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霖她接觸過,對她沒有任何惡意。
但是嚴飛不一樣,第一次遇到嚴飛的時候,她就感覺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非常肯定以前兩人沒見過面,複雜從何而來?
再結合陸華涼後來說的話,是誰在對付她,已經不難猜測了。
嚴飛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面色變了變。
從夏微寶的角度,能看到他唇線緊緊抿在一起,呼吸有些粗重。
良久,他才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
車廂内的空氣突然沉默下來,嚴飛肩膀一松,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終于,還是知道了啊。
“對不起。
”
他年紀輕輕爬到食物鍊頂端的位置,雙手并不幹淨,什麼都沾過,包括人命。
然而以前做的那些事他從未後悔,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麼殘酷,弱肉強食。
既然想要争那個位置,誰都别說自己善良。
而他唯一一個虧欠的人,是夏微寶。
那是他第一次将權利這把利劍用到一個無辜少女身上。
對付那些政敵他從不手軟,因為他知道,在他算計别人的同時,别人也在算計他。
可夏微寶不一樣,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錯都沒有。
想到三年前夏微寶的慘狀,嚴飛内心依舊隐隐作痛。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
“為什麼。
”
夏微寶很平靜,說真的她都不知道為何自己現在還能如此平靜。
“你能猜到。
”嚴飛像打啞迷一般,把問題轉了回去。
她那麼聰明,既然都已經猜到是他做的了,相信原因也已經猜到了。
“因為顔未央?
”
說到這裡,夏微寶放在雙腿上的手猛地收緊。
嚴飛沉吟了兩秒,車子在紅綠燈停下,他緩緩開口。
“我家曾經遭受過一次劫難,幾乎被人血洗,除了我帶着月仙逃了出來,其他人都死了。
姑姑當時離家出走保住一命,但那次的災難還是牽扯到了姑姑,未央在那次劫難中被人綁走。
她失蹤後,姑姑發瘋了一般找她,可是找不到。
後來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迹,正當姑姑和姑父要順着線索找下去的時候,我和月仙被仇家的殺手找到,差點死了。
那次的追殺中我挨了兩刀,月仙被打斷了腿,等我們找到姑姑的時候去了大半條命。
姑姑當時很生氣,嚴家那次的災難,其實也和姑姑有關,為了我們兩個,也為了嚴家的仇,她留下姑父去找未央,而她則回到皇城,以一己之力挑起重振嚴家的重任。
原本以為姑父會找到未央,然而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姑父失聯,未央的線索也斷了。
當時正是嚴家最艱難的時候,姑姑抽不開身,哪怕很憂心也隻能強撐下去。
政治鬥争就像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倒下了就屍骨無存。
等她鏟除了仇敵坐上總統之位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未央的消息。
”
綠燈了,嚴飛緩緩地啟動引擎,車子平穩地行駛着。
夏微寶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當一個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