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這麼慘了，為什麼連你都不相信我？
”

　　 姜唯挪開視線，将眼睛裡的複雜壓下去，有些艱澀的說，“千雪你……自首吧！
”

　　 自首？

　　 她自什麼首？

　　 姜千雪通紅的眼睛，瞬間睜大到極點，滿滿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姜夫人猛然撲過來，嘶聲喊，“姜唯，你瘋了？
犯罪的是姜暖，不是千雪，千雪為什麼要去自首？
姜暖那個小畜生，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樣狠心地對你妹妹？
”

　　 姜千雪痛哭，柔弱的聲音，多出尖銳，滿滿都是控訴，“哥，我才是你最親的妹妹，你甯願相信姜暖，也不願意相信我？
”

　　 姜唯臉色鐵青，怒喝一聲，“夠了！
”

　　 他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火，姜夫人和姜千雪，一時都有些被吓住了。

　　 姜唯緊緊地盯着姜千雪的眼睛，“千雪，姜暖說“死生”寓意的時候，你就沒想起什麼嗎？
”

　　 姜千雪瘋了一樣的說，““死生”是我畫的，不是姜暖畫的！
姜唯，我才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

　　 姜唯看着她的眼睛，是真正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懼怕。

　　 他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額角青筋都蹦出來了。

　　 這件蒙着血色陰影的往事，折磨着他，折磨着姜暖。

　　 作為當事人的姜千雪，卻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一條人命，在她看來，就那樣輕賤？

　　 姜唯對着姜千雪，語氣第一次帶上厲色，“姜千雪，你是忘了你十歲那年，幹了什麼是不是？
”

　　 十歲……

　　 死生……

　　 死在雪地裡的孕婦……

　　 姜千雪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盡，變得慘白。

　　 姜夫人目光一個恍惚，忽然想起姜千雪十歲那樣，姜暖在某個深夜，哭着跑回來對她說過的某些話。

　　 她的臉色，也在一瞬間，徹底變了。

　　 ……

　　 出租屋裡。

　　 姜暖坐在厲郗辰懷裡，甜笑着，如數家珍般的，交代自己這些天所有的事情。

　　 事無巨細，連穿的什麼衣服，吃了什麼東西都沒放過。

　　 她說完了，摟着厲郗辰修長的脖子，細白的雙腿，在半空中俏皮地一蕩一蕩的。

　　 “厲郗辰，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

　　 厲郗辰吻了吻她的嘴唇，“處理了一些無聊的正事。
”

　　 姜暖“嗷嗚”一口，咬住他遞到嘴邊的蛋糕，不再過問厲郗辰的正事。

　　 “厲郗辰，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惹禍上身，可是我……”

　　 她垂下眼睫，低聲說，“忘不了。
”

　　 厲郗辰凝視她精緻黯淡的眉眼。

　　 姜暖當年隻有九歲，九歲的小姑娘，目睹姜千雪害死了一條人命，她肯定會告訴自己的“母親”。

　　 依照姜暖善良正直的心性，這麼多年她甯願受着良心的譴責，也隻字未提。

　　 當年的姜夫人，為了幫姜千雪掩蓋這樁作孽，可能對作為知情者的小姜暖，做了很殘忍的事情。

　　 她不能說，又忘不掉，以九歲的稚齡，隻能哭着，為那對母子，畫出了“死生”……

　　 厲郗辰嘴唇貼在她細嫩的脖子，聲線溫柔地恍若錯覺，“那個老女人，當年對你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