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人太過分了!
秦烈将肩膀上的麻布袋子扔到地上,将手中的弓箭和鐮刀扔到地上,蹲在井邊,打水洗臉。
在山裡帶了三天兩夜,他現在渾身都亂七八糟的,就跟個野人似的。
唐蜜抱着掃帚不敢靠近他。
這家夥脾氣壞得很,有幾次還差點要動手打她。
秦烈抹掉臉上的水珠,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浸染過井水後,折射出晶瑩的微光。
他偏頭看向唐蜜,眉頭擰成個川字。
“你杵在那裡幹嘛呢?
”
唐蜜不由自主地往後挪動,嘴裡胡亂應道:“掃地,我在掃地呢。
”
秦烈大步朝她走過去。
卧槽他該不會又要打我吧?
!
唐蜜被吓得蹲下身抱住腦袋,像隻受驚的鴕鳥。
秦烈拿走她手裡的掃帚,很不高興地說道:“你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瞎跑什麼呢?
趕緊回屋裡待着!
”
“哦哦。
”
唐蜜如蒙大赦,丢開掃帚,就飛快逃回西屋。
秦烈撿起地上的掃帚,開始掃地。
西屋的房門偷偷被拉開一條縫,唐蜜透過門縫往外看。
她見到秦烈正在揮動掃帚清掃落葉。
他皺着眉,目光兇狠,看起來氣勢洶洶的。
明明隻是掃個地而已,搞得跟個社團火拼打群架似的。
掃完地之後,秦烈就拎着麻布袋子走進竈房,将他這兩天打來的獵物拿出來。
他這次的收獲還挺豐厚的,不僅逮住了一窩肥嘟嘟的野兔和兩隻山雞,還後一張非常完整的紅色狐狸皮毛。
那狐狸皮的毛色很鮮亮,若是拿去鎮上賣的話,起碼能賣五兩銀子。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菌菇和野果野菜。
秦烈小心地将狐狸皮挂到牆上,嘴裡說道:“這狐狸是爹親手打的,也是他仔細剝下來鞣制好了的,說是這皮毛顔色好看,送給咱家娘子做新婚禮物是最好的了。
”
秦穆一邊清洗菌菇,一邊問:“咱爹在山上還好嗎?
”
“挺好的。
”
“再過五日是我的生辰,你找個機會上山一趟,請咱爹下來吃頓飯,順便把之前落下的那杯媳婦兒茶給補上。
”
秦烈答應得很痛快:“行!
”
秦穆将菌菇剁碎,混在米粥裡面炖熟,再煎了一盆野菜餅。
這就是今天的早飯。
一家人圍在桌邊吃飯。
秦烈一擡頭就見到了五郎臉上的傷,立刻氣沖沖地問道。
“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又被人給欺負了?
”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五郎以前傻乎乎的時候,經常被同村的小孩欺負。
秦烈臉上有疤,就算坐着不動也很吓人,此時脾氣一上來,像極了傳說中的煞神,吓得唐蜜連筷子都沒能握住。
筷子落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秦穆按住二郎的肩膀:“小孩子之間打鬧是常有的,你别這麼激動。
”
秦烈:“就算打鬧,也不該把人給打傷吧?
你們看看五郎臉上的傷,那人太過分了!
”
唐蜜忍不住小心聲嘀咕:“你是沒看到對方身上的傷,可比五郎嚴重多了。
”
“你說什麼?
”
“沒、沒說什麼。
”唐蜜迅速低下頭,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秦穆:“媳婦兒沒說錯,五郎這次的确沒吃虧,你不用太擔心。
”
秦烈不相信。
五郎那副瘦巴巴的模樣,腦子又不清楚,從來都隻有别人欺負他的份兒,從沒有他打過别人的先例。
他還想再說什麼,被秦羽給打斷。
“四哥,先吃飯吧,有事等下再說,大家都餓了。
”
聞着誘人的飯香,秦烈也覺得肚子餓得慌。
他隻能将五郎被欺負的事情放到一邊,準備等吃完早飯,再好生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管是誰,隻要敢欺負五郎,他都不會放過對方!
大家埋頭吃飯。
秦烈是真餓了,他先是埋頭往嘴裡灌了兩大碗米粥,吃到半飽後,方才稍稍放慢吃飯速度。
他的視線從唐蜜身上掠過,冷不丁地問了句。
“你這幾天在家裡還老實吧?
沒有再想着要逃跑吧?
”
唐蜜挺不高興的:“我什麼時候要跑了?
”
秦烈沒好氣地反問:“你要是不想跑,幹什麼撞牆自殺?
”
自殺的是原主,又不是她。
當然,唐蜜隻敢在心裡嘀咕這話,嘴上隻是哼哼了兩句:“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想開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大哥和四郎五郎。
”
秦朗忙不疊地點頭應和:“對對對!
蜜蜜現在對我們特别好,不僅會做飯掃地,昨晚還幫我們趕跑了王老太婆。
”
秦烈皺眉:“怎麼又跟王老太婆扯上關系了?
”
沒等秦朗開口,秦穆就搶先說道:“先吃飯,那些事情等下我再慢慢跟你說清楚。
”
二郎脾氣暴躁得很,要是被他知道王老太婆上門找茬的事情,他肯定會直接打上門去。
這事兒還是别讓他知道為妙。
秦烈又往嘴裡扒了兩口米飯,随即猛地停下動作。
他扭頭盯着秦朗,不敢置信地說道:“你剛才……”
秦朗感到很莫名:“我剛才怎麼了?
”
秦穆明白二郎為什麼如此吃驚,主動開口解釋:“五郎現在說話不結巴,腦子也清楚了,他不傻了。
”
秦烈抓住五郎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又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明明我出門之前,五郎還是傻乎乎的,怎麼忽然就變好了?
”
由于他太過激動,沒能控制好力氣。
秦朗被他抓得有點疼,但卻沒有說出來。
如果要讓秦朗在這個家裡找出一個最讓他覺得虧欠的人,那麼這個人肯定就是二哥秦烈。
如果不是因為他,二哥現在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副吓人的樣子。
一想到這裡,秦朗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二哥,我現在不傻了,以後我會努力幹活賺錢,幫你把眼睛治好!
”
對于自己瞎了一隻眼睛這件事情,秦烈本人反倒并不怎麼在意。
反正瞎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能治好當然求之不得,要是實在治不好,那樣就算了。
不過弟弟能有這份心意,秦烈還是很欣慰的。
他拍了拍五郎的肩膀:“好小子,二哥沒有白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