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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163 喬遷之喜

   歐陽裔很少見到蕭雲和笑得這麼開心,幾乎是發自内心真誠的微笑,讓她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歐陽裔拉着她在夜市中穿行,她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哪家烤串好吃,哪家奶茶好喝,她門兒清。

   “老闆來五串兒烤腰子。
”歐陽裔站在燒烤攤前。

   “好嘞。
”老闆滿頭大汗的站在烤爐前,兩手同時翻動着烤爐上的烤串。

   身後臨時搭建的簡易桌椅前,坐滿了年輕人,有男有女,啤酒烤串,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要辣椒不。

   “夠辣才夠味。

   歐陽裔将一串遞給蕭雲和:“嘗嘗?

   蕭雲和搖頭,後退了一步:“我不吃。

   那眼神,如蒙大敵似的。

   歐陽裔撕咬下來,一口一個,“人間美味,你沒吃過是你的損失,嘗嘗呗,真的特别好吃。

   蕭雲和還是搖頭:“我不喜食動物内髒。

   “就你毛病多。
”歐陽裔抱怨了一句,發狠似的狠狠嚼着。

   蕭雲和逛了一會兒,夜市人太多,雖然熱鬧,沒一會兒她就覺得吵,“回去吧,我累了。

   歐陽裔又返回去買了十串烤腰子抓在手裡一邊啃一邊往回走。

   她吃東西總是恣意狂放,看着很有食欲卻又絲毫不顯得狼狽,讓人忍不住嘴饞起來。

   蕭雲和曆來奉承皇家食少而精的精髓,食物不是為了滿足欲望,而是裹腹,所以曆來她不會在吃食上投入過多的心思,也不會主動的想起去吃什麼,然而這會兒看着歐陽裔大快朵頤的樣子,肚子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歐陽裔勾了勾唇,故意嚼出很大的聲音,吃的特别香,蕭雲和快走幾步,将歐陽裔甩在身後。

   “走那麼快幹什麼,等等我。

   歐陽裔邁着大長腿三兩步追上去。

   “嗝……好飽。
”歐陽裔打了一個飽嗝,手裡還剩兩串:“吃不了了,扔了太可惜了,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這是從小老師教我們的道理,浪費可恥,你替我吃了吧。

   歐陽裔将兩串烤腰子遞到蕭雲和面前,那腰子上撒了孜然和辣椒,烤的外焦裡嫩,聞着十分誘人。

   蕭雲和皺了皺眉,頭扭到一邊去:“拿開。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真不吃,我就扔了啊。

   蕭雲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歐陽裔無奈的歎了口氣,看着手裡的兩串烤腰子,“這世上還真有人能抵擋得了你的誘惑。

   生活在一起這些天,她算是看清楚了,蕭雲和是個非常自律的人,吃飯永遠隻吃七分飽,多一口都不可能,早睡早起,不吃垃圾食品,不玩遊戲,不沉溺網絡,要不是長着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這就是苦行僧啊,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她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沒有興趣,但又偏偏給人一種非常認真的感覺。

   歐陽裔倒是越來越佩服她了,能堅持下來,也是一種本事。

   蕭雲和提前問過李行,這周末沒有給她安排工作,蕭雲和便沒有去京都。

   周六早上她準點起床,去外邊跑了一圈回來,舅媽做好了早飯等她。

   “我在市裡的房子已經修整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搬進去,你也搬來吧,這裡太荒僻,買個東西都不方便。

   舅媽吓了一跳:“你在市裡有房子?

   蕭雲和喝了口粥,點頭:“我的房子。

   舅媽心中驚訝,當初這孩子跟小衣回來,她旁敲側擊的問過小衣,是沒錢租房子了,小衣才把她帶回來的,竟然自己有房子,轉念一想就理解了,這孩子看着就不同凡響,談吐舉止更是出類拔萃,一般的人家可養不出。

   她忙擺手:“不了,這裡我都住十幾年了,街坊鄰居都是老相識,換個新地方我不适應,再說了那是你的家,我住進去算怎麼回事?

   “我跟小衣說好了,她會跟我一起搬過去,離學校近,小衣貪睡,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一個鐘頭,你也能接着照顧她。

   舅媽被說的心動了,可還是猶豫着,畢竟是人家的家,貿然住進去不太好。

   “我也需要一個人照顧我們兩個的生活,既然舅媽不願意,那就算了,我會去家政市場找一個保姆。

   “保姆很貴的吧。

   “住家保姆一萬多吧。

   蕭雲和說的漫不經心,舅媽卻心驚肉跳的,被這姑娘的闊綽驚到了。

   “幹嘛花那個冤枉錢,留着能買多少好吃的,再說了保姆能照顧好你們嗎?
哪兒有舅媽了解你們的口味和生活習性,你這孩子,有錢也不能這麼造作。

   蕭雲和挑了挑眉:“舅媽是答應了嗎?

