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媚兒仔細數了數,簍子裡足足有九條大魚。
其中脊魚和草魚最多,還有一條黑魚,可把她給高興壞了。
到了家裡,她手腳麻利的将魚刮鱗去膛,挑出一條草魚,打了花刀,她又将魚用鹽抹了一遍,切了蔥姜蒜,然後又将西鍋點了火,将魚用油兩面煎黃之後,又把蔥姜蒜嗆了鍋,将煎好的魚放進鍋裡,開始炖魚。
等鍋裡的水燒開,冷媚兒就不再管它了,鐵鍋炖魚,根本不需要太過麻煩的制作工序,就會特别好吃。
而且炖的時間越長,味道就會越香。
把魚炖上後,她又開始手腳麻利的洗蔥切蔥,拌餡,和好的面揪成大小均勻的劑子,然後擀面包包子。
鍋裡燒着火,包子包好後也上了鍋,十幾分鐘的旺火燒着,鍋裡很快便飄出了一股肉香味兒。
冷媚兒便将竈底的木柴撤了出來。
揭開鍋蓋,二十幾個二合面大肉包便出了鍋。
她将包子撿進盆裡,将西鍋裡炖了近一個小進的魚也盛進盆裡,然後将包子和魚又放在屜上蓋上鍋蓋,這樣鍋裡有底火,等他們回來飯菜也還是熱的。
把這些全部做好,冷媚兒又洗了遍手臉,并拍了兩遍潤膚水,這才撿上五條魚放在籃子裡拎着去了老宅。
這時,地裡的人還沒下工,家裡隻有孟美嬌一個人,正在忙着準備晚飯,見冷媚兒又拎着籃子過來,便笑問道:“三嫂,你這又拎的啥?
”
“哦,後晌我閑着沒事,用背簍抓了幾條魚,拎過來給大家添個菜。
”
“三嫂你又抓到魚了?
”
孟美嬌一聽有魚吃特别的興奮,好歹是口肉啊,今兒中午要不是有那些鹹魚,她就要去公社買肉了,到不是她舍不得花錢,而是有時候她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能買來肉。
“嗯,我拿過來五條,你看看要怎麼做?
”
孟美嬌将竈膛的火添利落,這才把籃子接過來看了看,“今兒這些魚可夠大的,晚上可吃不完,要不咱們今晚炖兩條,剩下的明天中午吃怎麼樣?
”
“行啊,都聽你的!
”
兩姑嫂高高興興的炖魚做菜,邊忙活邊聊起了天來,“三嫂,我記得前兩天我三哥回來的時候可是給你帶回來一塊布的,怎麼也沒見你做成衣服穿出來呢?
”
冷媚兒被她問完楞了一下,她壓根不會做衣服,要怎麼穿出來呢。
“小妹,我,不會做衣服,所以那些布料就那麼放着呢!
”
“三嫂你不會做早說呀,我會做,幫你做上不就行了!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晚上吃過飯後我抽個空就幫你把衣服做出來了。
”
“那可不行,你白天一天就已經很累了,嫂子可不忍心讓你晚上還要繼續幹活,那樣的話嫂子成啥了!
”
孟美嬌小姑娘一聽三嫂竟然在心疼自己心裡那叫一個美,嘴上卻是不依的說道:“三嫂你就把布交給我吧,我累不着的,而且我對做衣服特别的感興趣,可惜家裡每年也弄不來幾尺布,甚至就算有了布也是家織布,灰黑的布料,就算做得再細緻,看起來也是普通的很。
冷媚兒一聽挑了挑眉,又想起中午的時候答應那家夥的事,剛好順着這個話頭應下來,也省得傷了小妹的心。
”要不這樣吧,明早我把你三哥送走後就過來幫你幹活,家裡的活你都交給我,包括明天中午的飯我也包了,你就隻管幫三嫂做衣服,這樣三嫂也能心安點。
”
“那三嫂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做衣服很快的,半天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做好,你明早可要早點把布料帶過來呀!
”
冷媚兒自是點頭應下。
這時,家裡上工的人也都回來了,姑嫂二人将飯菜盛出來端上桌,小蔥黃瓜沾醬,一大盆的亂炖,還有兩條魚用茄子炖了,冷媚兒又特意用辣椒絲蔥蒜加一點點醋拌了一盤小鹹菜,主食就是窩窩頭和棒子粥。
一家人很快上了桌,等孟老實動了筷後,一家人紛紛開了動,“今兒怎麼又有魚吃?
而且還是新鮮的魚,這魚哪兒來的?
”
“我三嫂抓來的,一共五條,晚上我炖了兩條,還剩三條留着明兒晌午吃。
”
于心蘭心中也有些高興,看來這個三兒媳婦還是有點用處的,最起碼這兩天的肉錢省下了。
相對于家人的高興,孟得魁一聽晚上的菜是小妹做的,就将視線偷摸的看向了自家媳婦。
冷媚兒的感知力尤其敏銳,立刻就發現了那道目光,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朝孟得魁比劃了一個手勢。
孟得魁一瞧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剛拿起的窩窩頭又放下了,桌上的菜也是每樣夾上一筷子就不動了,隻除了那碗拌鹹菜就着棒子粥吃了不少,因為他吃出來了,這一桌子飯菜就這碗鹹菜是他媳婦拌的。
冷媚兒本來飯量就小,她也不怎麼愛吃窩窩頭,這窩窩頭裡也不知道摻了什麼粗糧,反正不是餓得太狠了,她是吃不下去的。
到是家裡的棒子面粥,放了一點點堿面熬的粘稠,吃起來特别的香,喝完碗裡的一碗粥後,她便自動的下了桌。
孟得魁比她還先撂筷碗,看她吃完,便給她使了個眼色,兩口子一先一後出了飯廳。
“媳婦兒,等下甭管爹娘說啥,你什麼都不用說,一切都有你男人呢,你隻要我讓你幹啥就幹就幹啥,其它的你不用管!
”
冷媚兒笑道:“這還用當家的提醒,我不一直就是這樣的嗎?
自然當家的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了!
“
孟得魁就嘿嘿傻笑:“對對對,你最懂事了。
等我下次回來也給你添置點東西,省得你出去的時候混身上下連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說着他的眼睛就朝冷媚兒的白細的手腕處看了看。
冷媚兒心道:喲,這個粗人還知道送禮物呢,挺上道的嗎?
就沖他現在的表現,要是能把那些小毛小病的改改,想要接受他好像也不是什麼太難以接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