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枕頭全都錯了位，如同狂風過境。

　　程幂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都沒醒，睡得很沉。

　　傍晚醒來，然而太累了又昏睡過去，卻睡得不是很安穩。

　　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夢到第一次去爺爺家的時候，廚師做了一大桌子菜給慕之寒。

　　有鹿茸和蟲草煲的湯，有蝦，牛鞭，羊腰子，驢肉，明明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明明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程幂卻記憶深刻，也是從那時起，她認定了慕之寒是個外強中幹、中看不中用的。

　　可是現在，她隻想說一句，你大爺！

　　然後她又想到了網絡中曾經看到的一句話，質疑男人什麼都可以，獨獨不能質疑他某些方面不行，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至于有多嚴重，程幂不想回憶。

　　昨晚她幾乎死過一遍！

　　最後是昏睡過去的。

　　察覺到有人在捏她的後腰，似乎是想幫她按摩放松，程幂知道是誰，但她沒睜眼。

　　實在太累了，睜眼也是需要力氣的。

　　“醒了？
”

　　男人溫柔的話在耳邊響起，如同春風輕拂，令人心頭濕潤暖和。

　　可是一想到他昨晚的惡行，什麼好感都沒了。

　　“先起來吃點東西。
”

　　慕之寒知道她醒了，也知道自己失了控，她現在很受罪，語氣放得特别輕柔。

　　程幂還是沒動，還吃東西，她現在連起床都難，吃什麼吃！

　　知道她生氣了，慕之寒輕咳一聲，“我都說了你還小，是你自己……”

　　他已經極力隐忍了，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

　　程幂睜開眼，冷冷地看着他。

　　慕之寒瞬間閉嘴，“我的錯。
”

　　說着俯身下來，在她紅腫的唇上輕輕一啄，“幂兒，我愛你。
”

　　真的很愛很愛你，兩輩子，都愛你。

　　愛到為你成魔。

　　程幂本來心裡有點怒氣，他竟然如此過分！

　　然而聽到這句缱绻的告白，所有的怒意都沒了。

　　隻剩下貓爪輕撓過的癢與疼。

　　“對不起……”

　　他曾因為她死過一次，又因為她斷了兩條腿，相比之下，昨晚她承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她也不全是痛苦，也有愉悅。

　　而他，卻是真真的苦了一輩子。

　　慕之寒低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眼簾，“我說過的，永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

　　為她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

　　“好，不說。
”

　　往事不可追，欠他的，她會用餘生來補償。

　　“師父，謝謝你。
”

　　謝謝你還活着，謝謝你愛我。

　　慕之寒摸了摸她的頭，“先起來吃點東西，你已經一天沒吃了。
”

　　咳，昨晚沒吃飯就開始了，還消耗那麼大，今天一直睡到現在，想想就心疼。

　　扶着她起來，他沒忍住，又俯下身去親了一下。

　　滿腔愛意脹滿胸膛。

　　“你終于是我的了。
”

　　知道她現在不舒服，慕之寒下去把餐盤端上來。

　　程幂坐了一會兒，這才下床去洗漱。

　　卻不想腳踩到地上差點沒站穩。

　　扶在床邊緩了一會兒，低頭，看到床的位置好像偏移了些。

　　她記得是挨着床頭櫃的，現在傾斜了。

　　程幂，“……”

　　床都移位了！
！

　　慕之寒你真行，她還活着真是個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