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69章 永不分離
「沒有不高興。
」
男人反手捏住她的小手,放慢了腳步。
「我看你悶悶的,以為你不高興。
」
「許是昨夜沒睡好之故。
」
夜翊珩說得波瀾不驚,内心卻起了驚天駭浪。
昨夜夢裡,他竟然……
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客棧自然不比家裡。
」黎語顔微笑道,「天氣果然涼快起來了,夜間與清晨都舒适不少。
」
聽她說「家裡」,夜翊珩唇角漾出一抹弧度。
「咱們快些回家可好?
」
「回家前我想先回趟麟卿閣,閣内的事情需要處理,順便将春夏秋冬帶上,可以嗎,殿下?
」
「自是可以。
」
夜翊珩颔首,牽着她的手緊了緊。
都是年輕人,除了妙竹松果幾乎沒有身手,其他人身手全都不俗。
松果平日不光要在夜翊珩跟前伺候,還要管理偌大的東宮,是以每日工作量頗大,這般鍛煉下來,身體素質很不錯。
再則妙竹力氣大,登山對他們兩人來說亦是小事一樁。
故而,一行人很快到了山頂。
到了月老廟前,黎語顔跟随夜翊珩的腳步站定。
望着人來人往的年輕男女來此地求姻緣,黎語顔不禁小聲說:「看來尋個中意的另一半,是大家都期許的。
」
夜翊珩卻問:「你沒想過?
」
她反問:「咱們已經成婚了,我還想什麼?
」
他又問:「沒成婚前,你就沒想過?
」
她坦誠:「真沒想過。
」
那時,她以為自己忽然穿越至這個世界,或許一段時間後,又會突然回現代了。
所以,與她一般年歲的少女在憧憬愛情時,她壓根就沒想過。
「為何?
」
「想聽真話嗎?
」
他颔首:「自然。
」
她歎息:「我曾以為我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去了。
故,對于情愛之事,我真的沒想過。
」
不管什麼時代的人,都會想自己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在遇到他之前,她全然不想這方面的事。
在她看來不管與誰相愛,今後她的離開,對那個人都是一種傷害。
卻不想,後來她被賜婚。
夜翊珩準确地抓住她話裡的重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去了。
所以她會離開,離開他在的世界?
心忽地一沉,他捏緊她的手,喃喃道:「顔顔,你真的會回去嗎?
」
黎語顔一怔,唇瓣翕動,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妙竹嬉笑上前:「主子,咱們先去拜拜。
」
夜翊珩松開黎語顔的手,溫潤笑道:「去吧。
」
到了月老廟内,黎語顔與妙竹跪到蒲團上,虔誠地拜了拜。
而後黎語顔添了香油錢,便來尋夜翊珩。
松果見妙竹還在月老廟内,便進去尋她。
陌塵若風不甘落後,兩人也急急進了去。
黎語顔見他們三人如此,不禁莞爾,一側眸卻發現某人神色深沉,好似有心事。
月老廟内外多的是人,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一行人改了稱呼。
松果等人喚他們為「主子」。
黎語顔剛想喚他「殿下」,張嘴愣住,連忙改成了:「夫君,你在想什麼?
」
夜翊珩唇角微動,他雖曾想過,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将她尋到。
即便她逃回現代,他亦會尋到她。
但現實與理智告訴他,她若真回了現代,他隻能束手無策。
此刻聽到她喚「夫君」
,夜翊珩淺淺笑開,嘴上仍舊忍不住問:「你會回去麼?
」
黎語顔搖頭:「六年多了,如果能回去,早回了不是麼?
」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機會回去,你會回麼?
」
黎語顔擡眸看他,反問:「你願意我回去麼?
」
夜翊珩将她擁入懷裡,在她耳邊肅然道:「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
」
月老廟内外的人們紛紛朝他們看來。
一對俊男靓女如此擁抱在一起,還挺稀罕的,霎時間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
黎語顔拍拍他的後背,小聲說:「這裡太多人,咱們這般抱着不合适,你先把我放開。
」
他的手臂卻收緊:「你答應我,我才放。
」
這人怎麼耍了小孩子脾氣?
黎語顔哭笑不得,轉而一想,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我不回去。
」
其實回不回去,不是她能決定的。
就好比當初的穿越,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一般。
夜翊珩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遂将她放開。
妙竹小跑着出來,手上捏了根紅綢,興奮道:「兩位主子,抛個紅綢呗。
」
黎語顔問她:「你自個不抛麼?
」
妙竹看了看廟門口出來的陌塵、若風與松果,羞紅了臉:「他們三個都要跟我寫一條紅綢上,我才一個人,如何能與三個人寫在一起,就不抛了。
」
反正她已經在月老廟裡,求了月老請他幫忙給她尋個極好的夫婿了!
黎語顔擺手:「不用了吧,大家都是來求姻緣的,我與夫君已經成婚,紅綢就不必抛了吧。
」
夜翊珩卻接過妙竹遞過來的紅綢,徑直走到書寫紅綢的書桌旁,提筆就寫。
此舉引得衆多人相看。
有女子悄聲埋怨自個身旁的男子:「你瞧瞧人家,長得如此俊美,還主動寫紅綢。
你不願跟我寫,是不是心裡有旁的女子了?
」
還有不少人将羨慕的目光移到黎語顔面上,她隻好提步走到某人身旁。
隻見他在紅綢上寫了「立羽顔顔永不分離」。
他們的身份使然,全名在此刻不宜寫,畢竟一衆百姓瞧着的。
但他能這麼寫,令她的心猛地一震。
妙竹小跑過來,指着姻緣樹的最高處:「兩位主子,據說抛得越高越靈驗!
」
山上風大,紅綢要抛到樹枝上挂着,有些困難,更何況要抛到最高處。
好些人都是抛一次不夠,連抛數次的,到最後實在沒脾氣了,隻求挂在樹枝上就成。
夜翊珩拿起紅綢,搭在修長的手指上,側首問黎語顔:「你說高一些,還是低一些?
」
「你這問題問得,既然要抛,那就要最高處!
」黎語顔擡手指樹梢。
在夜翊珩聽來,她所言之意便是願意與他永不分離。
既如此,他足尖一點,飛身而上,輕輕松松地将紅綢挂在最頂端的樹枝上。
生怕被風吹落,他直接打了個結。
永遠不能解開的那種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