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容易找,那種枯得半腐解狀态的枯竹卻不容易找。
蘇草帶着兩個小的,将附近的竹林逛遍了,才得了一擔她要的土。
用一個大木筐子将竹屑和牛糞裝進去混合在一起發酵,然後再将收集到的土擱進去,最後再鋪上一層松軟的泥土。
做完之些,已是日暮西斜了。
到了約定送泡酸筍去鎮上的日子,福祥記的潘叔也說引見他們東家與蘇草見面,所以明天一定得去一趟明珠鎮。
蘇草這次準備送二十壇酸筍去鎮上,大大小小的酸筍壇子,壓滿了整整一個土堆車。
剩下的幾壇子,還是長清觀的老夥夫幫着蘇草挑下山的。
蘇草将酸筍推進堂屋裡,蘇忠賢聽到動靜,一瘸一拐從屋子裡走出來。
“這麼晚才回來,你想餓死老子。
”
蘇草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兒,就知道他又偷偷喝酒了,一定是用昨晚剩下的鹵肉下的酒。
他不餓的!
關心她,還非得說這麼難聽的話?
她爹的腿好像好多了,再也不用蹦着跳着走路。
這次是長清觀夥夫幫着挑了幾壇筍下山,跟福祥記确定下來買賣,是時候要有一個幫着送貨的人。
蘇草難得的沒跟他鬥嘴,看着她家渣爹兩眼放光:“我明天上明珠鎮,扯了布給你裁身新衣裳。
”
蘇忠賢往後挪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蘇草:“臭丫頭,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
“你是我爹,我還能賣了你。
”
蘇草瞥嘴:“布給你扯回來,愛要不要。
”
臭丫頭這早出晚歸的,這酸筍買賣好像做得像模像樣。
難道是賺了銀子,真是要孝敬他這個當爹的?
“你會裁什麼衣裳?
”
他一臉嫌棄:“賺了銀子扯塊布就想打發你親爹?
門兒沒有。
老子要上鎮上成衣鋪子挑好的,要那種綢緞的料子,你沈伯就有一身,過年時才翻出來穿。
老子哪能處處讓他給比下去,等我買了那衣裳天天穿上去村子裡逛一圈,看誰還敢嫌老子犯過事看不起老子?
”
蘇草:“……”
暴發戶的即視感,還是嘚瑟得不行的那種。
她存着心思找個免費的挑夫,他要做個遊手好閑的大老爺。
想得可真美!
等他病好了等着瞧。
蘇草笑得人禽無害,答應等蘇忠賢腿好,帶他上明珠鎮。
因為要運去明珠鎮的酸筍多,蘇草包了沈瘸子一趟船,半上午的時候,沈瘸子的船從明珠鎮回來,蘇草和沈月娥已經在碼頭等着。
沈瘸子幫着蘇草将酸筍壇子搬上船,剛要劃船,這時候湖堤上一個小姑娘急得大喊。
“等等,等等我家小姐!
”
沈瘸子劃船的動作頓了頓,那小姑娘扶着一個邁着小碎步的紅衣女孩下了湖堤。
蘇草看着有些眼熟,像是昨天在長清觀見過,想着許是哪個上香留宿在觀裡的客人,就讓她們上了船。
一上船,扶着紅衣女孩兒坐下,小姑娘虛寒問暖:“小姐,你好些沒有?
頭還暈不暈?
被竹枝砸到的地兒還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