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再望着面前這一望無垠的洋面,搜救隊表示束手無策,皆不知從何處搜救起。
照理說,那麼大一艘遊艇,即使真的被龍卷風的吸力纏住了,也會被打落一些殘骸吧。
可看看幹淨的洋面,哪裡有遊艇的殘骸?
總不至于真的像神話故事講的:龍卷風其實是天上的龍在吸水,一口下去,連遊艇一并吸了?
最後,當地政府不得不把這則新聞暫時壓下去。
漁民們本來就夠迷信的了,如果連搜救隊都相信龍吸水,那今後想要破除迷信,豈不是難上加難?
于是對外的新聞經審核又審核之後修成了:南洋一帶出現千年罕見的龍卷風,強度遠超八三年的“雪梨”,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
再說徐随珠一行人,所在遊艇被白色水柱仿若龍吸水一般吸到水柱中心、被強大的水柱頂着,反而不再那麼颠簸。
感覺像置身于萬千瀑布間,耳畔盡是像馬達一般隆隆的水聲。
視野所及,一片白茫茫,似雲似霧,實際上卻是水。
就這樣被龍卷風裹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一陣失控的感覺傳來,遊艇啪地落回海面,白色水柱消失。
大夥兒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沒事了吧?
”陸夫人率先說,捂着胸口慶幸又後怕,“老天爺,剛才那下子,我真以為要去見閻羅王了。
”
“胡扯什麼!
”陸戰鋒低呵了一句,先解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替夫人解。
其他人也相繼解開安全帶,活動起手腳。
又驚又吓的,身體都僵硬了。
“沒受傷吧?
”陸馳骁摸摸幾個孩子的頭,“吓壞了沒有?
”
“才沒有!
那就是大藍鲸在跟我們捉迷藏!
”小包子依然堅信,剛剛那道白色水柱,就是藍鲸噴出來的。
“嗯。
”包子爹從善如流地應道,“那現在捉完迷藏了,是不是該休息了?
”
“不對!
”聽到“休息”字,陸大少蓦地意識到什麼,迅速看了眼窗外,“這像是黃昏、入夜的景色嗎?
我怎麼瞧着像是日出東方?
”
大夥兒齊齊看向艙外:
但見目及所處皆是汪洋,看不到任何島嶼或陸地——根本不是方才所處的位置,方才那裡,雖然舉目望去同樣是汪洋,但依稀能看到遠處散落着的島嶼。
再看海天交織處,一輪紅日懸在海平面上方,不曉得是要躍上來,還是要沉下去。
仔細觀察四周的雲彩,不像是夕陽西下染紅的晚霞,倒更像是随着旭日破雲而出的朝霞。
大家盯着紅日看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哪有心情看日出、夕陽啊,看的是它的走向。
畢竟美景是需要心情欣賞的。
如今的他們,就像迷途羔羊,彷徨不安。
直到一緻肯定它往天空升了幾寸,而不是在下降,心裡無不驚濤駭浪。
“怎麼會這樣?
”陸夫人捂着嘴,驚愕地喃喃,“明明都黃昏了,我們不是看着日頭沉下去、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嗎?
怎麼變成早上了?
難道過了一夜了?
這不可能啊!
”
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所以才驚駭啊。
“見鬼了!
”陸大少忍不住罵了句。
徐随珠憂心忡忡地和包子爹對了個眼神。
旋即想到什麼,撲到駕駛台前:“看看航線!
有沒有可能被龍卷風卷到了另一片海域?
”
其實她更想說:會不會被卷到了另一個半球?
因為時差間隔得實在太多了!
一個是早上、一個是黃昏,王不見王、後不見王的差異嘛!
“有可能!
”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二老哄着孩子們去吃晚餐、洗漱、睡覺;其他人聚集在駕駛艙研究航線。
然而結果很郁卒:
徐随珠擺弄了半天的遊艇自帶收音機,愣是一個頻道也沒搜到。
照理這收音機的接收信号強過家裡任何一台半導體,怎麼會一個頻道都收不到呢?
磁場紊亂?
還是超出了接收範圍?
陸家兩兄弟對着導航儀搗鼓半天,也是一條海上交通線都沒找到。
大夥兒面面相觑。
搜不到頻道,意味着衛星求助電話用不了;找不到航線,意味着摸不清方向。
放眼四周,除了茫茫大海、還是茫茫大海。
這下是真的在公海上漂了,此趟出遊的目的倒是達到了,目的地超乎想象得遠……徐随珠苦哈哈地扶額。
可即使星際牌遊艇能将光能轉化為動能,可漫無目的的漂着,船上的物資遲早會用盡,到時候怎麼辦呢?
“笃笃笃……”
“笃笃笃……”
駕駛艙靠門旁的儲物櫃發出聲響。
陸大少一拍額:“忘了福氣還在裡面。
”
把櫃門打開,放出了戲精龜。
戲精龜蔫蔫地爬到徐随珠腳邊,前爪抱着她鞋面“呼噜”了兩聲:龜要死了!
隻有美食能拯救龜!
徐随珠哭笑不得,抱它到衛生間泡海水,順手投喂了它兩顆餌料,安撫它受驚吓的心。
這才把這小家夥搞定。
“大家都累了,要不先休整一下?
”陸馳骁說,“蹲在這裡愁眉苦臉也不濟事,都去沖個熱水澡,吃點東西睡一覺。
沒準醒來就找到航線了。
”
陸大少表示贊同,拉起還在研究收音機的陳晚瑜:“别管這個了,去休息。
”
陸夫人安頓好孩子們之後,燒了一壺熱水,沖了姜湯,端來給大家喝。
“我說媽,餓了倒是真的,可又沒淋到水,喝姜湯幹什麼?
”陸大少笑着調侃。
陸夫人瞪他一眼:“壓壓驚不行啊?
”
“晚飯你們想吃什麼?
我去做。
”
徐随珠啜了幾口熱騰騰的姜湯,心情随之放松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也許隻是導航壞了,待會兒找說明書,和包子爹一起檢修看看。
于是笑着問大夥兒。
飯還是要吃的,尤其是受了驚吓之後,更得好好安撫一下胃兄弟。
可劫後餘生,誰也沒有好胃口,幹脆搓面疙瘩。
封在壇子裡的雪菜、島上自産的筍幹、曬的野菌谷、還有昨天鹵的黃牛肉。
圍坐在休息室,幹掉一大碗鮮掉人舌頭的雪菜筍幹牛肉面疙瘩,饒是導航頁面仍然搜不出離當前位置最近的海上交通線,大夥兒也沒了先前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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