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瀾轉頭看了他一眼，很鴕鳥的裝作沒聽見，繼續吃蛋糕。

　　祁夜也不勉強，他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是後悔，但我也隻是後悔不該讓你痛而已。
”

　　至于将她據為己有的事情，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微瀾，你本來就是我的，秦钰乘人之危，我不過是搶回屬于自己的人而已。
”

　　他認識她比秦钰早。

　　即使不知道他就是烨冰，但她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隻是難以逃脫心靈上的譴責。

　　幼年時期的他們，曾經是彼此唯一的牽絆，他是她活下去的信仰，她是他幹枯的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這麼多年的闖蕩生涯，祁夜越走越遠，遠的早就已經忘了回去的路，跟天使一樣純淨美好的烨冰，沾染上惡魔的色彩，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如何告訴她祁夜就是她的烨冰？

　　葉微瀾瞪了他一眼：“強詞奪理。
”

　　“我說的是真的。
”他漆黑的星眸多出了一絲絲的期待。

　　葉微瀾眸光凝在他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又低下頭：“我承認我也不是不喜歡你……可是……”

　　“瀾很愛秦钰？
”看着小嬌妻糾結的臉，雖然極度不情願，祁夜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舍不得看她兩難的樣子。

　　葉微瀾想了一會兒，才低低的出聲：“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愛，”她的眼神迷茫起來：“我傻掉的那一段時間，媽媽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讓我恢複神智，有一天秦家人帶秦钰哥哥上門做客，我無意識的牽了他的手……”

　　自此，小秦钰走到哪裡，身後都會多出一條小尾巴，小小的女孩，不言不語，不哭不鬧，眼神空洞，什麼都不做，就一直跟着他。

　　佩蘭戈多在治療她的時候，秦钰發揮了最主要的作用。

　　祁夜愣然：“你把他當成了烨冰的替身？
”

　　她低下頭：“最開始的時候，的确如此，後來……”

　　後來想起了，烨冰是烨冰，秦钰是秦钰，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祁夜沒有出現，她這一輩子隻會嫁給秦钰。

　　也是一段孽緣。

　　祁夜沉默了。

　　因為秦钰跟烨冰氣質很像，在她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她就把他們當成了同一個人。

　　在她心中，烨冰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

　　房間裡徹底的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夜抱着睡熟的人走出畫室。

　　夜色深沉。

　　男人立在陽台上，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叮叮走進來：“老大，你怎麼還沒睡？
”

　　半晌沒有聲音。

　　就在叮叮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見了一個聲音：“叮叮，如果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心中的天使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惡魔，她會怎麼樣？
”

　　叮叮苦笑：“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

　　祁夜削薄的唇角一勾。

　　夜色重新恢複沉寂。

　　祁夜回到房中，葉微瀾沉沉的安睡，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雙眉緊蹙，顯得有些苦惱。

　　祁夜一根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眉心，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烨冰隻想當你一個人的天使，對于其他人來說，他就是個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