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章 各懷心思
專屬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女人竟敢試探他,且靠他如此之近。
夜翊珩身形未動,負在背後的手蓄了内力。
這時,小太監氣結:“黎小姐慎言,皇宮内哪來的狗屎?
”
黎語顔後退幾步,指了指不遠處跑得歡快的兩條狗,笑而不語。
小太監面上一陣白一陣紅,蹲下身細細檢查了太子的靴子,發現錦靴纖塵不染,這才抹去了額頭細密的汗水。
黎語顔的目光在夜翊珩身上掃過。
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色錦袍,目遮白紗,鼻梁高挺,薄唇輕抿,下颌線精緻流暢。
他身量極高,膚色冷白,端的是俊美無俦豐神俊朗,整個人看上去禁欲清雅,又莫名有種病美人的感覺。
夢裡,她從未看清過他的臉。
此刻的他,眼覆白紗,亦不能觀其全貌。
是巧合,還是說夢隻是夢罷了?
不想再回憶那些夢,黎語顔福身離開。
小太監指着她的背影氣得發抖:“殿下,她竟如此編排。
”
夜翊珩淡聲:“回東宮。
”
“是,殿下。
”
回到東宮書房,夜翊珩取下覆眼白紗,捏了捏眉心。
聽小太監松果與姜樂成所言,那黎家女實在是醜。
若不是今日他恰好眼疾發作,目不能視,否則讓他看到她那等醜顔,非與姜樂成一般吐個不停。
适才,姜樂成從賢德殿出來時就一直憋着嘔吐感,實在憋不住了,就在禦花園尋了個僻靜處狂吐。
害他不得不避他遠點,卻不想遇到了她。
真是晦氣!
這時,書房内閃進一人,單膝跪地恭敬道:“殿下,黎老夫人與賢妃之母是親姐妹,賢妃定是利用這點來對付殿下。
給殿下許個醜女也就罷了,還是個奸細,着實不能忍!
”
“黎家既為侯府,靠的不僅是賢妃在皇帝老頭耳旁吹枕邊風,老頭不傻,他看中的是黎家另一支。
”
“殿下說的是鎮北王府?
”
“老頭拉攏黎家為的就是告訴鎮北王他能給他異姓王,也能提拔黎家另一支。
若沒有鎮北王,黎家偏支也不夠格被封侯府。
”
“殿下分析得極是,那黎家女怎麼處置?
”
“先放一邊,她若不安分,便除了吧。
”夜翊珩說得雲淡風輕。
“是!
”
--
皇宮太大,黎語顔這才出了宮門。
看到妙竹在馬車邊上使勁跟她招手,便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小姐這麼快就出來了?
”
“嗯,走,咱們去茶樓。
”
打聽消息最好的去處便是茶樓。
“那老爺呢?
”
“父親與皇帝有事相商,咱們先走。
”
本就是兩輛馬車來的,此刻先離開也沒問題。
上午時分,大街上人聲鼎沸,街兩旁酒肆茶館客棧林立。
主仆兩人找了一家氣派的茶樓,入了内,找了一包間坐下。
台上,說書人正在說書,講的正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婚事。
“都說瞎子配醜女,門當戶對。
”
台下有人叫好:“因為再醜,瞎子也看不見。
”
哄笑聲起。
又有人道:“不過聽說那黎家小姐不光醜,身材更是像個桶,屆時瞎子一抱,不就露餡了?
”
哄笑聲更是肆意:“瞎子病弱,八成是抱不動的!
”
氣得妙竹渾身顫抖,卷了袖子想沖過去與人理論,被黎語顔拉住了:“權當聽戲,等下給你買蜜餞零嘴兒。
”
聽到吃的,妙竹的暴脾氣斂了不少。
随着台上台下越發的口無遮攔,妙竹腦中便冒出諸多疑問。
太醫院都是醫術高超之人,太子何等身份,那些太醫定是全心醫治太子。
太子病弱的傳言朝廷不加制止,可見真的病弱。
畢竟是在茶樓,人多口雜,妙竹隻好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頂要緊的:“說句難聽的,小姐嫁過去,沒幾年那人嗝屁了,小姐怎麼辦?
”
黎語顔把玩着手中玉牌,淡然道:“那我可以繼承很大一筆遺産。
”
當個富婆不好嗎?
誰說女人必須有男人才可以活?
--
此刻的東宮書房内。
夜翊珩正眼覆藥包,閉目養神,聽到有些虛浮的腳步聲走近,開口問:“吐夠了?
”
“給小公爺上盞茶。
”這話是對小太監松果說的。
姜樂成擺擺手:“不喝茶了,怕茶水喝下去也吐。
”
說話間,他癱倒在案前的椅子上:“我跟你說,幸虧你沒瞧見,隔着屏風我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那面上的斑塊有大鴨蛋那麼大,紅裡透着黑,黑上面好像還長了毛,嘔——”
小太監忙端了一盞茶過去:“小公爺,您漱口。
”
擡手間,就有宮女端來一系列器皿帕子伺候姜樂成。
“真有那麼醜?
孤聽她聲音還是不錯的。
”夜翊珩難得戲谑道。
“聲音與容貌不能混為一談。
”姜樂成終于緩過勁來,“殿下,不說她了,咱們出去透透氣?
”
夜翊珩将白紗覆到眼上,在腦後熟練地打了個結,随後起身:“也好,午膳去外頭吃。
“對,把我吐掉的補回來。
”
--
初春的天氣,早晚寒意濃,午間風微暖。
醉鮮樓二樓雅室,夜翊珩與姜樂成臨窗而坐。
“可不是我吹,這裡的菜肴極鮮,怪不得叫醉鮮樓呢。
”說話間,姜樂成給兩人都倒了酒。
夜翊珩淡淡颔首,下一瞬,耳朵一動。
“樓下街上可有馬車疾馳而來?
”
姜樂成往窗口探出身子左右瞧了:“沒有啊。
”
出了茶樓的黎語顔,帶着妙竹買了不少蜜餞糕點。
主仆兩人出了蜜餞鋪,這一幕正好落在姜樂成視線裡。
“啊呀呀,真是陰魂不散!
”姜樂成連忙縮回身子,喝酒壓驚。
是什麼讓他怕成這樣?
“怎麼?
”夜翊珩側了側頭,聽到樓下有小孩的嘻鬧聲,還有越來越近的馬車聲。
“沒事,沒事。
”姜樂成擺手,他不能說,說了怕壞了吃酒的興緻。
就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街上戲耍的孩童四散,唯剩一個小女孩茫然立着不知所措。
見馬車越來越近,小女孩哇地大哭。
夜翊珩起身,聽聲辨向,手上拿着的筷子準備随時擲出。
就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姑娘别怕,你看馬車已經跑遠了。
”
是她!
夜翊珩修長如玉的手指明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