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神聽了,猛地就直起了身子,看着手裡的豬尿泡,又看了看窗戶根,陰影下的面孔,露出了一絲獰笑。
劉哥沒奈何,隻好把一隻手豎在嘴邊,示意張曼千萬别吭聲,又打手勢讓她趕緊走。
别說,這劉哥已經算是有點應變能力,普通人可能早尿了。
張曼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湊過去就說道:“劉哥,你别生氣,你們也知道,上學的時候他就暗戀我,一直求而不得,這是報複我呢,為了他壞了咱們的交情,不值當。
”
程星河轉臉就瞅着我,像是說我口味真重。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我說怎麼劉姐一口一個看張曼面子呢,這死娘們什麼牛逼都敢吹!
現在,婆婆神已經慢慢沖着張曼走過去了,張開大嘴,就對着張曼彎下了腰,劉哥現在已經吓的快窒息了,而張曼還在喋喋不休:“我給你們帶來了新的保單,别提多優惠了,你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我們賣不是業績,是安心……”
沒法再等下去了,我一頭從沙發後面竄出來,直接給了張曼一腳,張曼本來就圓胖圓胖的,一下跟球似得,被我踢出去老遠,一頭撞在了壁櫥上。
我耳邊“咔”的一聲響——婆婆神咬了一個空!
而我那一腳也是失敗,竟然沒把張曼給撞暈過去,那倒黴娘們扶着腦袋就爬起來了,看清了是我從暗處跳出來飛踹了她,立馬就急了眼:“好哇,李北鬥?
你個王八蛋,你敢踹我!
我老公都沒敢動過我一指頭!
我……我……我今兒跟你拼了!
”
說着,張牙舞爪的對着我就撲過來了。
可剛邁出了兩步,她就把胖腳給縮回來了,戰戰兢兢的問道:“你後面這誰家老太太,這麼高?
”
我……後面?
“小心!
”程星河也一頭竄了出來,抱住我一沖,和我雙雙撞在了櫃子上,婆婆神巨大的身影撲空,彎了下來,扔掉了豬尿泡,對着窗戶下就瘋狂的摸索了起來。
劉哥倒是信守承諾,眼瞅着婆婆神簸箕大的爪子沖他伸過去,也咬緊了牙不動,張曼連忙說道:“張哥,你怎麼一直不吭聲啊?
這老太太瞅着怎麼這麼吓人?
”
要不是我腦袋讓壁櫥撞的嗡嗡作響,一時沒法分辨東西南北,我特麼真想現在就把張曼的舌頭給割下來!
這話毫無疑問是在給婆婆神指路,婆婆神回頭看向了張曼,從張曼的視線上,準确判斷出了劉哥的位置,一把抓向了劉哥。
我吸了一口氣,翻身從地上彈起來,在最後一瞬,一腳把張哥踢開。
張哥咕噜噜一滾,跟豬尿泡的位置超過了兩米,婆婆神陰鹜的眼神瞬間變的狂喜,替身法失效——她看見劉哥了!
劉哥再也控制不住,腳底下發軟站不起來了,程星河罵罵咧咧的沖過來,身體東倒西歪——他剛才也撞了腦袋,不比我輕——一把攬住了劉哥,就躲在了沙發後面。
我立馬大喊:“程星河快跑!
”
程星河的聲音不甘示弱的響了起來:“你别看不起我,我什麼場合沒——卧槽,這場合我還真沒見過!
”
婆婆神的大爪子沖着沙發就抓了過去,沙發皮“蓬”的一聲被抓破,裡面的絮滿天亂飛。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就是……要化形的邪神……
接着沙發被她一下掀翻,可沙發後面沒了人影——程星河反應十分迅速,已經帶着劉哥躲起來了。
我瞬間松了一口氣,可婆婆神蓦然轉身,看見了呆立在原地的張曼,大嘴頓時彎了上來——那張大嘴一直裂到了耳根子,裡面是寒光閃閃的牙!
張曼哪兒見過這種東西,已經愣住了,婆婆神一把抓住了張曼,對着張曼的腦袋就咬!