   舅媽無奈的說道:“我不監督着,小衣那死丫頭還不上天了?

   蕭雲和放下碗,“舅媽吃完飯就收拾一下吧,隻帶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的東西,那裡什麼都準備好了。

   蕭雲和上樓,歐陽裔還在呼呼大睡,她上去掀掉被子:“别睡了,說了今天搬家,給我起來收拾東西。

   歐陽裔翻了個身,抱着被子哼唧:“時間還早,我再睡會兒。

   蕭雲和無奈的搖搖頭。

   九點整,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村口,駕駛座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往裡走。

   看到走過來的少女,他放下手機,恭敬的走過去:“蕭小姐。

   蕭雲和點點頭:“跟我來吧。

   男人跟在她身後,偷偷打量了一眼四周。

   他之前是給大老闆當司機的,結果那個大老闆犯事兒進去了,他要重新開始找工作,在招聘網站上發了個求職信息,沒多久就有人聯系他。

   對方自稱姓蕭,聽聲音很年輕,約他在咖啡館見面詳談,那是個晚上,他有些坐立難安的等着,也不知新主雇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年紀跟他女兒差不多,漂亮的跟個大明星似的,對方坐下就甩出一張合同,一句廢話都沒有。

   年薪五十萬,職位司機,随叫随到。

   這可比上一個老闆大方多了,他還懷疑對方是不是騙子,沒想到對方直接拿出一張卡。

   “裡邊有十萬,暫時先借用一下你的車,若同意,現在簽合同,馬上走馬上任,等我空出時間去提車,這方面我不懂,還要你來幫忙。

   他又問了一些問題,對方溫柔耐心的一一解答,他逐漸放下懷疑,沒想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新主雇年輕漂亮,應該是個白富美,昨晚微信上給他發了地址,今早九點來幫忙搬家,第一天上任,他可不敢遲到,出門的時候還被女兒取笑,别是個假白富美被騙了就慘了。

   蕭雲和隻拉了一個行李箱,所有東西一個箱子就全部裝下,歐陽裔東西也很少,倒是舅媽,大包小包一些陳年舊衣服都被她帶走了。

   “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幼兒園的開裆褲你怎麼還留着,你是不是還想着帶進棺材裡?
”歐陽裔翻着白眼說道。

   司機趕忙上前幫忙,舅媽一看是個挺壯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您了。

   “不麻煩,我是蕭小姐的司機,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男人提着兩個大包看起來十分輕松。

   “蕭小姐?
”舅媽看向蕭雲和。

   “蕭雲和,我的藝名。

   “哦哦,這名字挺有詩意的,好聽。
”舅媽連忙說道。

   “蕭雲和?
”歐陽裔眼神古怪的掃了她一眼:“好端端的幹嘛改名字,葉泠就挺好聽的。

   “我找算命的算出來的名字,大師說這個名字能保佑我大紅大火,一輩子富貴安虞。

   歐陽裔嘴角抽了抽:“看不出來你還挺迷信的。

   “我隻是單純讨厭葉泠這個名字。
”蕭雲和面無表情的說道:“一冷一暖,多加一點就成了泠,能有什麼好寓意?

   歐陽裔啞口無言,半晌笑道:“蕭雲和這個名字好,風蕭蕭兮易水寒,重情重義,八千裡路雲和月,精忠報國,給你算命的大師在哪兒?
我也想找他給我改個名字。

   蕭雲和愣了愣,沒想到歐陽裔還真猜到了她這個名字的寓意。

   “路上碰到的,早找不到了,這是需要緣分的,看來你沒這個緣分了。

   ——

   車子駛進市區,進了最繁華的地段,然後進了一個名叫通和盛世的小區。

   小區環境幽雅,樓棟複古又不失典雅,在附近樓群中很是獨特出衆。

   “這小區是近兩年才建起來的,這附近全是學校,因此這個地段寸土寸金,包括附近的一個大型商場和寫字樓都是甯氏集團旗下的,甯氏集團你們知道吧,全國最大的房地産公司,幾乎全國每個城市都有它家的房子和商場。
”司機沒話找話的解釋道,話落覺得自己多嘴了,人家既然住進去,那肯定早就了解,用不着他解釋。

   舅媽訝然道:“那這裡的房子肯定很貴吧。

   “跟一線城市肯定沒法比,不過咱玉河地處中原交通發達,更是全國食品名城,發展潛力巨大,我聽說甯氏集團就看上了咱玉河的發展潛力,接下來會在玉河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期待咱玉河崛起吧,甯氏的領導眼光也着實不錯,怪不得産業能做這麼大,他不成功誰成功呢?
”司機頗為自豪的說道。

