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45章 睡相很差
小姑娘忽然指了指黎語顔面上,問:「姐姐臉上黑乎乎的是什麼呀?
」
黎語顔微微笑道:「我們兄妹着急趕船,不小心蹭到了煤灰。
」
「房中備了水,可去房中好好洗洗。
」江軒道。
「好的,多謝!
」黎語顔颔首。
聽他們對話,夜翊珩有些不爽,牽着她的手随之緊了緊。
出了平民艙,江軒便讓老劉将他們帶去了房間。
從平民艙出來再往上走,七拐八拐地進到一個小房間内,老劉擡了擡手:「請吧。
」
旋即退下了,并不多話。
這種人沒什麼好壞,夜翊珩與黎語顔也不打算計較,出門在外,又能如何?
兩人在房中環視一周,此房雖小,但有兩個床鋪。
不過床鋪很窄,一個人平躺着,離邊上也就一拳左右的距離了。
這總比在底下艙内跟人擠着直接躺在地闆上來得強。
夜翊珩輕聲道:「這會遂你的意說是兄妹,可還是得住一間房。
」
嗓音又低又沉,含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戲谑。
黎語顔人難受得厲害,沒聽出他話語裡含着的戲谑意味,隻小聲道:「至少床是分開的。
」
夜翊珩輕哼一聲:「某個女子睡相那麼差,這床如此之窄,也不知道會不會半夜栽到床下?
」
聞此言,黎語顔驚愕地瞪着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偏偏他還要說:「在大娘家裡的床足夠寬敞。
」
三面挨着牆,頭又朝外,怎麼滾都不會摔下去。
他這話的意思,她聽懂了。
「你的意思就是大娘家裡的床很大,我滾來滾去的睡姿不好。
」黎語顔氣道,「睡姿不好就不好,我又沒滾到你懷裡去。
」
中間好歹有個小方桌隔開呢!
夜翊珩:「呵,也對。
」
「陰陽怪氣的語調,你給我說清楚!
」她的聲音漸漸弱下來,「我睡相真的很差麼?
」
見她氣勢一下子弱了,他柔了語調:「也沒那麼差。
」
「沒那麼差,你還說我?
」
黎語顔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裡衣帶子散開,穿着心衣的模樣大抵被他瞧見了。
思及此,暈船的感覺便更嚴重了。
她急忙走到床沿坐下,靠着牆壁揉太陽穴。
見她如此,他連忙過去,關切地問:「如何讓你不這般暈船?
」
這個房間雖小,但自少是單獨的空間,這兩天一直想問的問題,她便閉着眼問了出來:「住在大娘家那會,你是不是看到我裡衣裡面,穿那個的樣子了?
」
夜翊珩輕咳一聲,沒回答。
他可以說在水裡她沒穿的樣子他都瞧見了,更何況這個麼?
絕不能說!
至少在他們還沒成親前,絕不能說水裡那回事!
見他不回答,她心裡就有數了。
忽然就很難過,捂着臉想哭也哭不出來,就是覺得特别丢臉。
夜翊珩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半晌,鬼使神差地道:「反正我上身沒穿衣服的樣子,你都看了好幾回了。
」
一聽這話,黎語顔更羞了,本就暈船得人難受,理智暫時被脾氣取代,霍然睜開眼瞪他,嘟囔道:「那能一樣嗎?
」
他是男子,她是女子,怎麼能一樣?
夜翊珩:「如何不一樣?
」
黎語顔恨恨地拍了床,咬牙切齒道:「就是不一樣!
」
長得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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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珩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柔聲勸慰:「咱們遲早要成婚的,
你不必羞惱!
」
「誰說的?
咱們交易順利的話,不一定要成親啊。
」她還是不死心地問,「什麼顔色的,你說!
」
夜翊珩脫口而出:「粉的。
」
剛吐出去兩個字,他便以拇指關節叩擊了自己腦門,都被此刻使小性子的她氣糊塗了……
那不就直接告訴她,自己确實看到她穿小衣的模樣了?
聽到這話,黎語顔方才擠不出的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
夜翊珩慌了,連忙道:「我猜的,女孩子不都喜歡紅的粉的。
你若穿紅色,白色裡衣大抵能透出來,但是沒有透出來,說明是淺色的。
」
「真的嗎?
」黎語顔淚眼婆娑地擡眼看他。
她其實知道他後面所言是安慰她的,但他願意給她台階下,她就從善如流地不哭了。
他颔首:「哭成這般,跟花貓似的,快洗把臉。
」
夜翊珩歎氣,從沒與她這般争論過。
以往就算有争論,她若是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心煩之事,他必會罰她。
今次,好似反轉過來,他竟要考慮她的感受去哄她。
黎語顔吸了吸鼻子,從床上起身挪了步子,去木架子旁,低頭将臉往水盆裡一照,吓了一跳。
水面倒映出來的她,面頰上塗的畫眉墨染開,又被淚水一沖刷,整個臉髒兮兮得像個小乞丐。
這時船老大江軒牽着女兒來敲門。
敲門聲響起,黎語顔與夜翊珩齊齊轉頭。
江軒沒想到看到這麼一張臉,驚得呆立當場。
他本來還想這個少女應該洗了臉了,就想着來瞧瞧長得是何模樣,沒想到比剛才看到的更髒了些。
他的女兒咯咯地笑:「姐姐是大花貓。
」
夜翊珩面無表情道:「不好意思,舍妹人難受。
」
話落,就将房門關上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船老大心思不單純。
門外傳來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聲音:「爹爹,姐姐定是哭鼻子才變成大花貓的。
」
江軒揉了揉女兒的發頂:「小柔兒,那咱們等會再來找姐姐,到時候再好好謝謝姐姐。
」
「嗯!
」江柔乖乖點頭。
門外父女的聲音漸行漸遠。
黎語顔愣到這會,随後才緩緩洗了臉。
夜翊珩見她這會倒是平靜了,頗為吃驚。
黎語顔将臉擦幹,看身後站着的某人一臉的吃驚,擡眸道:「被人看到花貓似的臉,又沒什麼,本來就是在面上塗了畫眉墨,隻是落淚被染開,看上去髒兮兮了點。
」
說着,又道:「你臉上也有,要不要洗下?
」
看木架子上隻有一塊棉巾,夜翊珩便伸手拿了她手上的。
身為有潔癖的他,從未與人共用一塊棉巾擦臉過。
夜翊珩捏棉巾的手緊了緊。
察覺他的不自在,黎語顔從包袱裡翻出一條嶄新的棉巾,将他手上的奪了過去,把新的塞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