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這邊,承辦方實在頂不住民衆的質疑壓力,為彰顯他們是公平公正的,沒有任何貓膩,毅然決定:複賽重來!
并且不從原定主題裡提問了,而是當着所有參賽選手的面,當場從隔壁新華書店買來一本英語演講輔導用書,從中選取了五六十個演講主題,抄到紙上揉成團,讓複賽選手随機抽取,抽到哪個就作為自己即興演講的主題。
從定下方案到派工作人員跑到隔壁新華書店買書抄主題,前後不超過半小時。
期間,評委和選手一律被要求坐在自己座位上。
選手們先抽簽定次序再抽取演講主題,從抽主題到上台隻有五分鐘準備時間,時間一到即刻上場脫稿演講。
真正考驗選手們英語演講水平的時刻到了!
承辦方把複賽規則一說,全場傻眼。
即便是對即興演講早有心理準備的徐随珠,也沒想到承辦方會在複賽階段就提出了這樣一種比賽形式。
她以為就算有,也會出現在決賽甚至總決賽裡。
沒想到許菲菲的無腦之舉,直接讓這種真正考量選手實力的比賽形式提前臨世。
徐随珠忙往酒店打電話,想讓小伍把倆學生再送回來。
不想前台說房間電話沒人接,想來小伍帶着倆學生沒上樓,要麼在大堂要麼在茶室等她,還勞煩馮珍珍跑了一趟。
本意是想讓倆學生在安靜的環境裡舒緩一下比賽帶來的緊張情緒,不想反而害得他們來回跑,比累的還要累。
好在馮珍珍很快帶着人回來了。
咦?
小伍的耳朵怎麼紅紅的?
再看馮珍珍,眼神左躲右閃。
徐随珠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此刻她急着送學生去賽台抽簽,沒心思想别的。
承辦方負責人見複賽選手們一個個傻了眼,心裡止不住冷笑:讓你們嚷嚷着說比賽不公平、不透明,要重來!
來啊!
重來啊!
誰怕誰啊!
這下傻了吧?
哭了吧?
急壞了吧?
讓你們嚷嚷!
讓你們咋呼!
這次誰敢再說俺們承辦方不公正、不透明,老子……咳,老子不承辦了!
贊助沒拉到多少,腦細胞死傷無數!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誰愛辦誰他媽辦去!
傻眼歸傻眼,複賽重來是遭淘汰的選手們一緻要求的,不給重來他們就要四處告去。
如今重來了,即使覺得難,硬着頭皮也要上。
最倒黴的就數複賽過關的那批選手了,被許菲菲牽連,平白遭了一場無妄之災。
這要是重來一次沒過關,他們找誰哭去?
心裡把那仨娘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歸罵,該上台還得上台,除非自動棄權。
一個個膽戰心驚地上台抽次序、然後按次序抽即興演講的主題。
台下閃光燈突然頻繁閃爍。
徐随珠擡眼看去,隻見賽場裡一下子又湧進來五六家廣播、電視台的新聞記者,都是聽說比賽形式有所變化後嗅着風聲趕來做采訪、報道的。
這麼一來,導緻選手們的心裡更緊張了。
第一個上台的不光結結巴巴、語句不通順、措辭不恰當,演講時間一到還哭了,捂着臉嘤嘤地跑下台的,光台風一項就被扣了個精光,成績能好看就怪了。
之後上台的也半斤八兩。
台下第一排的評委們個個苦大仇深。
就這個質量還怎麼打分啊?
全給不及格?
還是全都過關進決賽啊?
頭都抓秃了。
很快輪到徐随珠的倆學生。
他們倆運氣不錯,抽到的主題都是先前準備過的,要不怎麼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呢?
瞎貓碰到死耗子,雖然神态有些揮之不去的緊張、肢體語言也不夠放松,但和前面那些連演講内容都不完整、全程結結巴巴的選手一比,堪稱完美!
評委們精神一振,亮出來的分數無一不在9.5分以上,妥妥滴碾壓其他已出場的選手。
有這兩個金玉在前,後頭的選手壓力更大了。
等到複賽結束,攏共也沒幾個選手的分數在8.5分以上。
承辦方知會主辦方後,将8分以上的選手全部列入決賽名單。
徐随珠的倆學生,重來一次的複賽成績毋庸置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
簡直是為他們倆量身打造的一場賽事。
馮珍珍比徐随珠還要激動:“徐老師!
随随姐!
你可太厲害了!
輔導出來的學生一個第一、一個第二!
艾瑪呀!
開心死了!
比我自己拿獎還滿足!
”
小伍一張娃娃臉漲得通紅:“馮、馮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
馮珍珍戛然止了聲,循着小伍的視線低頭看去……敢情她剛才抓着的一直都是小伍同志的胳膊,而不是徐老師的啊。
完蛋!
一世英名毀得稀碎!
她的臉瞬間爆紅,随即松開手,跳開一步:“對、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
徐随珠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的互動,很想找林妹妹唠一場八卦。
她記得林妹妹說過:馮珍珍還沒男朋友。
倒也不是沒相過親,相反,從她畢業至今,在她媽媽、她大嫂、她二嫂、她大表嫂等一衆女眷的出謀劃策下,已經光榮地相了不下十次親了,可惜沒一樁成功。
不是她瞧不上男方小氣吧啦或吹毛求疵的做派,就是男方嫌她不夠溫柔、不夠小意。
就這樣相一個、不中一個,一拖拖到了現在。
和她同齡的姑娘,差不多都結婚了。
遠的不說,就說她好閨蜜林玉娟,孩子都會喊媽了。
要說不着急那是騙人的,但她沒打算将就。
此刻被徐随珠眼神暧昧地一掃,忽然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瞥了眼小伍,不由想扶額:這怕還是個未成年吧?
再怎麼饑渴找對象,也不能什麼年紀的都要啊!
這豈不是成“饑”不擇食了?
徐随珠看出她的心思,笑眯眯地攬過她肩小聲說:“别看小伍長的嫩,他年齡不會比你小。
”
“真的假的?
”馮珍珍脫口道,說完臉紅了,“……那啥,随随姐,我沒那個意思。
”
“哪個意思呀?
”徐随珠佯裝不懂,實則憋笑憋得肚子疼。
“就……哎呀我不跟你說了!
”馮珍珍捂着發熱的臉頰跺了跺腳,“我替你們去問問能走了沒有,還有明天決賽幾點鐘……”說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