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幂踩着兩隻粉紅色兔兔的毛拖鞋跟上去。

　　衣服有些寬松，兩隻袖子很長，她把手縮進袖子裡，然後耍着半截空蕩蕩的衣袖玩。

　　慕之寒替她拉開椅子，扭頭就看到她小臉氣鼓鼓的模樣，有一瞬間的恍惚。

　　隻有在柏玉面前，她才會露出這種小女兒家的嬌态。

　　看來是瞞不了多久了。

　　程幂坐了下來，然後眼巴巴地看着他坐下。

　　“師父。
”

　　沒反應。

　　“師父。
”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師師師師師師師父父父父父父父……唔。
”

　　覺得她太吵，慕之寒夾起一個小籠包，直接塞進她嘴裡，“聒噪。
”

　　小籠包皮薄軟滑，餡兒味濃偏甜，非常符合她的口味，也隻有師父才能照顧她面面俱到。

　　她身體往慕之寒的方向傾斜，張着小嘴，“還要。
”

　　慕之寒，“……”

　　夾起一塊木瓜糕，抹了一點晶瑩的蜂蜜，喂到她嘴裡，“你不怕我了？
”

　　以前見到他就躲，他一冷臉她就臉色發白瑟瑟發抖，活像他會生吃了她一般。

　　現在就像個粘人的小貓咪，膽子肥的很。

　　程幂嚼着木瓜糕，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師父疼我，不怕。
”

　　“師父，你為什麼不肯認我。
”

　　慕之寒抿了抿唇，問，“你為什麼認為我是你師父？
”

　　他掩飾得很好，從未露出過破綻，怎麼她突然就如此肯定了。

　　“我和師父心有靈犀呗。
”

　　慕之寒不說話了，他信她才有鬼。

　　程幂說，“你昨晚叫我幂兒了，隻有師父才會叫我幂兒。
”

　　慕之寒瞳孔微微一縮，轉而一臉如常地夾起一個木瓜團子，沾了蜂蜜放到她碗裡。

　　“我昨晚喝了點酒，酒後失言……”

　　“酒後吐真言。
”

　　“随你怎麼認為。
”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程幂神色落寞，“你說過永遠不會生我氣的。
”

　　慕之寒給她勺了一碗木瓜奶羹，又夾了幾塊糕點放她碗裡，“快吃。
”

　　那麼多吃的都堵不住她的嘴，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那麼多話說。

　　好吧，小時候話的确挺多的，後來各種陰詭權謀，改變了她的性格。

　　他其實更希望她永遠也長不大，保持這樣無憂無慮就好。

　　當他的小公主。

　　程幂放下筷子，神色認真，“你真不是我師父？
”

　　“不是。
”

　　“那好。
”她兩手規規矩矩地交疊放在桌面上，就像小學生上課一般，認真又嚴肅，“那離婚吧。
”

　　慕之寒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雙眼緩緩眯起，風雨欲來，“你再說一遍！
”

　　離婚，想都别想！

　　程幂無比鄭重地重複，“我們，離、婚、吧。
”

　　“你……”慕之寒正想發怒，程幂已經先一步打斷。

　　“我隻嫁給師父，既然你不是他，那離婚吧。
”

　　慕之寒一噎，所有的怒意發不出來了。

　　足足怔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話。

　　内心突然翻滾過炙熱的情緒，幾乎要破膛而出。
。

　　臉上卻依舊平靜，“你不是很讨厭柏玉？
他臨死前你還說不想見到他，讓他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