張曼這才反應過來。
沖着我大叫:“李北鬥,你個沒良心的,快救救我!
”
我特麼真想讓婆婆神吃了這娘們算了,可這真不行——吃了張曼,她立刻就能化形了!
于是我立馬大聲說道:“你吃她之前,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
婆婆神的嘴已經籠罩在張曼的腦袋上了,可她聽了我的話,緩緩就看向了我。
我立刻把手舉起來:“這個!
”
程星河的聲音從躍層的樓梯上傳了下來:“那是什麼?
”
劉哥低聲說:“好像……是我兒子玩兒的小球!
”
“小球?
”
這不是普通的小球——這是婆婆神的舌頭。
邪神跟神像是一體的,如果神像有什麼損傷,那邪神就算化形,也是有殘缺的。
好不容易化形,婆婆神絕對不想當個殘疾!
我之前就覺得納悶,為什麼婆婆神在要吃劉哥兒子的時候,忽然不肯開口說話了,這對她不是普通的關口,是化形,照着她的能耐,巧舌如簧的勸劉哥不是更有希望嗎?
再說了,就差一個人,讓劉哥找别人不是比讓他交出兒子更容易,何苦要把劉哥逼上絕路呢?
劉哥的孩子又那麼熊,我就猜測,也許這個小霸王,是得罪了婆婆神了,或者,是他身上,有婆婆神想要的某種東西。
今天一看這個神像,就證明我沒猜錯——婆婆神被袖子掩蓋的嘴裡,是黑洞洞的空心,而嘴邊有幾絲被刮擦過的痕迹,像是被人摳出去了什麼東西。
這就顯而易見了——對熊孩子來說,你越不讓他幹什麼,他就越想幹什麼,一定是熊孩子趁着大人不注意,扒開壁櫥,見到了婆婆神的神像。
照着他那個破壞力,不動動手才有鬼,而婆婆神通體堅固,想必那個舌頭是個活動的珠子,放在嘴裡能動,這才被熊孩子給摳出來了。
沒了舌頭,婆婆神當然沒法再說話了,出于氣憤,自然要吃掉那熊孩子了。
當然,劉哥不忍心交出孩子,婆婆神就把孩子的魂給拘走了,想問出舌頭的下落。
可她現在又說不了話,拿啥問熊孩子?
也可能,熊孩子自己也忘了那個球放在了哪裡,導緻婆婆神一直沒找到舌頭。
果然,婆婆神死死的盯着我,擡起了頭,沖着我伸出了一隻爪子。
我握緊了小球:“婆婆神,你不是喜歡跟人交換東西嗎?
既然這樣,這個小球我不能白給你。
”
婆婆神甩手就把張曼給扔開了。
張曼的腰撞在電視櫃上,慘叫連連爬不起來了,婆婆神就再次跟我伸出了爪子。
我搖搖頭:“不是要換那個女人,我要換劉家的女人和那個孩子。
”
婆婆神的大爪子瞬間就攥緊了,顯然有些不樂意。
我接着循循善誘:“你想,現在是你化形的最後一個關口了,人什麼時候都能吃,可舌頭就隻有一個,難道你熬了這麼多年,就想當個啞巴?
”
婆婆神僵在原地想了半天,這才伸出了一隻手。
我也看見了,那個手攥着兩道黑線。
接着,那黑線斷開,屋裡響起了動靜,先是小孩兒的聲音:“媽媽……”
接着是劉姐的聲音:“哎!
”
劉哥頓時激動了起來:“小瑞,老婆!
”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子黑影沖着我就蹿了過來,一張大嘴對着我的手就咬了下來。
我早有準備,手腕子一轉,就把那個珠子給扔出去了:“程星河接着!
”
“接住了!
”
婆婆神頓時就是一聲大吼,扔下了我,對着程星河就撲了過去,我大聲說道:“回傳回傳!
”
那珠子又落在了我手裡,婆婆神兩頭顧不上,像是真的急了眼,張開大嘴就要把我連人帶珠子整個吞下去。
我要的就是她急眼。
在她張嘴這一瞬間,我一把将豬尿泡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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