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老師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他喜歡她，卻不肯收她的禮物，為什麼？

　　 姜暖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問，卻每次在臨出口的那一瞬間，又被堵了回來。

　　 一種奇異的直覺，總覺得問了，會傷害他。

　　 她不想傷害他。

　　 甚至是舍不得傷害他。

　　 哪怕隻是一絲一毫……

　　 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即便隔着屏幕，她對對方的情況一無所知，卻無比堅定着這個信念。

　　 直到今天，這個信念，依舊沒有變。

　　 姜暖打完字之後，又怕遭遇拒絕，又打了一行字。

　　 ——老師，我是很出色的設計師，我送給你的東西，是我親手設計，我轉發給你就好，不需要郵寄。

　　 那邊幾乎是秒回。

　　 ——好。

　　 隔着屏幕，隻是一個單獨的字，姜暖都感覺到了對方的愉悅和期待。

　　 姜暖眼睛忽然發酸，打開她的電腦，找出最近畫的圖。

　　 設計師畫的設計圖，最能反應一個人的情緒和心境，姜暖不敢将之前畫的那些送給他，唯恐他看出她騙了他。

　　 她找的，都是她遇到厲郗辰之後，畫的圖，都是甜美的，幸福的……

　　 她要告訴她的老師，她過得很好，真的很好。

　　 姜暖挑出一副生機盎然的，存檔，發了過去，然後期待的問。

　　 ——老師，我畫的好不好看？

　　 她趴在桌子上，眼睛發亮地盯着手機屏幕，像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孩子。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了消息。

　　 ——嗯。

　　 姜暖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笑容盛放，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樂箐有句話說對了，她對于旁人造成的開心和難過，都很含蓄。

　　 但是老師的一句誇贊，一句教訓，都可以影響她整個人的情緒。

　　 姜暖寶貝地盯着那個“嗯”字，翻來複去地看，跟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如果這是手寫的話，那麼這個“嗯”字，一定是激動的，顫抖的……

　　 她打字的手，也在顫抖。

　　 ——老師，你好小氣，我發了一幅畫，就換來了一個“嗯”字，你應該多發幾句，比如“暖暖是最棒的”“暖暖真厲害”，我男朋友就說過……

　　 姜暖發完這句，臉紅了。

　　 老師和厲郗辰，是她過往人生中，最關心她的兩個人，也是她最在乎的兩個人。

　　 ——師父說的，沒有他多？

　　 姜暖盯着這個問題，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眨了一下眼睛。

　　 忽然反應過來，她從小得他一手授業解惑，她聰慧，學什麼都快，老師沒有哪天沒有誇贊她……

　　 隻是那個時候，她生活的委屈且壓抑。

　　 而這幅畫，是她擺脫了姜家，有了新生活之後，送給他的，人生中的第一件禮物。

　　 意義不同。

　　 ——老師說的多，但是還是想聽……

　　 畢竟他們認識十幾年了，但是她跟厲郗辰，認識才一個月，時間上，察覺太大。

　　 那邊又發過來一句話。

　　 ——暖暖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姜暖盯着這一行字，眼睛忽然變得濕漉漉，似乎在說話之人的心中，沒有懷疑，沒有否定，她無論做什麼，都是最好最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