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随珠拿出事先準備的拜年禮,送五叔的是多維素液兌的養身酒,送五嬸的是一顆硬币大小的金色珍珠吊墜。
“哎呀!
金色的!
”許梅飛驚喜萬分,随即反應過來,橫了閨蜜兼妯娌一眼,“好哇!
上回我說想買,你說賣完了,我還失落了一陣,敢情随随留了一顆送我呢!
你知道居然不透露?
害我遺憾這麼久,欠打!
”
“哈哈哈!
”陸夫人笑着躲開她拍來的佛山無影掌,解釋道,“告訴了你,現在還會有驚喜嗎?
”
“也是。
”許梅飛高興地戴上,對着穿衣鏡看了又看,“老五,咋樣?
随随送我的墜子好看不?
世上罕見的金色珍珠,戴出去回頭率老高了。
”
說了半天沒人應,倒是妯娌婆媳倆在偷笑。
回頭一看,沙發上哪裡還有死老頭的人,肯定躲起來偷偷喝酒去了!
捋捋袖子要去裡屋逮人,被陸夫人攔住了。
“行了,大過年的,就讓他喝兩口吧。
這酒是随随自個泡的,我們家老爺子天天喝,身體比往年康健多了。
以前哪有那勁上山、下地啊。
如今每天早上,和傅老他們結伴爬一圈山,完了泡個溫泉澡。
那可是露天的澡池子诶,就算是溫泉,那空氣不也是冷的?
我們當時都擔心他扛不住,沒想到挺好,所以他愛留在那裡不願回來過年也由他,身體好一切都好。
”
許梅飛恍然大悟:“難怪老爺子不舍得回來,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搬去那裡住了。
”
“我和老陸商量好了,等他退下來,我們就搬過去。
要不你們一起?
”陸夫人一開始也隻是順口邀請,越往下說越覺得可行,“到峽灣鎮上開個茶館,平時我們也好有個唠嗑的地方。
我跟你說呀,随随老家那風景是真好,尤其是夏天,一點都不熱,海風吹來老涼快了……”
徐随珠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吐槽:婆婆真是到哪兒都不忘推銷峽灣漁村啊。
瞧這波小廣告打的。
不過就算風光迷人、氣候怡人,在京都有事業的五叔五嬸怎麼可能放棄這裡的基業,搬去峽灣。
說笑的嘛!
誰知,許梅飛爽快地接道:“成啊!
我早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去年你和姚鳳姐去餘浦,我後悔沒早知道,不然跟你們一塊兒去了!
”
徐随珠:“……”她錯了!
這年代的大伯大媽,有一顆比後世年輕人都更能折騰的心。
就這樣,出去拜了個年,回來多了個盟友。
“啥?
五叔五嬸答應等你們退休後,和你們一道搬去峽灣?
”同樣拜年回來的陸馳骁聽說後,不可置信。
“說的時候你五叔不在場,就你五嬸很樂意。
”
“我五嬸那關過了,五叔反對也沒用。
”陸馳骁搖搖頭。
陸大少壞笑着擠兌他:“對!
陸家的老爺們,向來就是擺設。
”言外之意,個個都是妻奴。
陸馳骁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長臂攬着媳婦兒的肩,悠哉哉地回了句:“我們好歹有老婆的話可以聽,你呢?
”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摔!
陸夫人正給倆孩子剝桔子,順嘴插了句:“對,老大!
你今年的重中之重,不是搞那什麼股票,而是給我找個合眼緣的兒媳婦回家。
去年看在你昏迷剛醒、需要調養的份上,沒催你。
半年養下來,看你如今生龍活虎的,身體大好了,是該認真考慮下半輩子的幸福了。
”
陸大少:“……媽,你這話說的,我現在難道不幸福?
”
“那可不!
”陸夫人英氣的眉一挑,“沒有另一半的人生是空虛的、不圓滿的。
短時間的單身漢興許還能擡擡身價,邁入四十大關、在兜兜這些小孩眼裡,就成糟老頭了。
想想那時候,别人家子女雙全、兒孫繞膝,再想想你,孤身一人、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
“……”陸大少扶額,大過年的,說這個真不是故意刺激他?
他想申請提前出差!
這當然是不可能滴!
年還沒拜完呢!
一圈拜下來,幾乎沒有人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一部分是真心關心,還有一部分完全是把他當成了上好的女婿人選。
結過婚又怎樣,又不是他的錯!
是柳家那神經病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
見他身體已經完全康複,于是明裡暗裡地找媒人來詢問陸夫人的意思。
陸夫人當然樂意啊,當即拉來許梅飛和林夫人兩個閨蜜當參謀,商議起老大的對象。
陸大少見勢不妙,拜完年,急火火地拎上行李,坐火車南下深城去了。
懷裡揣着徐随珠熬了幾個晚上寫的投資方案。
當前,“江城山河”的投資項目主要是深市和海市挂盤上市的幾隻股票;各自的投資金額回頭都打到大伯哥賬戶上,由他統一進行調撥;年底分紅自然是按投資比例進行。
如此一來,陸大少得時不時地在深城和海城之間往返奔波。
當然,業務熟悉以後,打電話叫操盤手幫忙買進賣出也可以,但他不放心。
再一個,也想現場學點東西。
“等互聯網普及就好了。
”徐随珠心說,“到時候在家也能實時操作,百萬、千萬的金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從賬面上劃進劃出了……”
這麼一想,驚奇了:敢情大伯哥是霸道總裁的人設?
霸道陸總逃離了催婚現場,陸夫人好氣又好笑。
大兒子逃了,逮着小兒子數落:“你說我能給他挑個差的?
怎麼和你當初一樣不省心呢!
一提相親就落跑。
”
“那可說不準。
”陸馳骁這幾天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掏掏耳朵咕哝,“那柳絮絮不就是老頭子相中的?
老大見你們喜歡,就沒反對,到頭來怎樣?
”
“這鍋還要老子背多久?
”陸戰鋒不樂意了,梗着脖子替自己辯解,“我相中的是她家幾位長輩,柳老父子倆我都熟,彼此知根知底,哪想到女兒會是那副德行,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嗎?
好好的龍怎麼就生了個老鼠閨女呢!
”
陸夫人一時語塞。
陸馳骁扯扯嘴角:“沒準是兩條變異龍。
”
珍珠都會變異,何況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