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航下樓的時候，在公寓大樓門口，碰上了喬栩。

　　見她站在公寓樓前，一臉踟蹰，上前問道：

　　“為什麼不上去？
”

　　喬栩站在樓下許久，從張揚那裡确定了夏語默小腿内的毒素是通過精油按摩才進去的。

　　她防住了所有的外部因素，卻偏偏給對方提供了這麼個機會。

　　她把這事兒告訴身邊任何人，他們都會讓她不要自責，這不是她的錯。

　　可真的不是她的錯嗎？

　　喬栩有些茫然，她隻知道，如果她沒讓王媽給默默做腿部按摩，或許躲在幕後的人就找不到機會給默默下毒。

　　她來這裡，是要告訴夏語默真相的，可當她一步步接近這裡的時候，她卻不敢上去，她害怕看到默默對她失望又怨恨的眼神。

　　顧君航看着喬栩一貫果決的臉上，此時一直揮散不去的躊躇和猶豫，聯想起這段日子他們要調查的事，眸色微微凜了下來。

　　“是王媽？
”

　　喬栩沒有隐瞞顧君航，點了點頭，“王媽的兒子被人收買了。
”

　　顧君航的臉色，比起剛才又沉了幾分。

　　理智上，他知道不該怪喬栩，她做所有事的初衷，都是為了默默好。

　　甚至，她為默默考慮的，比他這個未婚夫還要細心，周到。

　　可情感上，他卻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喬栩身上。

　　但這樣的行為太過不講道理，顧君航最後什麼都沒說，隻是道：

　　“默默在樓上，你上去吧，她對你可比對我好多了。
”

　　他苦笑了一聲，語氣中頗有幾分委屈。

　　同樣是被她遺忘了，可她還能親密地喊她“栩栩”，卻總是“學長學長”地喊他。

　　她可以讓喬栩每時每刻陪着他，卻總想着趕他走。

　　顧君航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斤斤計較了，但他并不覺得過分，甚至越想越委屈。

　　喬栩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委屈，也沒心思安慰他，點了點頭，便鼓足了勇氣，上去了。

　　顧君航上了車，眸底的冷意，便浮現了上來，驅車往家裡趕去。

　　夏語默家裡的密碼沒有換，喬栩是直接輸入了密碼進去的。

　　看到夏語默坐在輪椅上，對着落地窗發呆。

　　落地窗外，是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這座快節奏的城市，人來人往，誰都想成為這座城市塔上的人物，開始努力地往上爬，努力地不讓自己成為塔下被踩的那一個。

　　夏語默也曾想過，自己學成歸來，要在這座城市紮根，讓自己成為能讓自己随心所欲的那一個人。

　　她不記得自己努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可現在，她好像已經回到了起點，甚至……比起點還要糟糕。

　　聽到門口的聲音，夏語默以為是顧君航又去而複返，眉頭輕輕蹙起，回頭道：“你怎麼又……”

　　看到是喬栩，她才收了口，無奈笑了起來。

　　喬栩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她神情落寞地坐在落地窗前，這會兒看到她對自己笑，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了。

　　“剛剛顧君航還吃你的醋，你就過來了。
”

　　夏語默看着她，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