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答應了校長又不能反悔,隻能盡量做到最棒。
時間不多,徐随珠想來想去,能找的得力幫手就隻有出版社的吳主編,厚着臉皮打電話求助,問她能不能借到吉他、手風琴之類的樂器。
樂鼓的話學校器材室倒是有,盡管外觀有點一言難盡,但不影響使用。
同時琢磨演唱人選。
這時候,野炊處出來的熟絡起到作用了——周東威和陳旭陽别看成績不咋地,唱歌倒是有一手,什麼歌隻要跟着音樂哼上幾遍就會唱,音準不錯、台風也杠杠滴。
人高馬大的小夥子們,輪到你們發光發熱的機會到了!
徐随珠馬上把這倆人找來。
周東威挺樂意,反正學渣一個,有的是時間排練。
陳旭陽這小子有點腼腆,聽說要代表學校去縣禮堂表演唱歌,居然臉紅了。
“徐老師,我們哪行啊!
要不你還是找别人吧!
”
“啪!
”
徐随珠拿卷着的稿紙敲了一下他的頭:“是男人就别說不行!
”
“這麼說吧,我向校長立了軍令狀,務必完成元旦彙演的任務。
相比排舞,唱歌是不是簡單多了?
還是你們想來個男生集體舞?
”徐随珠拿眼角睨他們。
“不、不要啊徐老師。
”陳旭陽忙不疊擺手,“那還是唱歌吧。
”起碼他唱歌還不賴。
“這就對了!
今天給你們個任務,再去找幾個唱功還不錯的男生,最好湊五個人,臨時組個小樂隊,個子跟你們差不多就行,帥氣點的當然更好。
到時候要背着手風琴、吉他上台表演的。
”顔值擱哪個年代都是加分項。
一聽有吉他、手風琴,倆男生來勁了:“徐老師,我們學校要買吉他、手風琴?
”
“怎麼可能!
”徐随珠搖頭道,“是我托人問省城高校借的,用完就要還,你們可要保管好,别擦碰了。
那些玩意兒不便宜。
”
“知道知道!
”
有了吉他、手風琴這幾樣吊在眼前的“肉”,不到一天,周東威和陳旭陽就給徐随珠找齊了令她滿意的男生。
除了他們倆高三,其他三個都是高一學弟,不過經常一塊兒打籃球,處出來的兄弟情比同班同學還靠譜。
第二天,徐随珠把《我的未來不是夢》的歌譜抄下來油印了發給他們。
五個大男生聽徐随珠唱了一遍就深深喜歡上了這首歌。
根本不需要徐随珠催,有空就抱着歌譜哼唱、記歌詞。
等吳主編托朋友順路捎到餘浦縣的樂器到了,徐随珠找校長批了假條,讓周東威幾個學生搭車去縣裡取。
她這幾天白天、晚上都有課,抽不開身啊,一去一回半天沒了。
文藝彙演誠然要緊,即将到來的統考也很重要。
吳主編對徐随珠的事相當上心,不僅借到了徐随珠要的吉他、手風琴,還額外幫她借了一套架子鼓。
這玩意兒在省城估計找不出第二套。
随同樂器一塊兒來的還有吳主編的好友、留洋回來在省師範大學音樂學院任教的範玲玲,同時也是架子鼓的擁有者。
她帶了一封吳主編的手函,在徐随珠看信的時候挑剔地掃了一眼五個男生:“以前學過聲樂嗎?
”
五個男生正襟危坐齊搖頭。
範玲玲的眉頭川字深了幾分:“摸過樂器嗎?
”
五個男生再度搖頭。
範玲玲深吸一口氣,特喵的啥都沒學過就想碰她的架子鼓?
“光憑一股對音樂的熱氣就想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裡學會彈唱一首新歌?
你們這麼牛咋不上天?
”
徐随珠抽了一下嘴,放下信走過來,握着範玲玲範教授的手解釋:“教授,那啥,我就是想讓學生試試張雨生的那首《我的未來不是夢》,光合唱感覺演繹不出青春人的熱火夢想,就想背個樂器,不用很精通,唱到興緻稍微撫兩下呼應一下節奏就行,伴奏帶我會準備的。
”說白了就是裝逼!
盡管替自己的架子鼓有些不值,費了她不少錢和精力弄回來的寶貝樂器,居然被人借來裝逼?
但比起半個月學成自彈自唱,範玲玲的臉色好看不少。
收回挑剔的目光,挑眉看向徐随珠:“上回在老吳家吃的大青蟹,是你釣的?
”
徐随珠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咳,我這段時間正好有空,既然你是老吳的朋友,我就不吝給你們上幾節免費聲樂課。
不過吃住得你解決,住我不講究,吃嘛,我喜歡海鮮,不求多貴,但求新鮮。
”
徐随珠:“……”敢情是個吃貨。
不過這麼一來,算是幫了她大忙。
“範教授您放心,咱們這兒靠海,缺啥也不缺海鮮。
等我休息,我再帶您去海邊觀光釣魚,現釣現吃,咋樣?
”
“成交!
”
堂堂師大音樂教授,平常嚴肅得跟個小老太似的,一聽到海鮮兩字,立馬成了小迷妹。
徐随珠松了口氣,繼而樂了:道具到手、還附贈一個聲樂教授,校長交代的任務想必能圓滿完成了。
不就是海鮮嘛?
趕明就回漁村釣釣釣!
……
有了範教授的專業指導,哪裡還需要徐随珠這個門外漢,她樂得當甩手掌櫃,把文藝彙演的任務托付給範教授以後,回自己辦公室,該幹嘛幹嘛。
偶爾抽空回漁村,釣些野生海鮮,給範教授加餐,犒賞她連日來的辛苦教學。
眨眼就到了公曆年最後幾天。
範教授要回省城了。
盡管還沒吃膩新鮮的海貨(話說,三五天來頓清蒸石斑、酒醉活嗆蝦、紅膏梭子蟹,常年待在這裡她都樂意啊),然而師大臨近元旦也有彙演,校領導三催四請邀她回去當裁判,隻好忍痛割愛回省城去也。
臨走前,一再叮咛徐随珠:“小徐啊,哪天再釣到那麼大的青蟹、龍蝦、石斑魚,一定要知會我啊,我不白占你便宜,市場賣多少一斤,我再加點,你賣給我……”
其次才提到她當寶貝的架子鼓:“用完記得拿幹布擦幹淨,包好送去上回那地方,那邊會給我送去學校的。
千萬别擦碰了啊,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米國運來的。
”
“放心吧範教授,我一準給您辦好,絕不損傷您的寶貝。
”徐随珠一再保證,随後說,“教授您給我留個地址,回頭釣到好東西,我托人捎您家去。
”
“那感情好!
”範教授喜笑顔開,不僅留了地址,還留了辦公室電話,“有事隻管找我,老吳她單位事多,成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我比較清閑。
看這次借樂器,你找她,她回頭還不=是得找我。
”
徐随珠笑着道了謝,給範教授裝了一大包海鮮送她上了火車。
除了前一天釣上來的用碎冰蓋着的魚,還有她姑腌的螺肉、蟹糊,曬的蛤蜊幹、海帶、蝦幹、黃魚鲞……總之很大一包。
範教授十分滿意,回省城的火車上擠死個人也沒那麼多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