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章 掉馬邊緣
黎語顔面紗下的唇角微勾:“你不必理會玉牌是如何到我手上的,你隻需記着玉牌是在我手中。
”
“是!
”曹姝恭敬颔首。
眼前少女這麼年輕,難道是師父新收的弟子?
師父能把玉牌給她,說明她的舞藝非常不錯。
想自己用玉牌隻換得一段舞蹈,看來眼前的少女比她更得師父青睐。
思及此,曹姝還是忍不住問:“你與我師父是何關系?
”
黎語顔不回答她,隻淡淡問:“你且說我能不能參加考核?
”
“能能能,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師父她老人家?
”
當年她隻能遠遠瞧着,未能見到師父的容貌,如今回憶起,頗感遺憾。
想來是自己的學藝不精,不能入師父的眼。
老人家?
黎語顔嗆出聲:“咳咳咳……此問題恕我無法回答。
”
聞此言,曹姝頓覺眼前的少女應該就是她的小師妹了,遂當場親自帶人出了舞社。
見曹大家與黎語顔出來,學子們紛紛道:“曹大家,她不能參加吧?
”
“她連鐵牌都沒有,定是不能!
”
曹姝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黎語顔符合條件,能參加考核!
”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她們辛苦考得等第牌,這醜女什麼牌都沒有,竟能參加考核!
“什麼?
”
“為何?
”
“還請曹大家給個說法!
”
“她有舞社唯一一塊玉牌。
”曹姝将黎語顔手中的玉牌展示給衆人看,“玉牌比金牌更高等第!
”
瞧着那瑩潤的玉牌,做工精細,紋案精美,衆人面面相觑,瞠目結舌。
衆人十分清楚地看到玉牌的花紋與她們的等第牌一緻,且玉牌甚有光澤,看上去很有年頭,不像是臨時新制的。
在她們考等第牌時,是聽說有玉牌,卻是無人見過,還以為最高等第便是金牌了。
如今乍一見,瞠得她們呆立當場。
少頃,有人悄悄提出質疑:“她初來乍到,如何會有玉牌?
”
曹姝自然不會将自己一年前學舞的經曆說出來,那會失了自己在學堂的威望。
“散了吧。
”曹姝揮手,對黎語顔微微颔首,旋即進了舞社。
黎佳佳幾人很是欣喜,拿過黎語顔的玉牌瞧了又瞧。
徐家女酸道:“開了後門拿到的金花帖子,有玉牌不足為奇。
”
這些人越是酸,黎佳佳越是高興。
不遠處的黎曼婷與黎露一臉地不悅望着這邊,見黎語顔的視線往她們這邊看來,兩人走來恭喜黎語顔。
“恭喜五妹妹了。
”黎曼婷微笑道,“咱們從未見過玉牌,五妹妹真是幸運!
”
言外之意十分明顯,聽得周圍人一陣附和:“是啊,一直以來都是金牌最佳了呢。
”
黎語顔将玉牌随意丢進荷包:“小玩意罷了。
”
随後擡步往教舍走。
這麼重要的玉牌,在她眼中竟是小玩意!
衆人皆愣。
不過,縱使她有玉牌又如何,還不是靠着太子殿下的關系進的學堂,說不定此玉牌亦是太子殿下事先備下的。
相對有些人羨慕黎語顔擁有玉牌,黎曼婷卻是不以為意。
在她看來,黎語顔大字不識幾個,舞藝方面更是草包,就算有了玉牌能參與考核,卻是去丢人現眼的。
至于黎佳佳那幾顆歪瓜裂棗,手拿鐵牌,不值一提。
到時候陪襯得她更好,那便是最好!
與黎曼婷所想一般,其他學子們也想到了這個層面上,黎語顔黎佳佳這隊不是醜女,就是身段不行,還有面上有面瘡的,剩下幾個更是低到了塵埃裡,着實不足為懼。
學子們一面眼紅嫉妒,一面對黎語顔玉牌來曆有所疑問。
就連黎佳佳也好奇地問:“姐姐的玉牌從何而來?
”
“偶然所得,湊巧罷了。
”黎語顔從荷包裡拿出一把糖果,勻給隊友。
黎佳佳嘴裡塞了糖,笑得甜甜的:“那極好,說明咱們就是有緣分。
”
等她們一行人到教舍時,有夫子讓黎語顔去學堂外頭購買文房四寶,以便下午的書法課使用。
“姐姐,我帶你去。
”黎佳佳道。
黎語顔搖頭:“不用,你們可以練一下舞。
”
清晨下馬車時,她就注意到學堂門口有一墨齋,專售文房四寶。
到了墨齋,黎語顔選好筆墨紙硯,就在結賬時,身後傳來一道油膩的聲音。
“真是巧,咱們又見面了。
”來人展開折扇,狀似優雅地扇了扇。
不用轉頭,黎語顔便知來人是韋銳立。
見她不語,韋銳立又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
”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此女能将馨雅學堂的學服穿得如此嬌俏,真是賞心悅目!
黎語顔付了銀錢,捧了筆墨紙硯轉身,垂眸不看韋銳立,徑直往外走。
韋銳立跨了一步,攔在她跟前。
眼前的她睫毛濃密纖長,微微垂着,在下眼睑投下兩道暗影,不辨喜怒,隻覺她神色淡淡。
如此清冷的妙人,令他心頭一動,不知面紗之下是何容顔。
黎語顔不想跟此人有何糾纏,往側邊跨出腳步。
卻不想韋銳立同步而行,伸手一擋,另一隻手直接伸往她面上,欲将面紗摘下。
黎語顔筆墨紙硯下的食指曲起,就在她準備做點什麼時,一隻十分好看的手霎時捏住了韋銳立的手腕。
面紗尚未碰到,手腕被人鉗住,手頓時麻得失了知覺,韋銳立怒目看向身旁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年輕男子:“莫欺……”
他正要罵上幾句,待看清眼前這人是鎮北王府世子,意識到自己惹不起,忙嬉皮笑臉賠罪:“世子,誤會誤會!
”
男子這才放手,韋銳立逃也似的離開墨齋,奔回國子監。
黎語顔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鑒于他出手解圍,她微微福身:“多謝!
”
“不必。
”男子擡手虛扶。
就在這時,墨齋外一馬車停下。
姜樂成掀着車簾,将看到的一幕說與夜翊珩聽:“鎮北王府世子怎麼與黎五湊到一塊了?
”
夜翊珩将視線轉過去,隻模模糊糊地看到兩個人影子。
今日眼睛有所好轉,卻仍看不清,但起碼有了光感,還能看見輪廓。
按照之前眼疾發作的情況來看,雖然時間長短不定,但這次眼疾發作的時間确實是久了些,這讓他以為自己在不久的将來便會徹底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