長,那個夢,是我的一生,我甚至看到了我的死亡,也看到了齊震龍他們得意的嘴臉。
我有種猜測,那或許是我的未來,我有了一種瘋狂的想法。
我花了大筆的資金去雇傭了一個殺手去暗殺唐瑜,又知道齊震龍警惕,便又找了我曾救過的一個殺人犯,把他安排在那個酒店工作,說得十分仔細。
我隻想着,不管這是不是未來會發生的,他們也會殺那個女生的,齊震龍,始終會後悔。
所以我早早說了那句話,他們果然都來問,很擔憂啊,真痛快。
我死了,你問我是否甘願,這麼說吧,能活,誰想死呢?
隻是,這一場博弈,終究是我輸了,但他們也沒赢得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