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49章 還想誰碰
心頭缺失的那塊忽然填滿,先前的千瘡百孔立時愈合。
季清羽從未覺得,今日的酒如此香醇可口。
早在前年她治他手臂時,他就發現她手臂上點了這個。
當時還想這個少女的母親大抵是個很傳統的女子,給孩子點了這個。
天晟女子少有點守宮砂的,但她是個例外。
也不是說天晟不興點守宮砂,隻是普通百姓沒閑錢給孩子點這個東西,故而一般是家教甚嚴的高門大戶的女兒才會在幼年時點上這個。
幾十年來,點守宮砂的女子越來越少,于是造成宮裡選秀或選皇子妃時,都不以此為依據,而是直接驗身。
春柳冬煙連忙将黎語顔的袖子拂下。
為了讓外人以為太子夫婦已經圓房,在喜嬷嬷聽房後,她們郡主每日沐浴後都會用制人皮面具的材料糊在守宮砂上。
哪知道這幾日郡主與殿下有了别扭,就沒心思遮蓋守宮砂。
索性這位慶郡王自稱是郡主的朋友,大抵不會将此事說出去。
兩位婢女欲蓋彌彰的舉動更是證實了阿顔還是處子之身。
季清羽不願再看她痛苦飲酒,甚至開始後悔先前看她蹲坐在樹下哭,而自己卻沒上前勸慰。
他奪下她的酒杯:「阿顔,别喝了!
」
然,酒已被她喝下。
黎語顔咳了咳:「好難喝,今日的酒怎麼都是苦的?
」
苦酒入喉,心作苦。
季清羽跟着難受:「你是心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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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夜翊珩在飯廳等黎語顔頗久,不見她來。
派人去聽風苑書房請人,被告知太子妃不見了蹤影。
夜翊珩親自去了聽風苑,看到書房滿屋的字,不知為何心頭忽地一揪。
「太子妃去哪了?
」
嗓音冷戾,似抑着不耐。
妙竹,夏桃,秋波與小山頓時生出強烈的危機感,四人極有默契地道:「我等不知。
」
松果看向一衆宮女太監,問:「無人知道嗎?
」
其中一個二等宮女出來說:「太子妃帶着春柳冬煙翻牆出去了。
」
夜翊珩登時沉了臉。
很好……
學會翻牆了!
夏桃秋波的眼刀登時刺向那宮女。
果然不是郡主身旁的人,心都不在郡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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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鮮樓包間内,季清羽命人去煮醒酒湯。
「阿顔,别喝了!
」
越喝心裡越苦,他深有體會。
她這樣,看得他越發妒忌夜翊珩,瞎子憑什麼讓她傷心到喝酒解愁?
她若是他的妻,他必将全部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黎語顔笑,笑得眼眸朦胧,似蒙着一片迷霧。
「清羽,你這酒樓的酒不如橘子酒好喝。
」
橘子酒不如某人給她釀造的果酒好。
那人命人給她釀造果酒,可白月光回來,他就将她忘了。
不對,是她搞不清楚狀況,她如何能與他的白月光相比呢?
「你想喝什麼酒?
」季清羽狠心奪了她捏着的酒壺,「不管想喝什麼,此刻都不能再喝了。
」
「你說我哪裡不如人?
」
「你很好,旁人都及不上你的萬中之一。
」
「再好又有何用?
」
她咕哝着,腦袋十分清醒,困意卻上來。
連日來晚上幾乎沒睡,使得她堅持不住,趴在桌上。
随着她的動作
,酒杯倒翻,酒水傾倒,頃刻間浸濕了她的衣袖。
季清羽一面命人去收拾酒樓内的房間,一面扣住黎語顔細瘦的手腕,方便春柳冬煙将桌面的酒水清理幹淨。
就這時,夜翊珩忽然出現。
看到季清羽捏着她的手腕,夜翊珩周身氣場冷凝,寒意刺骨。
「随孤回東宮。
」
聽到某人熟悉又冰冷的聲音,黎語顔緩緩睜眼。
入目的他,墨發金冠,素白錦衣似雪,端的是如畫般的風華尊貴,而那眉宇間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冷沉。
分明已是五月的天,此人的冷窒,卻似北風乍起,冷冽逼人。
這般冷,仍如她剛認識他時所見的冷酷無情。
而他那刻在骨子裡的陰鸷好似随時會将她吞沒……
可他對他的白月光卻不似這般。
黎語顔本能地想尋個地方躲。
「我不想回去,春柳冬煙攔住他。
」
包間内無處藏匿,她隻好往季清羽身後躲去。
夜翊珩鳳眼微眯,她眼尾泛着紅意,面上是飲酒後的酡紅,嬌媚惹人欺。
見到他,她還任由季清羽拉着手腕,不僅如此,還将季清羽當成她的庇護之所?
就這時,春柳冬煙齊齊出手。
夜翊珩眉間一戾,擡掌一揮。
春柳冬煙如何是夜翊珩的對手?
眼看着她們被他掌風帶倒在地,黎語顔身形不穩地往側邊逃去。
「阿珩,她不想跟你回去,就讓她在此休息。
三樓有房間,我不會讓旁人打擾她。
」
季清羽一手扶住行走不穩的黎語顔,一手攔在夜翊珩跟前。
「要休息回東宮。
」
夜翊珩動如鬼魅,輕易将季清羽掀到一旁,瞬時掐住了黎語顔的腰身。
黎語顔拼命掙紮:「你别碰我!
」
「不想我碰,還想誰碰?
」夜翊珩冷眸掃向季清羽,「他嗎?
」
「瘋子!
」
她剛罵出口……
夜翊珩便當着季清羽的面,狠狠地吻上了她。
「唔,混蛋……」
任她踢他打他,他都掐着她的纖腰不放,涼薄的唇狠狠地碾壓着她的唇……
将連日來的克制與郁悶全都發洩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郡主!
」
春柳冬煙心尖揪起,想上前理論,卻被夜翊珩的掌風掀翻在地。
黎語顔手腳并用地掙紮着,可身前這人像是要令她窒息一般,吻得她缺氧。
隻片刻她便暈厥了過去。
夜翊珩旋即将她打橫抱起,出了包間。
春柳冬煙連忙跟着出去。
季清羽一拳擊在桌面上,桌上的碗碟震顫,他提起酒壺,直接對着壺嘴豪飲起來。
阿顔還是處子,她不想瞎子碰。
可他又做了什麼?
為了吃醋,為了讓她看清夜翊珩的真面目,使她傷心難受。
如今的她定然十分心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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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珩把黎語顔帶回了東宮。
黎語顔醒來已是晚上,她發現自己人在寝宮床上,身上的衣裳換了一套,頭疼得厲害。
卧房内的低氣壓告訴她,某人就在房内。
她偏頭瞧,果然看到他坐在交椅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的瞳仁黑沉,眼底仿若蟄伏着猛獸,似随時會露出尖銳的獠牙,撲過來将她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