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草挑着作料進家時,一見蘇忠賢單腿跳着在水缸邊舀水喝,氣得仰倒。
“受傷了不好好躺着。
誰說你能下地了?
”
一觸上蘇草帶着殺氣的眼神,蘇忠賢很委屈:“老子冷餓又渴。
”
“我這不是和月娥上明珠鎮賣酸筍,耽擱了些時候。
”
觸上她家渣爹可憐兮兮的樣子,蘇草眸子裡的兇光柔和了些,擱下擔子取出沈玉福買的肉包子。
“喽,給你帶了大肉包子,快吃吧,等傷養好了,我給你釀杏花酒喝。
”
知道沈家鋪子對面的酒鋪東家姓呂後,蘇草一路都在心裡琢磨釀酒的方子。
以後她能釀酒了,隻要渣爹不喝成醉鬼,就不會少他的酒喝。
她以為她說釀酒,蘇忠賢會高興,意外的是,他握着手上的大肉包子怔住了。
“草兒,你胡說些啥?
”
“釀酒啊!
”
蘇草以為他高興得暈了頭:“要是琢磨出釀酒的法子,等我釀出了杏花酒,不會少了你的酒。
”
“女孩子家家釀什麼酒,以後這事兒在老子面前提都甭提。
”
蘇忠賢沉下臉打斷他,一言不發往屋裡跳。
他跳着扭身時,蘇草見他手裡的大肉包子在流渣汁兒,好像是他一生氣将肉包子給捏扁了。
渣爹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啊!
大概養病太悶了脾氣不好,蘇草眼不見心不煩:“那你回屋好好躺着,我上一趟長清觀。
”
蘇忠賢猛的扭過身來,腳下不穩差點絆到門框摔下去。
“你說啥?
上清觀去?
你要還是老子的女兒,不許上長清觀去。
”
這到底是哪來的無名之火?
蘇草怒了:“蘇忠賢,脾氣見長了是吧?
别以為是你病人,我就不敢打你。
長清觀哪裡對不住你了?
你的腿傷是姬公子幫你治好的,敷腿的藥是逍遙道長給的,做人要懂知恩圖報。
不讓往長清觀去,人家長清觀跟你有仇了?
”
“不是!
”
蘇忠賢急得面紅耳赤:“臭丫頭,你以前追着葉溫良跑,村裡人盡說閑話,說你攀高枝,不知深淺。
再過兩年,等你及笄得找人家了,女兒家的名聲要緊,你要是往長清觀跟那個姬公子走近了,村裡人指不定還在背後怎麼議論你,你還怎麼找婆家?
”
找婆家?
不存在的。
渣爹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将蘇草逗笑了:“爹,你也太看得起你女兒了,我要和姬公子走得近了,不是他壞我的名聲,是我壞了她的名聲。
”
蘇忠賢氣得想打蘇草,罵她:“你這死丫頭,怎麼就不聽老子一句勸……”
她和月娥約好放了東西一起往長清觀去,月娥這會兒該是在後山竹林等着她。
渣爹無理取鬧,蘇草懶得理他,拎了沈玉福買的糕點往長清觀去。
“臭丫頭,你會後悔的。
老子還能害你?
翅膀硬了,老子說什麼也不聽了。
”
她一走,蘇忠賢扶在門框上的手無力的垂下去,一臉頹然跳着往屋裡走,在蘇草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背影落寞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