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神沒反應過來,豬尿泡就進了她肚子。
可這一下是囫囵的,非得等豬尿泡破了才能管用。
我回頭就讓張曼和劉哥快跑。
張曼這才反應過來,奪門而出,像是怕婆婆神追出來,還把門給帶上了,劉哥也要跑,但以此同時,劉哥的孩子和老婆也從屋裡出來了:“爸爸……”
婆婆神見了那倆人,跟見了仇人一樣,呼的一下就把我拍開,我趕緊抽出七星龍泉去擋,可那一下跟砍在了什麼硬物上一樣,倒是把七星龍泉給彈回來了,還把我自己帶了一個趔趄。
這時,婆婆神一把揪住那小孩兒,就要放在自己嘴裡。
我心裡一提,這下壞了……
可就在這一瞬,劉哥在劉姐的尖叫聲之中蹿了出來,一把拽過了孩子,婆婆神張大嘴就把劉哥吞了下去,我看見劉哥用最後的機會,把那小孩兒從婆婆神嘴裡扔出來了。
他自己的手,消失在了婆婆神的嘴裡。
程星河跌跌撞撞就跑出來:“完了,化形了……”
我眼瞅着,婆婆神的雕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櫃櫥裡掉了出來,那木頭上飛快的長出了頭發,皮膚,指甲,越來越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婆婆神忽然想起了我,張開了大嘴就要咬我,我往後一縮,躲了過去,婆婆神盛怒之下,一爪子就把我攥住了。
太快了……根本躲不開!
那一下特别緊,我頓時覺得肋骨插進了肺裡,嗓子眼腥甜腥甜的,嘴角也淌了血沫子,眼瞅着婆婆神要咬下來,忽然一道紅線不知道從哪兒伸了出來,勒在了婆婆神的脖子上。
婆婆神不受控制的倒仰,我看到程星河正站在婆婆神身後,死命的往後拉繩子。
婆婆神一把丢開我,就對着程星河張嘴,程星河凜然盯着婆婆神,手裡不放松,也沒有要退的意思,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你個傻逼不是跑的挺快嗎?
跑啊!
紅線“嘣”的一下斷了,婆婆神一把攥住了程星河。
他眼睛裡光芒閃爍,有沉靜,有張狂,甚至有點邪魅,這讓他整個人幾乎帶了妖氣,那一雙眼睛裡,唯獨沒恐懼。
我頓時有點愣,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這一瞬間,婆婆神忽然松了手,程星河掉在地上,眼看着婆婆神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露出十分痛苦的姿态。
你娘,豬尿泡終于破了!
接着,婆婆神龐大的身體越來越小,顔色也越來越淡,隻聽“當啷”一聲,那個神像倒了,頭發,皮膚,全化成了血,流了神像一身,而神像的嘴角,還在往外淌血。
我咳嗽着從地上爬起來:“打火機……”
程星河扔來了一個,我一下燎在了那神像上。
神像在火光之中飛快的卷曲,木料在哔哔啵啵的火聲之中,像是發出了一聲一聲的嘶嚎。
劉姐這才反應過來,撲過來就抓我:“我老公呢?
我老公呢?
”
“在窗戶口!
”
程星河指着窗口,淡淡的說道:“他說,這是他的報應,就希望你以後好好帶孩子,别讓他跟他爹一樣。
”
“那不可能!
”劉姐撲過去抓住程星河:“他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
你要是能看見就厲害了。
我渾身都疼的跟裂開一樣,躺在地上也看窗戶。
我看到,許多的白光凝聚在一起,從窗口往外四下飄散。
夜色如黛,像是在窗口下了一場流星雨,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一定覺得很美。
“你們壞!
你們懷!
”
忽然有個小孩兒撲過來打程星河,哭的聲嘶力竭:“是你們害了我爸爸!
”
程星河被婆婆神攥的氣兒還沒喘勻,挨了好幾下:“你打吧,你是最後一次打人了——以後,可沒你爸爸包庇你了。
”
那小孩兒停了手,忽然大聲哭了起來:“我要我爸爸……”
其實,劉哥這次不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跟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已經把婆婆神的忌諱犯全了,是債都得還。
婆婆神的神像燒完了,地上落下一堆灰,夜風卷進來,把灰從窗戶裡全撒了出去,毛都沒剩下,剛才的驚心動魄,像是一場噩夢,做完就沒了。
我稍微緩過點精神,就看向了劉姐,說,今兒我不催你,明天上商店街給我們結工錢。
劉姐聽了,嚎叫着就朝我撲了過來:“我老公被你害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還有臉要工錢?
”
這是因果,你求我救你兒子,我完成了,自然要給我工錢,他爹的事兒,跟我也沒關系啊——這是他的命。
我說你不結就不結,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還有,我送你句好話,錢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趁早捐一些給自己攢攢功德。
劉姐一聽我說話還這麼冷血,對我又撕又咬,程星河緩過來,把我給拖出去了,劉姐還叫嚣着明天一定找人去商店街找我,跑也沒用!
出了單元門,程星河也沒力氣了,我們倆仰臉躺在草坪上,看見漫天的星星。
天空左邊是銀河,右邊是北鬥星,正跟我們倆的名字一樣。
程星河開始抱怨:“我就知道,雞飛狗跳折騰半天,費力不讨好,差點把命搭上,錢還沒給……”
“這一行本來就費力不讨好,你今兒才知道?
