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雁客來的夥計替你們揚名,說酸筍還是竹湖的最好,那雜七雜八腌制的,别吃出毛病來。
”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雁客來不差那幾文筆,做酸筍水煮魚的筍以後全從你這兒買了,來,咱們簽個協議,先要五百壇子筍,我付你定金。
”
潘一銘提醒得沒錯,喻胖子果然是人傻錢多。
五百壇筍,他想買,她們手頭上還沒有那麼多貨出來。
最後是蘇草好說歹說,讓他先拿兩百壇筍去試試做酸筍水煮魚,等這道菜客人喜歡,再追加酸筍的訂單,喻胖子這才作罷。
付了十兩銀子買酸筍水煮魚方子的錢,又付了兩百壇筍的訂金,喻胖子上船時朝蘇草依依不舍揮手。
“草兒姑娘,你什麼時候來明珠鎮記得喊沈玉甯跟我說一聲,我請你去潘一銘家的酒樓吃飯。
”
“好啊!
”
蘇草朝他揮手:“喻公子有空常來杏花村,下次我還給你們做好吃的……”
船走遠,沈玉甯笑出了聲。
“喻兄就差沒對你感激涕零了,草兒你讓利的四十兩銀子,可算是收買了人心。
”
“喻家有雁客來,想來背後必定極有勢力。
”
蘇草扭過頭:“大樹底下好乘涼!
喻書生人又很好。
這樣的人不是該拉攏嗎?
玉甯哥你說呢?
”
草兒将自己心裡的想法袒露在他面前,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心裡不一樣呢?
道理是這樣沒錯。
這種話在他面前說說就行,若是别人聽了去,會以為她功利心太重。
沈玉甯無奈的替她打圓場:“你啊!
是為了竹湖酸筍吧?
雁客來人來人往,喻兄讓客棧的小夥計将竹湖酸筍的名頭喊出去,以後誰還能搶你的酸筍買賣。
”
沈玉甯喊同窗來杏花村,的确存着幫蘇草的心思。
隻是沒有料到,她會将他的意思揣摩得那麼透,将機會牢牢的抓住了不說,還讓他出乎意料。
五十兩銀子,對于杏花村哪一家來說,都是一筆意外橫财。
在這樣的财富面前,很少有人不動心。
更何況草兒妹妹家裡清貧,竟舍棄了四十兩銀子,在喻兄面前賣個好。
拿四十兩銀子鋪開竹湖酸筍的名頭,也隻有她有這等氣魄啊!
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
但一層一層往下揭,她總能不斷的給他意外和驚喜……
從湖邊回了沈家,沈玉甯還邀她進去坐坐,蘇草卻急着往家趕。
她一早有讓蘇忠賢跟她一起上沈家過摘花節,渣爹難得的神情落寞,說沈玉甯的同窗都是讀書人,他一個犯過案的跑上沈家去,别吓壞了人家同窗。
死活不肯跟着。
在原主的記憶裡,每逢村裡摘花釀酒時節,是蘇忠賢酗酒最厲害的時候。
蘇草放心不下他,怕他酗酒醉死過去,拿着沈月娥她娘給的餅子,急急忙忙往家趕。
隔着半掩的屋門,透過門縫蘇草瞧見沈大山在陪着他喝酒,桌上還有吃剩的竹筒雞。
“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家草兒那麼能幹,能跟福祥記少東家,還有雁客來的公子談上買賣?
”蘇忠賢熱淚盈眶:“那臭丫頭有出息,老子這個摘花節總算過舒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