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72章 無可奉告
在他還是太子時,沒有人這麼威脅過他後還能安然活着的。
一般如此威脅他之人,下場有兩個,一個是直接被殺,另一個便是被殺後制成人皮燈籠。
但不是什麼人都能制成人皮燈籠的,首先要此人身上沒有疤痕,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那便是此人長得美。
夜翊珩掃了一眼江雨,寒涼道:「長得如此磕碜,制不了人皮燈籠。
」
既如此,那他隻好親手将其處理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黎語顔拉住他的手臂:「别!
」
江雨震驚于自己聽到的,卻仍梗着脖子想要拼一把:「阿立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
聽到此話,夜翊珩渾身難受,正要掙開黎語顔的手,卻不想她直接将他的腰身抱住。
黎語顔緊緊抱着他,側頭對江雨道:「勸你少說兩句,他的脾氣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
江雨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阿立所言非假,方才那麼多人眨眼都死在他的劍下,她若是再說些什麼,後果她不敢深想。
被黎語顔抱着,兩人的身體相貼,夜翊珩後背脊繃緊了些,神奇的是,方才難受的感覺降低不少。
黎語顔一面緊緊抱着某人,一面轉頭對江軒道:「你收留的人全是十惡不赦之徒!
」
在北岚城時,由小山描述,她畫了歹人的肖像畫,大哥将畫發布出去,以便全天晟通緝他們。
可為何這些歹人到了姚州,還能活得好好的?
黎語顔思忖,要不就是鎮北王府發出的通緝,天晟境内,特别是靠近京城的地方官員不想管,要不就是這群歹人背後之人還護着他們。
想到夜翊珩的身份,她又道:「我承認我是北岚郡主,但我身旁之人并不是你們想的那位。
」
「你們想的那人天下人屆知他失明病弱,而我身旁之人究竟是誰,我無可奉告!
」
黎語顔轉回頭,仰首擡眸看向夜翊珩,嬌嬌軟軟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盡快離開。
」
夜翊珩沉默半晌,盯着黎語顔清澈明晰的眼眸,終于點了頭。
見狀,黎語顔放下心來,收回擁着他腰身的手。
冷不防地,剛剛收回手,某人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沉聲道:「走。
」
看他們如此親密,江雨不死地開口:「阿立哥,你真的不給我機會嗎?
」
說着,挪了腳步想去拉夜翊珩的另一隻手。
江軒慌忙将自個親妹拉住,對夜翊珩與黎語顔道:「你們趕緊走,江雨這邊我會拉着。
」
黎語顔略微颔首,先不管這個江軒讓他們離開是真還是假,再則他們要走,江氏兄妹也攔不住。
見兩人走遠,江雨惱羞成怒:「哥,你拉着我做什麼,這次機會失去,你妹妹我就找不到中意的男人了!
」
江軒恨鐵不成鋼地道:「天底下男人何其多,你這又何必?
」
「那我要去報官,我江雨得不到的男人,那個什麼郡主也别想得到!
他們将刀疤他們殺死,我要去報官!
那什麼郡主還說刀疤不是好人,我看他們倆才是男盜女娼,更不是好人!
」
聞言,江軒甩了江雨一巴掌。
江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親兄長:「哥,你竟然打我?
為了兩個外人打我?
爹娘離世時,可再三要求你照顧好我的,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
江軒難得嚴肅道:「能出手救小柔兒,又救整艘船的人,你覺得他們是壞人?
」
江雨這才記起黎語顔不計前嫌地給她紮針解了腹痛,此刻聽到兄長這般說,她沉靜下來。
過了半晌,她喃喃地問:「那個人真的不是太子嗎?
」
江雨疑惑了,傳說太子眼覆白紗,長得俊美異常,豐神俊朗,但失明病弱。
江軒輕笑一聲,阿立是不是太子,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少女确定是北岚郡主。
若是要深究阿立究竟是不是太子,他認為沒這個必要。
因為在他看來,阿立大抵就是太子。
然,太子為何能瞧見身手又那麼好,這恐怕就要涉及到天家的秘辛。
再則,傳言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撇開這些因素,重要的是,那兩人全不是他們兄妹能肖想之人!
金尊玉貴的北岚郡主,堂堂鎮北王女,如何會嫁給他一個帶着女兒的跑船漢子?
江軒将心裡所想與江雨全倒了出來,江雨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夜翊珩帶着黎語顔出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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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黎語顔「呀」的一聲,拍了自個腦門。
聞聲,夜翊珩問:「怎麼了?
」
「包袱沒拿。
」
「包袱就在車上。
」
黎語顔吃驚:「你早就做好了準備?
」
「是。
」
夜翊珩徑直拉着黎語顔往馬車旁走去。
今日駕馬車來山寨的是江家船丁。
方才他們一道去的山寨,由于他們是下人,隻能在山寨口上的桌面上吃酒吃菜。
事情發生時,他們躲在角落暗暗看着,等到山寨頭子們基本被殺後,他們這才邁着打顫的腿出了寨子,來到了馬車旁。
此刻看到夜翊珩與黎語顔過來拿了包袱,兩個船丁默契地假裝沒看見。
看他們要走,兩個船丁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膽子将馬鞭遞給夜翊珩,并指了指馬車,示意他們可以駕着馬車離開。
黎語顔認得這個船丁,他便是那個被人笑話說他是船丁中腳最臭的那個。
「多謝!
」她微微一笑,「把馬車讓我們駕着離開,到時你家船主責怪起來,你們如何交代?
」
船丁腼腆一笑,這才鼓起勇氣道:「小人不知您就是北岚郡主,能得郡主賜予良方,是小人之福!
小人的腳已經不怎麼臭了,想來再過幾日,就可以擺脫臭腳的名号。
」
另一人附和:「是啊,郡主說的泡腳秘方,咱們所有船丁都在用。
」
方才那人又道:「至于如何交代,我們老老實實地禀明便是。
郡主與這位公子都是好人,那刀疤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我們先前也曾勸過船主,奈何船主不聽。
」
夜翊珩略略颔首緻意,扶着黎語顔登上馬車,自己則拿着馬鞭坐上了馬車駕駛位。
揚手一揮,清脆的破空之聲響起,馬車絕塵而去。
山寨内,江雨看着滿地的屍體,憂心地問:「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怎麼應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