”
程星河不吭聲了。
再費力不讨好的事兒,也得有人去做,我們碰巧就是那些人。
“不過,咱們合力制服化形的邪神,吹出去是個大牛逼。
”程星河心大,這麼一會兒又想起了美事:“豐功偉績,萬古流芳。
”
也沒人看見,誰給你流芳?
我喘了口氣:“将來可以講給子孫後代聽。
”
程星河愣了愣:“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後代。
”
“你那方面有障礙?
”
“滾。
”
我想笑,可肋骨的劇痛讓我蜷縮如蝦米,笑不出來。
程星河歇夠了,蹒跚着爬起來,跟拽死狗一樣拉着我一條腿往外走。
草葉子從我臉上劃過去,割的臉生疼。
“去哪兒?
”
“去燒烤攤撸串鎮痛。
”
“我好像骨折了,還是去縣醫院吧?
”
“啤酒鎮痛。
”
鎮你大爺。
說起來,還真是第一次跟他一起喝酒。
酒品如人品,他酒品也不怎麼好,很快喝的胡言亂語,走的時候,換我拖他。
他忽然說道:“有個爹真好。
”
他是說劉哥舍命救小瑞?
這是爹的本能。
對了,他跟我一樣,從小沒爹,于是我就很講義氣的告訴他,我可以當他爹。
他歪頭吐了一口黃湯,沒回答我,我就當他默認了。
爹……說起來,我那個王八蛋爹,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抛棄妻子,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人。
這天晚上,我還是沒有夢到潇湘——就好像,某個跟潇湘的聯系斷開了一樣。
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身上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第二天我下樓吃飯的時候,看見程星河正在全神貫注的看新聞。
我順着他的視線一看,意外的看見了劉哥。
新聞内容是他無視自己身份,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巨額資金來源不明,正在被審查,人卻在逮捕前夕下落不明,已經查抄了家産。
唷,婆婆神沒了,那些本來不屬于劉哥的東西,也要被收回去了。
鏡頭一轉,是哭哭啼啼的劉姐和小孩兒,據說劉姐也參與了這個要案,要被隔離審查,孩子則被相關部門收容。
程星河搖頭:“好好的一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
有些東西命裡沒有,是真的不能強求,不然早晚被收回去,還得多加利息。
這麼想着我倒是想起來自己的事情了——昨天滅了邪神,功德是不是有所上升?
果然,一運氣,覺得充沛了不少,應該是離着黃階二品越來越近了,想想升階之後又能看見未知的新東西,心裡就充滿了興奮。
我坐下興緻勃勃的吃了兩根油條,正打算一鼓作氣再積攢點功德呢,忽然反應過來了,今天有點不對——商店街怎麼這麼安靜,平時那些找我看事兒的有錢人呢?
程星河也看出來了,說:“你還找你那些腦殘粉呢?
快歇會兒吧,現在你們縣城更新換代挺快,有了新的偶像了,你已經被拍在沙灘上了。
”
我一愣:“什麼意思?
”
程星河神秘兮兮的說道:“現在正一道來了一個新的風水師,據說歲數跟咱們差不多,但人家是個地階,前幾天給八喜銀行看了牛眠之地,一戰成名,所以本地那些人都去求他了,你已經過時了。
”
卧槽,這世界也太殘酷了吧?
别說,肯定是那個姓韓的從别處搬來的救兵,就是奔着碾壓我來的。
地階……地階貌似也不多,一個省也出不來十個,能給姓韓的幫忙,姓韓的真有面子。
可這下沒人找我看事兒,我還怎麼升黃階二品?
就差這最後一哆嗦了。
“當當當。
”
正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我回頭一看,頓時一愣,來的人袅袅婷婷,美豔動人,竟然是杜蘅芷。
我連忙就站起來了,同時做好了食指劇痛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食指一點感覺也沒有——潇湘到底怎麼了?
杜蘅芷已經進來了,沖着我微微一笑。
我讓她笑的心裡緊張,隻好問道:“你怎麼來了?
”
杜蘅芷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一直不去找我,我隻好來找你了。
”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找我肯定有事兒,看樣子也不像是因為九鬼壓棺的事兒,倒像是有求于我。
于是我就問她:“你們天師府人才濟濟的,為啥來找我?
”
杜蘅芷眼波流轉:“可我們天師府沒有幾個會望氣的,這件事情,非得會望氣的人來做——我這一陣子在查一件要緊事,走不開,想來想去,隻有你有這個本事。
”
這高帽戴的人心裡很舒服,我剛想說話,程星河就插嘴:“那杜先生,我們老闆願意去的話,你給什麼好處?
”
杜蘅芷盯着我,認真的說道:“你不是想上天師府找一個什麼江瘸子嗎?
幫我做了這件事情,我可以讓你在天師府挂個名,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天師府,随便去找那個人。
”
我一下來了精神,還有這種好事兒?
程星河嘴快,再一次搶着問道:“條件這麼優厚,還是杜先生親自出馬找人,是什麼要緊事兒?
”
沒錯。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别說天師府的人精了。
杜蘅芷沉吟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倒映出了我的模樣:“我想讓你,幫我去看一個地方的地相,找出一個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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