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站在一旁，隻覺得手心發疼。

　　事實上在孟家，她一直是讓着孟妍的。

　　寄人籬下，自己并沒有嚣張的資本，孟妍又比她小，所以再不喜歡，她都不可能跟孟妍動手的。

　　隻是今天……她确實忍不了了！

　　因為，孟妍實在欺人太甚。

　　她再能忍，也實在忍不下去了。

　　孟妍的話音剛落，孟媽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顧湘！
”

　　孟媽媽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孟家的傭人，她一雙眼睛盯着顧湘，很是生氣的模樣，“你在做什麼？
你竟然打妍妍！
”

　　孟妍一直是她的心肝寶貝，發生這種事情，孟媽媽怎麼能忍？

　　“是她活該！
”顧湘盯着孟妍，眼底有些悲傷湧出來。

　　忍了這些年，就是因為，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

　　她從來沒想過，要故意讓母親厭惡她。

　　從小就喜歡的人，她實在狠不下心，也不願意傷她的心。

　　卻沒想到，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

　　孟妍卻已經在一旁哭了起來，掉着眼淚，委屈的樣子，道：“媽……她打我！
我是她妹妹呀！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

　　孟妍一哭，孟媽媽更生氣了，盯着顧湘，道：“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如果沒有孟家這些年養着你，你能有今天？
你現在了不起了，連妍妍都敢打了是吧？
你父親就愛打人，你是跟她學會了！
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再容忍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了！
你以後回你顧家去吧！
反正你已經大了，我們也管不了你了。
”

　　“……”顧湘聽着母親的話，發現即使自己長這麼大，還是會被母親的話刺傷。
她看着母親，笑了一聲，“是啊！
我的顧家……跟你沒有關系，我也不是你的女兒，對吧？
隻有她才是，隻有孟妍才是你心裡唯一的女兒！
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因為你對陌生人，都不會像對我這一般。
”

　　顧湘向來話少，更不愛在母親面前說這些。

　　可她今天是真的很難過，也很傷心。

　　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做媽媽身邊的小棉襖，要做那個讓母親讨厭的人？

　　可她能怎麼辦？

　　她就是跟着父親一起長大的啊！

　　他們也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權利啊！

　　就算她這些年再努力地想要表現得好，母親也壓根沒有好好把她放在眼裡過。

　　孟媽媽聽着顧湘的話，别開目光，沒看她。

　　顧湘望着她，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嫁到江家？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都讓着孟妍？
你知道為什麼你這麼讨厭我，我卻還是這麼把你放在心上？
因為我永遠記得，在我小的時候，你對我有多好！
可是，你再也不會對我這麼好了對不對？
”

　　母親可以有别的女兒。

　　而她，卻很悲哀的，隻有這一個母親。

　　……

　　從出生開始，她就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

　　顧湘一邊說着，眼淚就快要落下來，原來，心裡還是會痛的。

　　原來，就算努力說服自己不去難過，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擡起頭，逼迫自己把眼淚忍回去，對着母親道：“我從孟家搬出來的那天，就沒有再想過要回去，也沒有想過要再回去給你添堵。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從現在起，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惹你讨厭了。
”