   舅媽聽的雲裡霧裡,不過還是聽懂了一點:“這個甯氏的老總是個好人啊。

   蕭雲和挑了挑眉,甯西是不是一個好人她不知道,但一定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商人重利,若無利可圖,玉河就算是個絕世美女,對方也不屑多看一眼。

   房子是頂樓複式,一百五十平的面積,一樓是衛生間客廳廚房客房,樓上是兩間卧室,一個小客廳,帶一個露天大陽台,樓上的每個卧室都有單獨衛浴間。

   房子的前主人是個藝術家,裝修的很有意境,客廳的一面牆上有一副完整的牆繪,是一副水墨山水畫,遠山重疊,水波嶙峋,漫天大雪,一個老叟獨坐岸邊垂釣,背影孤廖。

   旁邊草書題字: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狂放不羁,卻又寥落孤獨。

   整幅字畫占去一整個牆面,水墨色沉重古典,意境空曠悠遠,輕易就把人帶入畫中的世界,仿佛有一個老叟不畏寒江大雪,孤獨又執着的握着他的釣竿。

   這個房子裡幾乎都是牆繪,有明豔婉約的古仕女,有奔騰大氣的駿馬圖,有豪邁潇灑的寒亭飲酒圖,每幅畫旁必定題一幅應景的詩,詩畫結合,意境悠遠、耐人尋味。

   實際上這個房子裡最值錢的就是這些牆繪,蕭雲和看到的第一眼就驚歎主人的鬼斧神工,她提出要見寫這些字畫的人,可惜出面賣房的人告訴她那人年事已高不便見人。

   她以高出市價十倍的價格買下這棟房子,房子的主人看得出來很有生活情趣,即使不經常住在這裡,裝修的也很有格調,和牆繪相得益彰,頗有種古色古香的感覺。

   蕭雲和請人配置了家電和生活用品,就能直接住進來了。

   舅媽一走進來就驚住了,這房子也太有格調了,詩情畫意,典雅精緻,一粒一毫都讓人不忍下手,仿佛精美的藝術品一般,令她無所适從。

   蕭雲和指着客房:“舅媽,你住這間。

   樓上兩間卧室,她和歐陽裔一人一間。

   晚上舅媽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慶祝大家喬遷新居,司機武剛也留了下來。

   吃好後,武剛告辭離開,蕭雲和去樓上洗澡,舅媽收拾殘局。

   蕭雲和洗過澡拿出絹布和針線,坐在燈下開工。

   時間長沒摸過,手生了不少,半天還沒找回狀态,她忍不住歎息一聲:“秋畫啊秋畫,沒你在,我連繡針都捏不起來了。

   也不知秋畫如今怎樣?
這丫頭看着堅強,實際上外剛内柔,肯定背地裡哭鼻子,母親待她手下的幾個丫頭都挺好,應該不會遷怒她們,她還希望秋畫和錦星幾個丫頭能代替她在母親跟前盡孝。

   想着苦笑了一聲,母親看到秋畫就會想到她,她早逝的女兒,眼不見為淨,應該會給幾個丫頭賣身契,給她們安家費和一筆嫁妝,讓她們過上平民百姓的日子吧,憑母親操心的性子,估計還會親自給她們物色良人……

   想到這裡,她眼眶忍不住酸澀,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白日裡表現的再堅強,一到夜深人靜,思緒便如洩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對面的牆上是藝術家拓繪的傳世孤本簪花仕女圖,仕女臻首峨嵋,袖紗羅衫,其餘幾名仕女和侍女分随遠景,色彩豔麗,意境高古,悠閑中透出一種深切的感傷和惆怅,莫名令人心動。

   蕭雲和看着看着,仿佛在畫中看到了自己。

   “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呢?
”歐陽裔推門進來,她剛洗過澡,穿着一套藍色睡衣,跟蕭雲和身上的白色是同一款式,看起來就像是情侶裝。

   蕭雲和捏着繡花針,穿針引線,頭也不擡的說道:“明天就是琦琦的生日宴會,我在趕制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歐陽裔看着坐在燈下安靜走針的少女,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為她攏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芒,溫暖又柔和。

   歐陽裔心中一動,走過去瞥了一眼繡倗,嫌棄的撇撇嘴:“你确定趙琦琦那個公主病不會嫌棄?

   蕭雲和修長白皙的手指捏着繡花針,小指微翹,優雅輕盈,聞言柳眉輕揚,蛾眉曼睩。

   手下的繡針走的更快了,幾乎令歐陽裔眼花缭亂。

   “那就讓你看看本小姐的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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