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那道聲音,竟是馬富貴家的房子倒塌的聲音。
有人驚呼道:“這大半夜的馬富貴肯定在屋裡睡覺呢,大家夥趕緊幫忙救人吧。
”
這事兒自然有人通知了大隊長。
大隊長雖然對馬富貴讨厭至極,可是事關人命,他也不能不聞不問,直接披着蓑衣到馬富貴家指揮救人。
好在,馬富貴也是有些身手的,房子倒下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朝外跑,沒等村民們挖多久就将他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挖了出來。
隻是他的形象,着實有些吓人。
臉被擦青了,嘴角有血迹流下,一隻手臂耷拉着,身上沾滿了灰土,反正看着挺慘的。
這時,下了大半夜的雨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大隊長抹了把腦門上的雨水走到馬富貴面前,“看樣子你這胳膊是傷到了,我讓人送你去王大夫家看看傷吧?
也是倒黴,咋這房剛到你手裡這麼兩天就塌了呢?
”
馬富貴沒說話。
他的目光陰鸷的看了眼已經完全倒塌的破房,然後又掃了一眼大隊長和衆村民,連句道謝的話都沒說,便直接走了了院子。
大隊長:……
真有種好心被狗吃了的感覺。
這種人,要不是事關人命,要不是他身為大隊長,他絕不會巴巴的站出來管他的閑事!
本來大家這麼費力的将人挖了出來,也沒指望馬富貴對他們感恩戴德,但是道聲謝也是應該的吧,結果人家就這麼走了。
衆人就覺得,他們真是閑得,有這個挖人的功夫還不如在家睡會兒大覺呢,真是一腔好心喂了狗。
大隊長也氣得不輕,将村民遣散後就怒氣沖沖的回家了。
其實,若是換了其它事,馬富貴也不至于如此。
主要是經過一晚上的瘋狂挖掘,他已經确定了,地底下的金銀财寶是真的被孟得魁挖走了。
他的好東西都沒有了,還能有心情和這些村民道謝?
那可是他最後保命的東西,如今竟然不翼而飛,而那個占了他這麼大便宜的孟得魁,竟然臨了臨了還坑了他一大筆現金,馬富貴現在隻想立刻弄死孟得魁!
他在外面待了十年,手底下也有幾個能使喚的人,這次回村他也将人帶了來,隻不過他怕引起别人的懷疑,直接将人安排在了縣城,并沒有把人帶回村。
然而這幾天的經曆讓他明白,他自己一個人實在有些獨木難支,尤其是他現在想要對付孟得魁,沒人幫忙他肯定是搞不定的。
不過,他還存了從他手裡拿回那些财寶的心思,所以到底要怎麼才能把那些東西拿回來,他還要好好籌謀一番。
出了家門後,馬富貴直接去了王大夫家。
雖然自打回來後他就沒怎麼外出過,可是王大夫家在哪兒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
一個小時後,天已微微發亮,習慣了早起鍛煉的蘇清熙穿戴好便小跑着出了院子。
可他沒想到,剛跑到村口老遠就看到一個胳膊吊着的男人要出村。
而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熟人。
就是那兩名便衣之一。
幾乎是瞬間蘇清熙便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了,馬富貴。
于是,他不動聲色的轉回了身,又重新回了孟得魁家的院子裡,來不及和孟得魁夫妻多說,騎上自行車就追了出去。
馬富貴出了村沒多久就搭上了一輛進城的破牛車。
那名便衣怕被他看出來便沒有跟得太緊,反正也知道了他的目的地,不把人跟丢就行了。
進城後,馬富貴付了坐牛車的錢,然後七拐八繞的來到了城南一處有些破舊的小院外。
院門被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打開,馬富貴吊着的胳膊直接讓他詫異的問出聲:“老大,你怎麼受傷了?
”
“進去再說。
”
說罷他就當先進了小院。
馬富貴進了院後,那名中年男人十分機警的朝門外望了望,見沒有可疑的人出現,這才輕輕關上了院門。
蘇清熙将自行車藏好,然後繞到小院後面,輕輕爬上院牆,跳進院裡,貼着牆蹑手蹑腳走到窗戶根下。
屋内,此時有六名男子正圍着馬富貴而坐,幾人正在商量着如何将孟得魁兩口子綁了逼問真相,然後再把他的媳婦兒帶到省城送人!
沒錯就是省城。
孟得魁不是偷了他的家傳寶貝嗎?
那他馬富貴就賣了他的漂亮媳婦兒!
害得他被房子壓的差點丢了命,那他就要了孟得魁的命!
他馬富貴的報複,就是這麼直白又簡單!
“咱們的武器得準備好。
”
“老大,不過是對付兩個普通人罷了,咱們六個人一起過去肯定就是手掐把拿的,真用得上帶着家夥嗎”
馬富貴道:“小心無大錯,準備得越齊全,成功的可能才會越高。
”
“老大,那個小媳婦兒長得真有你說得那麼好?
咱們那位大老闆可是挑嘴的很,萬一她的長相不達标,那咱們可是白忙一場了。
不僅如此還可能得罪那位大老闆。
”
馬富貴得意一笑:“現在大老闆身邊那位,你們都看到過吧?
你們覺得她的長相怎麼樣?
”
那名三十多歲的漢子立刻說道:“那還用說嗎?
咱們這位頂頭上司,别的本事沒有,挑女人的本事絕對一流,凡是能被她帶在身邊的女人就沒一個不是美人的!
尤其是現在那位石小姐,我就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人!
”
其他人也紛紛附合,“沒錯沒錯,石小姐那眼睛跟帶了勾子似的,看他一眼,老子就腿軟!
”
馬富貴等人口中的“大老闆”就是他們的上線。
這人原本就是做買賣的,所以便讓手下全都叫他“大老闆”,至于真名,幹他們這行的,誰也不會在外面用真名。
馬富貴輕哼了一聲:“那你們很快就可以看見了!
”
看見啥?
看見比石小姐更漂亮的!
蘇清熙雖然沒聽到這些人的具體計劃,可一聽到他們把主意打到了三哥和嫂子身上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悄悄退出後院,找到自己藏起來的自行車,留下那名便衣繼續盯着,他則是一氣兒騎着自行車跑到了公安局。
楊德宇一直守在公安局裡。
蘭局長的辦公室就成了他鄰時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