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朝一直都知道環境鍛煉人,她就是最好的例子,因此雲香蘭的變化她不意外,倒是有些佩服她能做出如此改變。
畢竟高高在上習慣了,如今要靠讨好男人才能生存下去,這樣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說從天堂到地獄的差别。
她能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接受,可見,她本身其實也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
隻是之前出身高貴,生活優越,阿谀奉承的人太多,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她認為生活就是這樣的,不要她做什麼生活就很如意,自然體現不出來她本質的性格。
環境換了,從天堂到了地獄,讓她知道了生活原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她需要依靠自己了,自然本性就會激發出來。
說實話,這樣的雲香蘭更真實一些,要是此時的她放到她及笄那日,她絕對不會做出那樣挑釁自己的事。
隻是她成長的代價太大了。
慕容朝笑了,“有感恩的心是對的,環境改變人,更能改變人心,你出手我接招,誰輸誰赢看彼此的實力和手段,我是相師,從不主動出手害人,但是,絕對不害怕誰出手害我。
”
雲香蘭一愣,她沒想到慕容朝居然還是相師,難難怪當初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個小醜。
以她的實力,自己落到如今的下場,已經是她手下留情了,換成任何人絕對是當場就要她的命的。
這是她來到死域之後明白的道理,這也是為何她更恨把她送到死域來懲罰她的親哥和親爹的主要原因。
雲香蘭是真的成長了。
看着慕容朝那清亮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雙眸,雲香蘭瞬間明白了,一直堵着她的一口氣驟然就散了。
她明豔一笑,“我終于明白為何出生就要靠自己的你能活得如此好了,你的心境讓我望塵莫及,慕容朝,你我之間的恩怨到此結束,如何?
”
雲香蘭也不稱呼慕容朝為皇太女了,而是直呼其名,這樣的變化,說明她真的想開了,也真的是想跟慕容朝化幹戈為玉帛。
慕容朝此時倒是對雲香蘭刮目想看了,不過,本來她也是想雲香蘭出手她不會留情的,現在既然她想結束恩怨,那最好不過了,她也沒有非要趕盡殺絕的嗜好。
“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在你來死域時就結束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慕容朝語氣悠悠。
雲香蘭聞言爽快的笑了,女人的妩媚盡顯,加上她本就不俗的容貌,讓她看上去的确風情萬種。
“慕容朝,謝謝你,可惜,我們無緣做朋友。
”道謝是真心實意,可惜也是發自内心。
她們兩人都很清楚,恩怨了結,隻是她們不再為敵,但是也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慕容朝是壓根沒想在崖谷大陸交朋友,畢竟她不會在崖谷大陸太久,友情也是情,割舍也很難。
雲香蘭是來到死域之後才發現她從來沒有朋友,以前那些圍着她轉的女孩子,都是因為她的身份,并不是真的想跟她交朋友。
慕容朝沒有再說什麼,對雲香蘭,言盡于此而已。
她手裡有雲香蘭的瓷人,倒是也不怕她出爾反爾,但是能化解恩怨,總比動手強。
因果可不是假的。
她的心胸沒那麼小,雲香蘭對自己做的,跟她再死域經曆的,已經一報還一報了。
楚玄赫一直牽着她的手,從始至終一直都沒說一句話,慕容朝示意他走,他就跟着她離開。
慕容朝直接往那個黑袍戴草帽的男子坐的那棵樹走去。
雲香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說實話這一刻她羨慕慕容朝了,不是羨慕她的身旁有絕代風華的男子陪伴,而是羨慕她可以恣意而活的自信和實力。
她身旁的男子握住她的手一拽,雲香蘭就跌到男子的懷裡。
“怎麼,羨慕她的男人年輕?
”話語裡帶着警告。
雲香蘭嗔了他一眼,“墨玉可是爺給我起的名字,難道爺後悔了?
”
男子頓時喜笑顔開的親了她臉頰一口,“怎麼會後悔。
”
雲香蘭笑着窩在男子的懷裡,目光劃過一抹暗淡,現在的她很清楚,自己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怎麼得到。
雲香蘭,永遠不會存在了。
她從踏入死域就是墨玉了,即便以後離開這個男人,她也隻是墨玉。
“真的跟她化解恩怨了?
”男子摟着雲香蘭,不,墨玉的腰在她耳旁低聲道。
墨玉低聲道,“我跟她的仇怨是自找的,我能落到如此地步是因為父兄放棄了我,沒什麼放不下的,我很好奇,如果當初是慕容朝出事,她父母會像我父兄那樣放棄她嗎?
”
男子眼眸垂下,這問題他也回答不了,生活在死域中的人,最不信的就是人心和真情。
就在這時,男子的傳音石亮了,他看了後,笑着捏了下墨玉的臉頰,“找到你哥了。
”
墨玉一下子坐了起來,“在哪裡?
遠嗎?
”
男子站起來,摟着她的腰道,“不遠,走,爺現在就帶你報仇去。
”
兩人站起來,頓時站起來很多人都恭敬的跟在他們身後,這些人都是男子的下屬。
在死域隻有擁有絕對的強者實力,才能生活在頂尖,才能指示這麼多人為他效命。
雲香蘭剛到死域時經曆的非人經曆,特别暗中還有花景延安排的人,讓她在短短幾天明白了什麼是“生活”,所以才會在短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内變化這麼大。
那些經曆她不敢回頭想,但是卻也永遠不會忘記,她要用這些經曆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對任何人抱有任何幻想,這世上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他們一走,瞬間,樹林裡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有些人好奇他們幹什麼去,立即跟了上去,大多數都是死域的人,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然後看看能不能趁熱鬧揀點便宜。
于是稀稀拉拉的又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不到片刻,樹林裡的人就隻剩下不到二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