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1章:認罪伏首
南興帝面色平靜:“你瘋了。
”
林氏癫狂大笑,宛如一個瘋婦:“你廢了我,是不是還想改立戚思穆那個賤人為後?
”
“你休想!
”
“我是皇後,戚思穆那個賤人,一輩子也别想爬到我的頭頂上,她這一輩子,隻配被我踩在腳底下……”
“戚思穆,哈哈哈,”林氏瘋瘋癫癫,滿屋子亂晃,“對了,戚思穆呢,她人呢?
”她的眼睛四處亂瞟,沖到龍榻前,歇斯底裡的尖叫,“戚思穆在哪裡?
你把她藏哪兒了?
把她交出來,把那個賤人交出……”
“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南興帝冷冷看她。
“到現在,你還要護着那個賤人,”林氏大吼大叫,“你說,那個賤人在哪裡……”
“住口!
”聽她口口聲聲,賤人賤人地叫喚,南興帝勃然大怒,猛然直起身,抓起矮幾上的茶盞,遽然砸向林氏。
茶盞砸到她的額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林氏尖叫一聲,捂住劇痛的額頭,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下來,她拿下手,低頭一看,滿手刺目的紅,令她尖聲大叫。
鮮血刺激林氏發狂,她紅了眼睛,撲到龍榻:“诏書在哪裡?
戚思穆在哪裡?
”她尖聲逼問,一張臉扭曲猙獰,十分駭人,“快把诏書給我,把诏書交出來……”
“放肆,”張德全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拉扯她,“你這個瘋婦,休要對陛下不敬……”
南興帝又咳了起來,鮮血從口鼻湧出:“你以為,姜景璋這就赢了?
”
“可笑!
”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
“你們平白背上了亂臣賊子的罪名,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榮郡王做了嫁衣。
”
南興帝笑得有些諷刺,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榮郡王?
是他勒令昌郡王在府中反省,殺了一批宗室成員,卻仍然無法阻止漸漸失衡的朝局,覺得不對勁,命羽林衛将宗室上上下下清查了一個遍。
就在兩日前,發現了一個驚天密聞。
榮郡王是已故先皇後之子。
是先帝唯一的嫡子。
許多年前,他還是庶長皇子時,因為從小就沒了母妃,養在先皇後宮中,先皇後無子,與他不說‘母子情深’,卻也算是利益一緻。
他身為庶長子,又有先皇後的支持,無疑是所有皇子之中,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之人。
他若是登上皇位,先皇後就是皇太後。
可是,随着他年齡增長,先皇後卻待他十分厭惡,他始終想不通這是為了什麼。
哪怕他登基之後,也一直沒弄明白。
直到現在,他得知先皇後有自己的嫡子,才明白,于先皇後而言,後宮所有的皇子,都是她的敵人。
因為他最有可能登上皇位,所以先皇後最厭惡的就是他,最防備的人也是他。
先皇後一方面故意打壓他,讓他漸漸失去競争皇位的資格。
一方面又故意保他,将他豎成活靶子,成為所有皇子的眼中針,肉中刺,暗暗挑動皇子們争儲奪位,鬥得你死我活,想要坐收漁翁得利。
而他,在不知情之下,被先皇後利用得淋漓盡緻。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算起來也有三十餘年。
南興帝笑容悲涼:“榮郡王是先皇後之子,他持有先皇後的懿旨,能夠向天下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身份。
”
這一紙懿旨,在國泰民安的情形下,是半點作用也沒有,可是在安王謀反,雍王為庶,他沒有其他嫡皇子的情況下,身為先皇嫡子的榮郡王,會成為那個最有資格登基為帝的人。
是正統。
亦是名正言順。
中立派會首先站出來支持榮郡王。
所以,顧相在阿琰離京之後,就已經做了選擇,對失衡的朝局冷眼旁觀,坐視舊勳黨派興風作浪,把昌郡王逼到風頭浪尖,逼宮造反的境地。
榮郡王僞裝多年,在京中廣結善緣,攏絡人心,隻因他和阿琰查私鹽,動了所有人的利益,宗室也會支持他。
一面倒的朝局。
縱使他身為一國之君,即便長公主回京,也改變不了這局勢。
“把诏書給我,”林氏已經瘋了,她在張德全的拉扯下,拼命掙紮,大吼大叫,“把戚思穆交出來……”
南興帝靠在迎枕上,偏頭看向林氏,似笑非笑,“幸好,朕寫下了廢後的诏書,朕死後,不會與你這個毒婦,葬在一起。
”
他哇一聲,吐了一口黑紅。
……
太極殿前的厮殺,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分,戚如烈浴血奮鬥,帶着六千将士,一直殺到太極殿門口,戰到最後,他身邊隻剩下三百餘人,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睛。
昌郡王身受重傷,癱倒在地上,頭盔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長發被寒風吹得蓬亂。
神銳營的殘兵手持着弓箭、盾牌、刀槍,拱衛在他四周,警惕地看着渾身浴血的大将軍,一步步踏上三十九級台階,一步一個血腳印,印在白玉台階上,鮮紅刺目,銀色的戰袍已經被血染紅,仿佛從血裡撈出來,在沿途灑下了一地的鮮血。
三百餘戰士渾身殘破,跟在他的身後,視死如歸。
可笑!
大将軍帶着區區七千人,與他兩萬人厮殺一整夜,竟然勤王成功了。
昌郡王哈哈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輸給大将軍,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哈哈……”
他從未想過要造反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或許這樣也好。
昌郡王一把抓起長刀,顫抖着擡起,擱到自己的頸間,看着一步步向他走來的大将軍。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含淚大吼:“逆賊姜令昌,愧對陛下,愧對姜氏列祖列宗,愧對天下黎民,今日認罪伏首。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噗!
一篷鮮血噴湧出來,昌郡王跪在太極殿前,面朝太極殿中,那高高在上的龍椅,緩緩垂下了頭顱。
至死,他還保持着跪姿。
戚如烈身體一個踉跄,險些栽倒在地上,他握緊了長槍,撐着自己重傷疲憊的身體,大吼一聲:“去兩儀殿護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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